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找人
秦鄣个子很高,沈乔和他站在一块说话都要仰着头看他。
之前那个女鬼最后出现的位置是卧室,所以她只是站在门口和秦鄣大致说了一下情况,连余光都不敢往卧室瞟一眼。
秦鄣听完点点头,打开了他的工具箱。
沈乔正准备看看里面的东西,就看见秦鄣将手机里的二维码递了过来。
沈乔一愣:“怎么?”
秦鄣挑眉:“杨轶没和你说?”
沈乔更懵了:“说什么?”
秦鄣确定她不是开玩笑,轻轻将工具箱合上,面无表情道:“我不提供无偿服务。”
“……”沈乔拿出手机扫了他一下,抬头问他,“多少钱?”
秦鄣:“捉鬼12000,上门费300,车费786,一共123786。”
“……”
沈乔哭笑不得地扫码付了款。
秦鄣收起手机,重新打开工具箱。
沈乔偷偷瞟了一眼,工具箱里头乱七八糟塞了很多东西,可最多的是一种暗黄色的线香。
一股淡淡的墨香弥散开来,沈乔静静地等着看他准备怎么做,秦鄣却看向她:“等会儿你跟我一起进去,还是等在外面?”
沈乔回答地很谨慎:“有什么区别吗?”
秦鄣:“一起进去得加钱。”
沈乔扭头走到门边:“等会儿你好了叫我。”
看那女鬼一眼她说不定晚上又要做噩梦,她脑子坏掉了才付钱跟他进去。
门啪嗒一声合上,秦鄣站在黑暗里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门后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立刻缩了回去。
他只作不知,背过身挑了一支线香点燃后插进香炉里。
淡白色的烟气古怪地在地面聚集,接着凝成一只浑身漆黑的猫。
黑猫先是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竖起尾巴亲昵地去蹭男人的裤脚,然后慢条斯理地走向卧室。
房门立刻咔哒一声上了锁,黑猫歪着头喵呜一声,接着化作一道黑烟顺着门缝溜了进去。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野兽般可怖的咆哮声,夹杂着女鬼凄厉地惨叫还有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秦鄣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阳台的方向,抬腿正准备走了过去,卧室里传来嘎吱嘎吱地咀嚼声。
他快步推开卧室门,看见黑猫嘴里正叼着半只血肉模糊的手掌,听见开门的声音,它转过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秦鄣眉心跳了跳,下巴朝屋外点了点:“出来!”
黑猫舔了舔沾着血的嘴角,甩着尾巴走到秦鄣身边试图去蹭他的腿,被他嫌弃地避开:
“说过多少次,不许吃那些脏东西!”
黑猫委屈地喵喵直叫,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秦鄣按了按眉心,熄了线香转身出去。
黑猫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身边,眼睛好奇地打量四周。
沈乔没想到秦鄣动作这么快,她看了一眼卧室,不确定地问:“完了?”
秦鄣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进去看看。
沈乔见过男人的本事,摆摆手正准备说不用,忽觉脚踝处一阵异样。
她一个激灵,疑惑地低头看了一眼,发现什么也没有。
黑猫收回长长的尾巴,舔了舔嘴巴对着沈乔喵呜叫了一声。
秦鄣冷冷睨了它一眼,再抬头时已经面色如常:“沈小姐,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一步……”
“等等!”沈乔连忙叫住他,“我还有件事想拜托你。”
她将沈隽的事同他说了,然后坦白了自己预备去许游明家一趟的打算,怕秦鄣拒绝,她主动道:
“我愿意出钱,多少钱都行!”
秦鄣沉吟片刻,终是点了点头:“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许游明的住处在江市隔壁的湖市,开车需要四个小时。
沈乔当然希望越快越好,所以定了下午出发,留给秦鄣一些准备的时间。
秦鄣没有异议,俩人约定好时间后便离开了。
沈乔将自己的东西从胡卉那边搬过来,又将要带的东西整理了一遍,做完这些后她闲不住,打开档案盒又仔细翻看起来。
这一次她留意了一下事故发生的时间,发现基本隔了一年就会发生一起。
她找出最早发生的那一起事故,发现涉事的是一对夫妻,驾车的丈夫当场死亡,而妻子失踪。
妻子的朋友报过警,声称妻子失踪一周后曾经给她打过电话,电话接通后那边也不说话,只能听见类似指甲刮木板的声音。
那个朋友大半夜的给吓坏了,跑到警局报警,警察将电话回拨回去时里面却提示是空号,查了机主发现对方已经去世大半年了。
沈乔将这个去世的机主圈了出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提着行李下了楼。
秦鄣早已等在楼下,手里照旧提着那个工具箱。
俩人即刻出发,在晚上七点前到达沈乔预订的酒店,俩人各自休整了一晚,第二天直接前往许游明的家。
许游明的家在一个老旧的小区,看房子的外墙,起码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
小区外面有一个遮阳的棚子,好些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太聚在一块聊天。
沈乔拿着地址去问,一个热情的老太太站起来给她指路,边好奇地问她找那地方干什么?
