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她觉着顾衡兴许是疯了,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李昀有些不敢置信,更不想当着林雾的面和他亲热,他究竟将自己当做什么,一件没有灵魂,没有脸面的玩物吗?
她挣扎地愈狠,顾衡攥得愈紧,低沉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若是不答应,我就用其他方法赶他走,若是不小心伤了你的林公子,或是在他脸上落下痕迹,也与我无关。”
顾衡的话语尽带着威胁,可她转念一想,若是这么做能够劝退林雾,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总比无端纠缠的好。
思及此,她踮起脚尖,用唇湿润了他的唇角,脸上全是娇媚的神情,话语也柔软了几分,她亲昵地说:“衡哥哥,你瞧,有人在打扰我们,不知安的是什么心。”
林雾从未觉得自己的心有这么痛过,他不敢置信地问道:“昀儿,你被他迷了什么心窍。”
更何况,他是太监,而这话林雾说不出口,只是眼神中带着克制,双拳攥得紧紧的,恨不得砸向他。
可即便再愤慨,林雾也得秉持着世家的作派,绝不能失了体面。
可他再也忍不住了,攥紧的拳头砸向身旁的槐树,冷气卷着鲜血从手上滑落,最后滴落在地,混于泥土间。
李昀瞥到他的伤口,几乎克制不住的想去看他,脚刚挪了几步,就被顾衡狠狠拽住,拉入怀里,她一下反应过来,整个人狠狠清醒。
“衡哥哥,咱们离开这吧。”李昀仰着小脸问,脸上全是明媚的笑容,让人看了动容不已,可她掩下的却是心底的悲怆。
顾衡仍旧不依不饶,他并没有借此离开的心思,而是目光阴郁地盯着林雾,他的目光在威逼着他离开,而且是永远离开。
林雾瞥着他们亲昵的动作,心里如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疼,今日即便是受伤,他也得将李昀带走。他眼眸中泛着泪花,声音有些发干,脸色严肃道:“昀儿,他不是什么好人,切勿跟在他身旁。”
顾衡未言只字片语,是用眼神瞥着她,神情专注无比,淡漠中带着些许柔情,他故意揽住她的腰,耳鬓厮磨地问道:“昀儿,你说,究竟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的本意是和林雾一刀两断,可如今的话语、关系全都纠缠在一起,理不出个头绪来,李昀的心有些乱,整理后说:“他不是这样的,衡哥哥虽手段狠辣,却并不昏庸无度,行事颇有章法,不会滥杀无辜。”
林雾手上的鲜血在流,痛感从脚趾涌到发尖,可他竟然觉得,即便是再捅他一刀,也不如这句话的伤害大。
他不了解顾衡,难道昀儿就了解吗。
是的,她了解。
林雾无法再欺瞒自己。
见林雾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又岂得安生,只是他们如今不能再纠缠下去,她只好破刀斩乱麻,直接了当地说:“驸马爷,我如今再叫你一声驸马爷,今后咱们还是不要见面为好,这样只会让林府,顾衡为难。”
她说完便拉着顾衡走了。
李昀神情有些恍惚,她没注意到的是顾衡唇角微微翘起的笑容。
“你如今满意了,他不会再来了。”李昀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顾衡板着张脸,兴许是知道自己曾经有恩于顾衡,或者是一眼看出他阴狠的面容下的深情。
可她不知道的是,顾衡绝非仅仅如此。
他狠,比这世间的人都狠。
顾衡揽住她,伸出手指卷起她的青丝,他抿了抿唇,在察觉到她想退后的时候,神色骤然黯淡,眼底的冷漠清晰可见。
李昀有些诧异地盯着他,在她眼中,顾衡虽算不上良善之辈,却也不是什么阴毒之人,行事做派皆有缘由。
可如今,她愈发看不懂眼前的人。
难不成是她看走眼了。
百般挣扎下,她终于逃脱他的怀抱,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她在一旁不可置信地问:“顾衡,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顾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他再次缠绕起她的青丝,凑近轻轻嗅了嗅,眼神里是不自觉的享受,他的目光极具侵略性,此刻毫无掩饰,不同于以往。
李昀觉着自己好像掉进了深渊,挣扎不出眼前的困境,她泪光微现,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我要离开这。”
她捂着脸,泪珠簌簌落下,娇花带雨。
“事到如今,昀儿觉得还能跑掉吗?”他抿起唇角,垂眸冷冷扫过一眼。
她瑟缩了下,眸中聚拢的泪已经快流干了,李昀脸色惨白,浑身汗毛直竖。
顾衡也不想再装了,他想到了今日如果不是他出现,李昀极有可能和林雾走了。
思及此,他敛住笑容,步步紧逼道:“昀儿,撒谎可不是正直之人的做派,你忘了曾经说过的话吗?”
