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姐妹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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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喜财在离开冀凉江市前往北京之前，得到了一个令他振奋的消息，“赵登峰因审理他的案子出现了偏差和过激行为，将受到纪律追究，很有可能离开冀凉江市人民法院，去另外一个地方。”

        窦喜财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在京沪高速公路上，窦喜财坐在路虎车内思绪万千。他撩起窗帘，注视着窗外冬天萧瑟的景色，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知何故，藏梅花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为什么像藏梅花这样的好人，组织上和某些领导干部却视而不见、不被提拔重用呢？难道上帝也不长眼睛吗？”窦喜财开始埋怨上帝了。但是，他同时又不得不承认上帝是有用的。在他的潜意识中，上帝所在的天堂就是世人生活中的银行，只要不断地往银行里储存钱币，总有一天上帝会连本带息一起奉还给自己。所以，他提醒自己尽量多做善事，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对藏梅花下手。

        藏梅花和藏菊花是孪生姐妹，她俩的身形和神行如同一人。因此，在外人的眼里，根本无法辨别彼此。藏梅花利用上帝给予的这一“优势”，和姐姐藏菊花商定了一个“掉包计”。就是说，到省里学习的事情让藏菊花代替，护理陆志高的事情由藏梅花代管。当然，留下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查处窦喜财和张占北。

        然而，当藏菊花面对躺在床上浑身是伤、生活不能自理的丈夫、面对活蹦乱跳、无忧无虑的儿子小虎子时，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犹豫，想到了把对藏梅花的承诺放弃。“在这个时候我离开他们合适吗？”藏菊花看着丈夫和儿子在一起说笑，自己悄然地离开了他们的卧室，独自一人走到了阳台上。她望着远远近近，彼此相连的万家灯火，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和来自家庭的温暖。她觉得生活在这个社会中，其乐融融。同时，她也知道了自己肩负的责任与使命。陆志高当初爱上藏菊花不仅是因为她美若天仙、柔情似水，更是因为她的愤世嫉俗与刚毅正直，以及她对工作的一丝不苟的精神。陆志高和藏菊花结婚以后，两人恩爱有加，相互信任支持。只要是工作上的事情，不管藏菊花回家不回家，多长时间回一趟家，陆志高都毫无怨言。因为藏菊花和藏梅花酷似，外人经常把她张冠李戴，她经常要代藏梅花受过。所以，不管来自哪方面的压力与打击，陆志高总是毫不犹豫地站在藏菊花的身边。当藏梅花把冀凉江市最风光的冀凉江市帝王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窦喜财，送进看守所的时候，也就是藏梅花作为反贪局长在检察官的职业生涯中最为艰难的时候。那段时间，藏梅花经常在自己的家门前发现死耗子和花圈。藏菊花也会在大街上和公交车上，遭到不明身份的人的恐吓和谩骂……藏菊花回到陆志高的床前，和陆志高提起了那些往事。而后，她问丈夫，“你选择了我，后悔过吗？”陆志高告诉藏菊花，从当年爱上她那一刻起，就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陆志高说：“我曾经想过，梅花在反贪局工作，肯定是要得罪人的。而你和梅花长得一模一样，势必会因她而受到牵连甚至遭到打击报复。但是，我希望梅花她严格公正地执法，维护好法律的尊严。因为，法律是检点人们的最后一道防线，当有些人道德沦丧、亵渎法律的尊严之后，若是没有公检法这最后的屏障，社会能有安定和谐吗？梅花是好样的，她配得上她那身检察服。所以，我被她深深地感染了，虽然我不是检察官，但我自觉地拿起了惩恶扬善之剑。菊花，你说我有什么后悔的？况且，我的父亲……”藏菊花拥抱着丈夫的肩膀，她知道陆志高又想起了陈年往事。陆志高的父亲，就是一个嫉恶如仇、刚正不阿的人，由于他检举了一些贪官污吏的犯罪行为，从而遭到了某些人的暗算，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回家的途中。因此，陆志高非常向往社会的文明，呼吁法律的公正。当他遇到藏菊花时，他就觉得藏菊花是一个正直、善良、豁达的人，是和他有着共同的理想和志向的人。所以，陆志高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为藏菊花牺牲了什么，相反，藏菊花一直为陆志高的正义行动默默地做着牺牲。陆志高看着藏菊花的眼神很温柔，“菊花，不要管我，你的抉择是伟大的，况且，有梅花留下来照顾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藏菊花放下陆志高的肩膀，直起身来，接受着丈夫的爱意，内心充满了幸福和甜蜜。“妈妈……”聪明的小虎子听着藏菊花和陆志高的对话，瞅着他们的神情，似乎明白了藏菊花所做的决定。他伸手揽着藏菊花的腰，眼睛仰望着藏菊花的脸，“你要出差吗？”藏菊花伸手在小虎子的头上抚摸着，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心想，“孩子虽然懂事了，但是毕竟年龄还小，有些事情是不能告诉他的。”“妈妈，你是有事瞒着我吗？”小虎子依偎在藏菊花的怀里。“鬼儿子，妈会有事瞒着你吗？”藏菊花把小虎子抱了起来，“小虎子，妈妈问你，要是妈妈不在家，你会学着妈妈的样子照顾奶奶和爸爸吗？”“会啊！”小虎子神秘地说，“妈妈，我说你是要出差吧？”“妈妈要去省里看个亲戚，不过，妈妈不能带着你去。因为，你上了幼儿园，除了玩游戏还要做作业的。”“我不，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不想做作业。”“不做作业怎么能行？虎子，要记住妈妈的话，一个人一辈子都是在做作业，现在你是做老师留下的作业，将来要做党和人民留下的作业。”“不嘛、不嘛，我要跟着你去嘛……”小虎子哭闹起来。

        “怎么了小虎子，又任性了？”藏梅花见防盗门虚掩着，推门走了进来。“梅花来了，快到这边坐！”藏菊花和陆志高听到了藏梅花的说话声，一齐向她打招呼。

        藏梅花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小虎子，“小虎子乖，”藏梅花伸手把小虎子从藏菊花的怀里拽过来，“让你妈去走亲戚，姨妈在家陪着你，姨妈给你买好吃的行吗？”

        “嗯，你得给俺多买点儿，俺还要机关枪和小火车呢！”小虎子立刻不哭了。

        “行，没问题，”藏梅花拍着小虎子的屁股，“不过，从现在起，你不能喊我姨妈了，必须喊我妈妈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你记住了吗？”藏梅花瞅了瞅躺在床上的陆志高，“小虎子，你怕爸爸再受伤嘛？如果你不想让爸爸再受到伤害的话，从现在开始，无论外人是否在场，你都必须喊我妈妈。明白了吗？”

        小虎子点了点头，调皮地拉着长音说，“我……记住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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