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逆旅行人
她回到玫瑰庄园,闭门不出,把自己消失的时间延长,那些对她有所期盼的人也自然而然的,如同熄了火一样,不再打扰她。
赵觉迎来了他康复之后的首次上场,在红钻队。他之所以可以顺利的回到老东家的怀抱,是因为两支球队都收到了放任与许可的承诺。
他自己很兴奋,毕竟他一无所知。
回到篮球的世界,他依然游刃有余。当他不再适应激烈的对抗,他选择了做一个得分选手,三分球的手感还在,非常完美的百发百中。
并且他的支持者也还在,这是一种真实的收获。
场边的座位,是物是人非的位置,他笑出了眼泪。拽起球衣的领口,将汗水连同泪水一起擦掉。
分手之后近半年没有互动,她的名字躺在通讯录里,沉睡着,不知何时苏醒。赵觉淡然处之,他并没有看透这绝对的自由,假如他知道了发生的事
白子舟在那座别墅里发生的事被很好的隐瞒起来,只是她不爱与人说话了,反倒是面对家里的德牧和金毛更加有爱。每日暖阳当头,她牵着两只毛孩子去晒太阳、跑步,笑脸也会随之出现,只是有人经过,她便自然的收敛起阳光的面孔。
哪怕是面对自己的家人,或者与她更亲近的博比。
她没有再去关心白楚月的境况,也不看手机里赵觉发来的消息,而是安静的把时间铺开,一秒一秒的数着数度过。
对于她而言,□□的折磨仅仅是在生理期的撤退性出血,以及被狠狠的痛醒,然后想尽办法止痛的狼狈,在整个过程里,她仿佛记住了所有的痛。
然而相较于痛的折磨,不想睡觉与睡着不醒才是难熬的事。
想必很少有人经历过睡觉睡到呕吐,她却反复的体验着这份夸张的快乐,那种感受似乎是把深度睡眠切割成无数个小块的浅度睡眠,让你整日整夜的享用。
到了失眠的阶段,她用疲惫去对抗。
她仿佛又回到了曾桐雨离开后的那段时间,状态和身体都与那时及其的相似。可那时候她能感觉到有希望的光在前方等着她,而她只要快走几步就能够抵达。如今,仅仅是找到这道光,都要花很多时间。
这件事的另一个难以释怀的人就是博比,他知情且亲眼目睹。他时常会在姐姐的房间门口靠墙坐着,不出声,安静的等。可是他一次都没有等到姐姐开门。
两个人以无声的状态和一墙之隔的方式与时间对峙,直到亨瑞带着咿呀学语的儿子小梧桐回到玫瑰庄园,他看出了这里的不一样。
白子舟没有出来迎接他,博比在房间里睡觉,听说他一整晚都没有回房间,天亮了才倒进床里。安妮和周锦已经搬去市区的别墅有两个月了,可是没有人告诉亨瑞。他这次回家,仿佛是个客人,对这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对这里的变化也一无所知。
他抱着小梧桐去了白子舟的房间,推开门,里面干净整洁,床上的白子舟裹着被子,已经是下午了,她还在睡觉。
他喊了她的名字,没有收到回应。他把小梧桐放在地上,走到床边,让他感到难过的是,他看到一张消瘦到几乎要脱相的脸,毫无气色可言。
他的眉头紧皱在一起,舒展开的拳头,探出小心翼翼的指尖去掀被子,居然从里面掉出一个药瓶。他弯腰拾起药瓶,确认上面的文字,是镇静类的药。
在一旁自由活动的小梧桐忽然哭了,亨瑞朝着哭声看了一眼,他只是摔了屁股。
可是孩子的哭声居然没有吵醒躺在床上的人。
亨瑞大胆的将她抱起,问她发生了什么,可是沉睡的人怎么会有回答?!
于是他拨通了博比的电话,要他马上过来。才睡着不久的博比从睡梦中被惊醒后,只穿了一条红色短裤就跑了过来,他以为姐姐有什么事。
但是他敞亮的上半身引起了亨瑞的注意,好像他也瘦了许多。
“她为什么睡不醒,也叫不醒?这个药是怎么回事?”亨瑞把药瓶丢给博比,他接到手,没有看就直接放在了桌子上,看得出他熟悉这个药。
“我希望你多待一段时间,帮助她恢复。你看到了,她的样子很差,但是你要相信,我和这里的所有人都非常爱她,没有离开她。只是她需要时间去恢复,但是我不知道还需要多久?”博比回答的结结巴巴,能感受到他在抑制自己的情绪。
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亨瑞注视着博比,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不用提问,博比自然会讲下去。
“我没有拦着她,她进了道威的别墅。”
“是什么事?需要求助道威?”亨瑞的眼神一瞬间出现了惊恐,他难以置信。
“是她自己的选择,要帮助白楚月。她没有说发生了什么,我们从那里离开后就去了诊所,很详细的检查,她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医生知道,她被取了luan子。我们在门口本来没有要进去,因为我们被拦住了,但是她冲了进去,非常坚决。我在门外等她,很久,我觉得那段时间过的非常慢,我非常害怕。”博比蹲在床边,话语里伴随着哭泣声。
亨瑞一时间没有了说话的欲望,大脑缺失性的空白。他感觉博比哭了很久,但是白子舟依然沉睡,在他的怀里轻而稳的呼吸着。
他在想,或许这样毫无知觉的睡着,是件好事,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去劝慰,也没有准备好用什么样的表情与她对视。
小梧桐歪歪斜斜的走过来,他清澈如镜的眼眸打量这几个荒谬的成年人,眨几下眼,又继续玩耍。
确实很荒谬,成年人的世界竟然有如此多的荒谬。
这些日子,白子舟没有停下思考,她发觉她的选择,是仅有的选项,她所拥有的来自家族的庇护,或许是人性之恶所包裹的一个壳,外面的人根本不想进来。
她希望不要再有人遇到这样的事,不要让任何锋利的器具靠近,体肤难耐的痛苦不值得一提,心灵屏障的受损才是毁灭和残疾。
但是她还未想到的是,她应该爱自己,而不是那些情份的意义。
她不如让自己患得患失,也好过面对人性的丧心病狂。
博比靠在床边睡着了,他们三个人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的样子,累了就东倒西歪的休息。
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不愿意面对屋子里的气氛,不想听到任何的劝慰。任何的挣扎,都只会留下更多的创痕,安静的等,等自己去理解这一切,到那时,无论是心灵还是身体,都将获得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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