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输赢
“三叔，你怎来了，我还没打过瘾。”楚聪见楚擎唤他，不敢怠慢，抽身后跳回到楚擎身边。
“封公子，多谢承让。”楚擎躬身一礼，方才几个照面，楚聪都露出了破绽，若不是封子青手下留情，楚聪必定出糗。
在这么多蟠东百姓面前，以他年少气盛的心性，肯定好几天都郁闷不已。虽然封子青无意之举，却保全了楚聪的颜面，也就是保全了楚氏皇族的颜面。
“楚公子客气了，这绣球本就是给你家二公子争的。”封子青勾唇一笑，躬身回礼，再次出手摘那绣球，只觉得藤桥一沉，那到手的绣球又陷了下去。
“楚公子？”封子青皱眉，桃花眼尾上挑，楚擎飞身跃上了软桥。
“他的东西我来取。”楚擎语气清淡，似是不太在意，脚步却坚定向前。
“恐怕不成，你家二公子用了一件东西来换，那件东西我甚喜欢。”封子青笑容消失，探出一双铁钩，拉了个以守为攻的架势，“不用灵力。”
楚擎会意，招出溯天，却消了灵焰，和封子青那双五爪金钩都只是削铁如泥的利器。
楚擎身形如电，溯天取对手的前心，封子青不敢怠慢，双钩架住宝剑，向侧面绞索，楚擎腾身侧翻，顺势抽回宝剑，人稳稳落在另一根软桥上。
刚一落稳，封子青人就追到，探双爪捯楚擎两个肩头，楚擎沉肩掣肘，上身后仰让过，双腿蹬封子青的腰腹……
几个回合看的秦钰、顾萧一把冷汗，而桥下的百姓，只能看到两个残影，上下翻飞，鼓掌惊叹都找不对点。
两人势均力敌，很难分出胜负，脚下的四道软桥承了千钧之力，如激流翻滚，那牵在中心的绣球振来滚去，捆绣球的绳索，终是禁受不住，从中断裂。
楚擎离绣球最近，右臂挥剑格挡封子青的攻势，单膝跪在软桥上伸手去捞滚落的绣球。
封子青也见势不好，收招去挡。两人压在藤桥上的力道一变，那绣球在楚擎指尖滞了滞，终是依着重力倾斜了下去。
桥下人正看两人缠斗正是热闹，只见绣球落下，都想慌慌的去抢，人群被推挤着来回晃动，那绣球在众人头顶滚了几个回合，最终被一人抱在怀中，这人得了绣球十分没品的抱在胸前，又怕被人抢去干脆趴在地下。
楚擎、封子青见状都收了兵刃，飞身下来。
“我的——我的——”浑圆少爷被踩的鼻青脸肿，趴在地上抱着抢来的绣球不撒手，那圆滚滚的身材和满头包活像一只癞□□。
三四个奴仆打扮的家丁，身高力大，硬是在拥挤的人群中辟出一块空地，忠心耿耿的保着自己的主子不被踩死。
家丁将场地圈出，确定不会有人上来哄抢，那浑圆少爷好半晌才从地上爬起身来，怀里抱着绣球，很不得体的在人群中显摆一下。
一双绿豆眼骨碌碌乱转在人群中寻那西城的金家小姐，想让拒绝过他多次的金家小姐欣赏一下他夺得好彩头的伟岸英姿。
“那绣球——”夜星岚拉着洛琼霜挤进第一线，本来无论楚擎和封子青谁赢，那绣球妥妥就是她的，现在却被只癞□□趴在身下，晦气的很。
夜星岚狠狠瞪封子青一眼，他可是收了定的，封子青挑眉，回她一个无奈的表情。
夜星岚口气很冲，吸引了那浑圆少爷的目光，梗着脖子转过身来，口气不善的吼到，“那绣球是……爷的……”。
一双绿豆眼刚好看见洛琼霜，最后俩字卡在嘴里，半天才吐出来，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西城金姑娘跟她一比，简直就是洗脚婢。
“在下姓屠，屠龚。敢问仙子芳名？”癞□□装模作样，自以为儒雅的躬身一礼，肥壮的身材就像一个皮球往前滚了半圈，钉在洛琼霜身前。
“什么？出恭？”夜星岚差点笑岔了气，这癞□□的名讳到与他本人十分贴合。
“踩狗屎！”洛琼霜顺口抱怨一句自己的坏运气，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怎么就被这个无赖搭讪了。
“原来是采姑娘！”那屠龚耳力不济，还以为洛琼霜答他，喜不自胜。夜星岚低下头笑的浑身震颤。
“采姑娘若不嫌弃，在下不才，愿与姑娘共享此物。”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屠龚将怀中的绣球向前递了递，绿豆眼猥琐的盯着洛琼霜。
这红鸾节的红绣球本就是乞求姻缘的，要将情投意合的二人姓名、生辰写在那缎带上，浑圆少爷这一说，分明是想欺外乡人不懂规则，占洛琼霜便宜，四周听到的百姓，响起阵阵嘘声，不齿这癞□□所作所为。
“嘘什么？你们嘘什么？绣球是我夺下的！当然要送给美貌第一的仙子，难道像你们一样，选那些黄脸婆？”
