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水落石出
凤铭晟被唤到万安殿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些忐忑了，几乎是哆嗦着向凤无灵下拜行礼道，“儿臣拜见母皇。母皇万岁。”
凤无灵也不急着说话，只是扇了扇茶盖，轻轻抿了口茶，这才缓缓问道，“朕听说前些日子你随千殇一同去万国寺为朕祈福了。”凤无灵对与皇夫所出的这个儿子并不喜爱。凤铭晟素来胆子不大，即便有一次、两次的反噬，也没有勇气有三次、四次。
“是。。。是的。儿臣央凤主带儿臣出去的，只是想为母皇祈福而已，还望母皇恕罪。”
“恩。”凤无灵轻轻应了声，未置可否，继续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瞟了眼始终低着头的凤铭晟，待对方的神经已经彻底绷紧时，才缓缓开口道，“那日在万国寺内发生了什么，相信铭晟应该很清楚吧。。。。”
凤铭晟不知凤无灵究竟知晓多少，只是记得暮怜的嘱咐千万不能说，否则即便是凤主想保也未必保得住了。事到如今，说不怕死那是骗人的。凤铭晟只得摇头道，“儿臣不明白母皇此言何意。”
“哦？”凤无灵倒是也不见惊奇，只是若有所指地绕了个音，继续不疾不徐地抿了口茶，这才突然威严道，“铭晟刺杀凤主，这可是死罪！”
凤铭晟乍闻，只觉身子摇摇欲坠，有些支撑不住，顿时软倒在地，颤颤巍巍道，“儿臣，儿臣。。。。。”后面的慌是怎么也扯不出来了。本就是胆小之人，被凤无灵钓着的这根弦终于因为这最后一句话崩断了。
而正当凤无灵已经全然知晓此事时，凤千殇正在千逸殿内与梓然谈话。看着凤千殇显然精神不济的摸样，梓然好言规劝道，“千殇，你若有何事，不如等改日再聊吧。还是先回去好生休息吧。”
“孤。。父后，您待千殇不薄。千殇却是无以回报。”莫名的一句话，却是让梓然心里升起了一抹不安。
“千殇此言何意？为何突然这般说？我又何尝需要你的回报呢？只要你一切安好便好。”
“可。。。”话一开口，凤千殇却是不知该怎么说下去后，只是这么看着梓然，硬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正当梓然想开口劝说凤千殇先回去时，外面的宫人却是急急来报，“皇夫，不好了，四皇子被打入天牢了。”
梓然闻言一震，回头看向凤千殇时，凤千殇也是一脸茫然。她没有想到母皇的动作会如此之快。
当梓然和凤千殇同时赶到万安殿的时候，凤无灵却是对着古羽道，“送凤主回宫。”
“母皇，儿臣有话要说。。。”凤千殇才刚开口，就被古羽轻轻一点，直接昏倒在了其怀中。
看着古羽带着凤千殇等人退下后，凤无灵才看向梓染，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梓染，还真不愧是第一皇夫啊，当真是教子有方啊。”
梓染不明情况，下跪道，“梓染不明女皇此言何意。铭晟到底犯了何罪，还请女皇明示。”
“何罪？哼…”凤无灵冷哼，一掌重重地拍在了红檀木桌上，“刺伤凤主，你说这是何罪？这是死罪。”
最后两个字如同巨石般砸在梓染身上。梓染身形一晃，有些不支地用手撑在地上，强作镇定道，“铭晟自幼胆小，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皇夫这是在怀疑朕的判断吗？”
“我…梓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什么，梓染自己也不知道。
凤无灵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子，最后叹息道，“千殇有意隐瞒此事，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看在她求情的份上，朕不追究其他人的过错，但你作为铭晟之父，该当何罪呢？”
事已至此，梓染也明白其中轻重缓急，当下便恳求道，“梓染死不足惜，还望女皇看在铭晟年幼的份上，饶他不死。梓染求您了。”当梓染重重地磕向青石地板时，凤无灵心微微一紧。这个素来高傲的男子，何时这般低声下气过。当真是自己太过决绝了吗？
“梓染，朕已经说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念在你跟随了朕些年，自己收拾一番去冷翠殿吧。”凤无灵闭上了眼睛，似是不忍再看眼前的男子。
梓染却是不放弃道，“女皇，那就请您念在梓染服侍您多年的份上，饶铭晟一条性命吧。梓染愿代其受过。”凤无灵摇首，示意着侍卫将梓染带了出去。梓染却是不肯就此罢休。
“女皇，梓染从不曾求过您什么。请您网开一面，答应梓染的不情之请吧。”重重的一记叩头声回荡在万安殿中。这一声也重重地砸在了凤无灵的心头。
低首看着跪伏在地的梓染，许久凤无灵轻轻一声叹息，收回了视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不留情面道，“将皇夫打入冷宫。”
这一次无论梓染如何挣扎求饶，侍卫都强制性地将其带了下去。
万安殿内再次一片安静。凤无灵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底闪过一抹晦涩，随即又被垂下的眼睫挡去。何人能知君心？君心深几许，帝王难自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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