第25章 俏皮与善意
赵觉开着车进了院子，停稳车，他对白子舟说：“不要解安全带，我来帮你。”说完，他下车绕到副驾，打开门，钻进车里，解开白子舟的安全带，然后把她从副驾的位置扛了出来。
所谓的确认体重，大概就是这样。
他一直把白子舟扛回房间。
“好了，待会的训练，我心里有数了，晚安。”他之所以这么早就道晚安，是因为比赛季开始以来，他们俩都是分开房间睡，即使是在自己的家里，也依然保持着这个规则。
赵觉亲吻白子舟的额头，然后去楼下健身房，教练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晚间的训练强度不大，但是赵觉依然汗流浃背，实际上他在家里的训练可以自己完成，但是白子舟坚持要求有教练在他身旁指导，毕竟这样更安全。
有几次赵觉训练，白子舟在一旁观看，但是最终她都没有逗留太长的时间，因为她不能忍受认真健身的人在用力的时候发出的合理的声音，除非她戴着降噪耳机。她通常会找个借口离开，但是赵觉却很清楚这些借口之后的真正理由，所以他忍住不笑，假装不知道她出去了。
训练结束，已经是夜里很晚的时候，赵觉与教练道别之后回到房间，他的床已经铺好，被子一角掀起，上面放着卡片，是白子舟画的简笔画，自从分开睡之后，赵觉每天都会在房间里收到这样的一张卡片，即使是在客场比赛的酒店里。
今天的画面内容是一只握住篮球的手，无名指上戴着冠军戒指，仔细看，戒指上是赵觉所在球队的logo，当然还有一句晚安语。
赵觉笑着放好卡片，在床边的桌子上还有两根香蕉和一盒坚果，他打开盒子，一边换衣服一边吃里面的坚果，毕竟盒子里的食物每天都变换着花样，如同抽盲盒。可是今天他却吃到了红枣，很大的红枣。
他没有特别在意，把衣服脱干净之后就进了浴室，睡觉前他需要把身上的汗渍清理干净。当他再次从盒子里取坚果的时候，吃到了他从未见过的白色果实，如同开心果一般的大小，椭圆形，味道有些涩还有点甜。他只吃了一颗就没有再去拿，而是挑了他认识的花生和桂圆。
在剥皮的时候，他心里还在想，白子舟为什么会选择糖分高、而且热量高的坚果，还好刚才的运动量所消耗的体力，可以合理的平衡热量。
吃过香蕉之后，他在房间里走动了一会儿，然后刷牙睡觉。心里美滋滋的想着明天会收到怎样的卡片。
在赵觉房间的隔壁是白子舟的房间，她从回家之后就靠在床上，她在看视频和录像，博比为她整理了赵觉从高中到大学，再到职业联盟的全部比赛录像和采访视频。虽然这些内容不是她与赵觉沟通的必要话题，但是她很认真的想要了解赵觉的一切。而且她已经坚持了很久，在赵觉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的去了解。
白子舟戴着耳机，把画面投放到墙壁上，吃着与赵觉相同的坚果，她已经忘记了坚果的种类，而是专心致志的看着画面里的赵觉从一个菜鸟到球队主力的蜕变。
这种体量庞大的信息与画面，时常冲击她的内心，她会在赵觉进球之后兴奋不已，也会被他采访时的某段表达而感动，这些内容在白子舟眼里不会被当作是感同身受，她很清楚视频画面所呈现的目的性，但她依然会在这其中变得情绪起伏，究其原因，她认为，这是爱，也是情，更是与众不同。
虽然房间的隔音还不错，但是她依然顾虑着赵觉休息时的绝对安静，即使自己看视频到凌晨，也不会摘下耳机，或者是放弃消音模式。而这一晚，她又熬到了凌晨，隔壁的房间门打开，她知道赵觉要来她的房间看一下，所以她迅速的关掉电子设备，把自己塞进被子里。
当赵觉走到床前，她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道了早安，赵觉出去之后，她才真的开始睡觉。
闹钟已经安排到两个小时之后的叫醒服务，赵觉出门训练的内容并不是每天不重样，但是时间都控制在三个小时之内，最早也要两个小时。白子舟也只睡两个小时，因为早饭她要陪赵觉一起吃。
屋外的天气依然是晴，赵觉在两公里外的篮球馆打了一会儿球，他希望自己的每一次篮球训练都在木质地板的球馆里，刚好附近就有。在打球之前与打球之后他都有跑步的内容，而打球之后的跑步时间更长。他没有安排体力消耗太多的训练，因为早饭的时候他的妈妈方女士和嫂嫂简妮会过来，他不能让自己在早饭之前练到疲惫。
管家为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早餐，白子舟被闹钟叫醒后，认真的打扮了一番，赵觉回来刚好她从房间出来，他们拥吻，然后一起去餐厅。方女士和简妮还没有到，他们俩边喝咖啡边等。
“天气预报说圣诞节之前东部会有降雪，足以覆盖地面而且持续到圣诞节。”白子舟说完，看了赵觉一眼。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天气了？”赵觉问她。