听到嘘声，屠龚十分不满，仗着自己家丁膀大腰圆，人数够多，大放厥词，还侮辱了在场的所有姑娘。
不满之声更大，夹杂着不少谩骂，那癞□□的嘴脸，看的洛琼霜一阵反胃，脸色紧了紧，忍耐快到极限。
“我有说错吗？在场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能找出比她更漂亮的，爷我二话不说，磕头道歉，让出绣球！没有的话，都给我闭嘴！”
屠龚越说越粗鄙，越说越得意，四下挥舞着胳膊，自觉给洛琼霜长了脸，一副谄媚讨好的向洛琼霜凑了凑。
洛琼霜刚想上前好好教训这只癞□□，被夜星岚一把拉住。她知道洛琼霜脾气爆，在场这么多百姓，难免不伤及无辜，最次也将红鸾节搅乱了。
“你什么人？什么意思？”那屠龚看洛琼霜想近前，却被一个小白脸的书生拉住了手臂，立刻像火烧屁股一般冲上来，指着夜星岚的鼻子挑衅，把她当成了阻碍他抱得美人归的假想劲敌。
“你方才那话当真？”夜星岚看他一双肥腻腻的手在那绣球上狠狠一抹，心尖颤了颤，将那屠龚的话又重复一边，“只要现场找到一个比她美的，你就磕头道歉？还让出这个绣球？”
“对！只要有比她美的——姑娘！”屠龚用绿豆眼瞥了瞥站的不远的楚擎和封子青，示威的向两人方向迈过去几步，企图用他肥胖的身躯挡住二人看向洛琼霜的目光。
屠龚这浑话问的确实绝，首先，以洛琼霜的容貌，放在修灵的世家望族中都是难得的美人，这十里八乡的寻常姑娘还真不能比。
其次，就算是有，依着姑娘家的素质和修养也不会跳出来回他这个问题，不过他忽略了这人群之中有个例外。
夜星岚便是这个例外，自小到大，凡是比脸皮的事，无论是从宽度还是深度，她从来没输过，于是信心满满的站了出来。
“来。”夜星岚扯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勾勾手指将那屠龚又叫回她们身边。素手一翻，半截灵气面罩摘了下来，又将发髻拉开，一头青丝披散过腰际。
“比她美的——姑娘！”夜星岚甜美一笑，手指指指洛琼霜又弯弯指向自己的脸。
那屠龚和所有能看到夜星岚容貌的人都像被掐住了脖子，方才熙熙攘攘的内圈人群鸦雀无声，有人美的赏心悦目，有人美的我见犹怜，但没人能像夜星岚这张脸一般，美得动人心魄。
“嘶——那小公子是个女人？还这么美？”冰儿凑在封眠身边，第一个回过神来，紧张激动地狠掐封眠的胳膊。
她们和夜星岚相处时间不短，那小公子行走做派粗放之中带着一股流气，比男子还男子，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个姑娘。
“会不会是障眼法？”封眠、封铃也都怔住，两人迅速的看向自家公子。封子青也没想到，缠着他的年少公子竟然是个女子，还有如此无双的容貌。
“不是，她戴了灵气面罩，这就是她本来的面貌。”封子青回复两名侍女，唇角勾动，一抹不易察觉的色彩映在桃花眸里，带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那屠龚口水和眼泪一起流了下来，夜星岚手疾眼快一把夺过绣球，还好没沾上，想起方才被他抱在身前，仍是有些嫌弃的用两指捏着，指指地下，“磕头认错。”
那屠龚像被摄了心神，依照夜星岚所指，二话不说，趴在地下磕头如捣蒜，人群见状发出一片叫好声。那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丁哪见过主子如此模样，也都蒙了，拖着保持伏趴在地的主子溜出人群。
“你使了迷心咒？”洛琼霜低声问她。
“没有啊！不是怕惹出乱子，咱们把灵力都封了？”夜星岚看那屠龚以头抢地的样子滑稽可笑，追出几步看热闹。
“戴上！”洛琼霜握着她的手腕，将那灵气面罩复又扣在脸上，又将她头发绑了，恢复了原貌。
闹剧结束，封子青带着四名侍女，先走了过来。
“铜铃？”夜星岚勾勾手指，眯起眼睛要封子青之前收走的定礼。这绣球是她凭着不要脸的“本事”抢回来的，按理说要收回之前下的定。
“送我了，定情！”封子青拍下她勾起的手指，握紧袖中的铜铃，那铜铃他就是霸气的赖了。
夜星岚吹个口哨，再次笑的意味深长，真是识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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