沈乔含混地应付过去,老太太看出来她不想说,也没强求,摇摇头转而说起了那家的事。
许游明的妻子周玉敏在他去世后没有再嫁,一个人带着儿子许净讨生活。
因为之前许游明欠了一屁股债,俩人的日子本来就挺不好过,结果最近许净还从学校休学回家了,听说是在学校精神病发作了。
“那孩子可怜啊,肯定是被那些上门催债的给吓的!”
说话间三人走到了一间门口堆放着许多纸壳子的平房,老太太指了指房门,自己背着手走了。
沈乔上前敲了敲门,里面半天没有动静。
站在她旁边的秦鄣示意她看窗户,沈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窗帘缝隙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知道他们发现了他,立刻缩回了帘子后面。
不一会儿,门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门被打开了。
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女人驮着背站在门口,麻木的眼睛看向他们俩:“你们找谁?”
沈乔:“请问这里是许游明家吗?”
周玉敏脸上的褶皱又深了一层:“他死了,你们走吧。”
她说完就要关门,沈乔赶紧上前一步拦住她,然后将沈隽的遭遇一股脑说了出来。
周玉敏听完沉默了片刻,接着微微侧过身示意他们进来。
屋子里满满当当都是东西,几捆被收拾起来的纸箱子整整齐齐地码在门后面,客厅角落里放着一个很大的蛇皮袋,袋子里面装着空的饮料瓶。
周玉敏拿着抹布擦了擦已经露出海绵的沙发,示意俩人坐下,自己转身又要去给他们倒茶,沈乔赶紧制止了她,她的手不自在地抻了抻衣服下摆,在俩人对面坐下。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回来之后没多久就确诊肺癌,然后就死了。”
说这些的时候她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仿佛死的只是一只猪狗。
沈乔能理解她,在来的时候杨轶那边给她发过来一些许游明的资料,看完她整个人都堵得慌。
许游明幼时时父母外出打工,跟着年老的外婆生活,少年时和同村的几个男孩混在一起,几个人偷鸡摸狗,后来还沾了赌。
周玉敏和他同村,俩人在一起后许游明收敛了一点,跟着不知哪里认识的朋友赚了些钱,两个人顺利结了婚,生下儿子许净。
但之后不久周玉敏就发现他又赌上了。
“那天他跟我说是去江市出差,可能三天后回来,走之前我们俩还因为他爱赌钱吵了一架,所以当天他去江市后没有收到他报平安的电话我也没当回事,只以为他故意赌气。
第二天警察那边打来电话让我过去,我才知道他出事了。”
沈乔轻轻地捏着拳头:“他后来回来了,是吧?”
周玉敏点点头。
沈乔:“他回来后有没有说他失踪期间的事?”
周玉敏摇头:“他回来后什么都没说,我问他他就冲我发脾气,有一次还动了手……”
她摩挲着自己的手肘,眼神露出一丝不安:“后来……后来他总说对面有人在监视他,还去警局报了警,可我们家对面是个空房子,哪里有人。”
“之后他就死活不出门了,每天躲在卧室里,有时候还会躲到床底下,我们家那个床下面的缝很小,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钻进去的,那次之后我就开始觉得他精神有些不正常。”
“我怕他以后会伤害阿净,想要和他离婚,可他不同意,死活不让我们走,还打了我。”
“我……我当时就怕了,就留下了。后来他的疑心病越来越重了,有次我起夜,睁开眼睛就看见他站在我床边看着我。”
“他问我是不是想害他,是不是我在监视他,我没有,真的没有,可他不信。”
“再后来他被诊断得了癌,说实话我当时真的松了一口气。那段时间他很害怕,总说有人要害他,问他是谁他又不说,之后没过多久他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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