“从认识你之后。”白子舟回答，同样，她也看着赵觉，托着手里的咖啡杯。
“为什么？我并不需要准确的气象数据。”赵觉不理解，他的脑门上皱起几条线。
“因为你早上会出门锻炼，不了解天气的话，可能会受到影响。我宁愿你被大风吹到找不到回家的路，也不希望你被雨淋到湿漉漉。”白子舟说完，笑了一下。
赵觉本来想说即使天气不好，他也可以临时选择在健身房里举铁或者跑步，但是他没有说出口，毕竟这是白子舟善意且温暖的关心，没有必要刻意的打断这种气氛。他只是点了点头，不存在认可与否定，然后他问白子舟，在晚上的比赛开始之前，她们三个人安排了怎样的活动。
“我们三个人要检查一下送给福利院小朋友的玩具，然后把它们装进箱子里，贴上标签贴纸。”白子舟的回答让赵觉一头雾水，于是她不得不继续说下去，“我们希望以你的名义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所以定制了一些适合福利院小朋友们玩耍的小玩具，玩具上面印制了你的名字和篮球logo，但是在送出去之前要认真的检查一下有没有不周到的地方。”
“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而且你说是以我的名义去做善事，我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吧？”赵觉放下杯子，他虽然感到疑惑，却并不生气，反而心里有点开心，仿佛是遇到了惊喜。
“简妮和你妈妈觉得告诉你和对你保密，在本质上没有区别。你要专心训练，而且这见识是比赛季开始后才有的构思，如果是休赛期，我们一定会事先和你商量。你觉得不好吗？如果对你有影响的话，这件事随时可以停下来。”白子舟也把杯子放下，她仔细的看着赵觉的眼睛，确认他是否因此而影响到心情。
“没有，我觉得很好，而且，我曾经也有类似的想法，只是没有去做而已。谢谢你。”赵觉笑了，眼睛弯弯的笑了。
白子舟松了一口气，她摸了摸咖啡杯的温度，依然很暖。赵觉伸手过来，牵住她的手，在她无名指的位置摩挲几下，然后转身亲吻她。
嘴唇分开后，赵觉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好像比昨天看起来肿了许多，他轻轻的碰了一下有点厚重的眼皮，然后皱起眉头问她：“昨晚没睡好吗？是不是我在房间里的动作太吵，影响到你休息？”
白子舟想起来昨晚看视频的时候流过眼泪，并不是房间隔音的问题。但是她要对此事保密，于是她把餐桌上冰桶里的冰块取出两颗贴在眼皮上，赵觉说要帮她准备冰袋，她没有拒绝。
“我昨晚在睡觉前吃了泡面，而且把汤都喝掉了，所以眼睛会肿，而且你没有发现吗？不只是眼睛肿，皮肤都有一些缺水呢。”白子舟看着他去拿冰袋的背影，向他解释。
“有吗？我只看到你的眼睛变小了。”赵觉用手比划出一条细缝，而且还眯起了眼睛。
“待会简妮和你妈妈来了，我告诉她们，你昨晚把我气哭了，哭了很久，所以眼睛肿起来了。”白子舟眨了几下眼睛，拿掉敷在眼皮上的冰块，把它们丢向走来的赵觉。
“如果她们问原因，你打算怎么骗她们？”赵觉笑着问她。
“等她们来了再说。”白子舟接过冰袋，继续敷在眼皮上。
“还是提前把谎言编好，我陪你一起表演。”赵觉又给她填了咖啡，对消肿有利。
“你不让我碰你的腹肌，还把我推到一边，然后我被撞得不轻，你不肯道歉，于是我被你气哭。”白子舟保持着严肃的态度，认真的编纂着谎言，她想要看赵觉的反应，所以眼睛瞪得特别大，也很吃力。
“她们应该会建议你报警，你说的这些内容涉嫌家暴，而且你还要把你被撞得不轻的事实表述清楚，有伤痕的话也要给她们看，所以，撞到什么位置？”赵觉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要她确认被撞的位置。
“要不然，你现在抓我几下，弄几条抓痕。”白子舟觉得这话有些荒唐，但是她还是讲了出来。
赵觉狠狠拍了她的脑门，没好气的把她按进椅子里，对她说：“你就老实说你贪吃，水盐失衡。”
白子舟点头，她虽然表面上微笑，但是她回想起昨晚那个让她落泪的画面，又忍不住心里隐约的难受。真挚淳朴又青涩的少年赵觉，他成长的路并非平坦，但是他一直在坚持、努力，尝试着打破质疑。可是仔细去想，任何一个获得成就的背后都少不了苦和痛，赵觉又怎么会例外呢？只是白子舟太过玻璃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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