李昀见他压根不相信自己,心里的苦痛压过了想解释的欲望,阖上双眸,一字一句道:“若是不相信我,那便罢了。”
她答应过什么。永远陪着他是假,可至少在郑州她是不会逃的,和林雾见面,也是为了和他说清楚,二人不再有别的牵扯。
可顾衡却将一切怪到了她的头上,李昀心中涌现出一股酸意,麻意,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委屈,这种钝痛感侵蚀了她。
顾衡的脸色愈来愈冷,隽秀的脸上平添了几分阴狠,忽地一声冷笑,暴露出本性来,他凑近耳语道:“昀儿,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他的声音冷淡又可怖,让她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可接下来的话才叫人毛骨悚然。
顾衡攥着她的青丝,轻轻放下,冷飘飘地说了一句:“不如我建一间宅子,那里只有我和你,将朱漆大门上了锁,这样就不会有不速之客来打搅咱们了,你说对吧?”他看着她的眼神是势在必得,百般厮磨唤了声,“昀儿。”
她吓得瘫软在地,紧紧咬着唇,回过神来只想冲出门外,却被紧紧禁锢住。
看来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她慌忙侧过脸,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支摘窗被朔风打得支零破碎,客栈小厮换了好几趟水,李昀看着窗棂外的碎阳,只觉得心寒无比。
她身上没着半件衣裳,裹着单薄的锦衾,冻得瑟瑟发抖。
“今后留在我身边,好吗。”顾衡的话根本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而是单方面的决定,若是她敢反抗,又是一场□□席卷而来。
她忍不住点头,落泪纷纷,嗓子哑到说不出半句话,李昀紧紧阖上双眸,侧过眼眸。
直到日上三竿,顾衡才肯放过她。
他分明还有公事要处理,却不紧不慢地吮吸着她的唇,直至变得殷红,可他还嫌不过瘾,咬碎了唇角,落了几滴血。
李昀已经哭不出声了,阖着眼眸抿唇不语,可她这副淡然的模样彻底激怒了眼前的疯子,顾衡抵着她的唇角,舔舐着她的血和泪。
半晌,顾衡才从她身边匆匆离开,披上大氅,在二楼茶间抿着茶。
暗忱道:这茶是苦的,他的心也是苦的。
“顾大人,您吩咐的事小的已经办好了,从南方运来的粮食今日就到了,这江南水稻和咱们北方的小麦比来也丝毫不差。”内侍缓缓而来,他的脸上带着笑意。
顾衡有些疲惫,仍旧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但听内侍接着说道:“话说起来,小姐昨日和小的谈及过您。”
他顿时来了兴致,抬眸问道:“何事。”
虽面不改色,声音也无丝毫波澜,却见其微微动容,内侍极有眼力见,他像邀功一般说道:“也无甚大事,就是小姐想起了从前的往事,十年前曾救过大人一回。”
顾衡若有所思地着:难怪她今日行事如此大胆,原来是知道自己对她的深厚情谊。
看来人呐,真是不能惯着。
可李昀似乎忘了,他是个疯子,以往他深敛下阴沉的面容,只是妄想能够得到她的身心,可如今能留下身他也甘之如饴。
“你走吧。”
接下来的事他得好好谋划一番。
他们用完午膳就得继续赶路,因为她的事在路上耽搁了两日,今日可不能再等了。
李昀每每愤恨,却瞥见顾衡缠绕着的手臂溢出几滴血珠,她又于心不忍起来,毕竟顾衡是因为她才受伤。
可想起今日顾衡所说的话,她不禁害怕,恐惧,甚至是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
“白鸽,愿你将信带给坠儿。”她欲图放飞一只鸽子,想将信寄出去。
可门嘎吱一响,她的心陡然一动。
压抑着的恐慌席卷而来,她转头一瞥,果然是顾衡,她的手微微颤抖,顾衡瞥着她,眼神好似深泉,幽黑的眼神又冷又沉。
“这是什么,你想给谁送信。”
“是林雾吗,想让他带你离开?”
“我这儿就这么容不下你?”
他愈说声音愈冷,脸上的冷漠清晰可见。
白鸽在慌乱中挣扎着飞走了,顾衡冷冷瞥向门外,吩咐小厮道:“即便是天涯海角,也得把那只鸽子抓回来,然后关进囚笼里。”
他目光阴郁,声音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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