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你们都退下吧。”轩辕语烟遣退那三位公子。
“是，陛下。”
轩辕语烟看向明朔，嘴角噙着笑意，“阿朔要和朕谈什么事？”
“上个月，陛下派往夔城赈灾的人，前几日已经回信说赈灾完毕，但是，臣今日刚收到一封密函……”他眉眼微垂，眉头微锁。
开口皆是认真的谈公事。
“你知道朕有喜了吧？”
他闻言，终于抬眸看她，绯唇轻启：“是……恭喜陛下。”
“孩子是你的。”
“臣知道。”他神色依然平静寡淡。
“就只是如此？”她问道：“明朔，难道你从未喜欢过朕？哪怕只是一点点。”
“陛下。”他站起来，朝着他躬身垂首，“臣是陛下的臣子，永远都效忠和听命于陛下。陛下做任何事情，都不必顾及臣，小殿下的身份，陛下若不想告知天下，便不告知。”
轩辕语烟笑了，就仿佛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
“也是……若是将孩子父亲的身份昭告天下，恐怕会影响首辅大人将来娶妻。”她苦笑。
“臣并未此意。”他抬眸看她，犹豫一下，还是道：“臣……此生都不会娶妻。”
“为何？”她眼神一凛。
"臣说了，臣是陛下的臣子……”臣亦是陛下的人，永世皆是。
“罢了。”她说道：“继续吧。”
她伸出手端过淡黄色的茶，喝了一口。
在他也坐下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喉间有一股冲力忍不住地将茶水喷出，“噗……”
鲜血混着茶水，一片猩红。
“陛下……”
“陛下！”
“快，快去找神医！”
皓和殿内，顿时人人忧心忡忡。
在云笙赶过来之后，立马遣退了四下的宫人。
紧接着，因为闻悉轩辕语烟有孕，而带着萧语琛一同进宫的萧蔚蔚，也赶到了。
之后，整个皇宫被明朔下令封锁，十分森严，一个苍蝇都不能出入！
云笙给轩辕语烟迅速地把脉之后，便神色凝重的给她喂了一颗药。
萧蔚蔚见她拿出的那个瓶子，秀眉深锁，“丹心王解毒丸。”
这是前两年云笙研制出来的一种颗通用的解毒丸。
如非遇到很变态的毒药，皆可解。
然而，云笙仍是神色凝重。
她给烟烟喂完药之后，又继续给她诊看。
“笙笙，如何了？”
“阴谏。”
萧蔚蔚一愣：“什么？”
什么鬼？她从未听说过。
“一种消失已久的毒药，前两年我回了一趟寒蛇寨，有一天跟巫神喝茶，听他提起过他少年游历时的经历。”
“神医，陛下中毒了？”明朔问道。
萧蔚蔚闻言，急忙道：“那你能解吗？丹心王不是可解千万种毒吗？”
“千万种毒里，也有一些不在这个千万种里的……”云笙秀眉紧锁，一脸忧色，“接下来我试着行针，若我不能替她排解体内的毒药，那么……烟烟就只能再活六个时辰。”
萧蔚蔚闻言，脸色极其难看，“哪个该死的，敢对我女儿下毒？”
明朔俊脸瞬间失色。
“你们退开，我给烟烟行针。”
在云笙给烟烟行针的时候，明朔和萧蔚蔚也没有出去。
在偏殿里。
萧逸带着萧语琛，拿着宫人带来的小木马等玩具给他玩，可是，小家伙今日瞧着，兴致不高，哪个玩具都只是摸了摸就放下，频频地抬眸看着外头。
“琛琛，怎么了？不喜欢这些？”萧逸问道。
小家伙垂眸，摇摇头，“舅舅……琛琛不开心。”
萧逸：“为何不开心？”
“不知道啊……就是不开心，心里闷闷的……”
萧逸眸子微沉。
皇帝寝殿里。
“笙笙，不行吗？”萧蔚蔚刚强了半辈子，此时也不禁落泪，她拉着云笙的手，“笙笙，你再试试，再试试好不好？”
云笙却摇头，“阴谏，乃是向阴曹地府谏言的意思，这个世上……没有解药。”
“娘，妈妈……”轩辕语烟已经醒来了，看着她们一笑，“别伤心，坐在这皇帝的位置上，天下有十人里，七人感恩我，二人憎恨我，那便还有一人……想要索我的命。”
“只是……”她侧过头，看向一旁。
明朔站在那里，红着眼眶，只是没有眼泪。
“阿朔……”怎么办呢？哪怕就要死了，其实她的心里……还是对他恨不起来。
“陛下……”明朔大步地上前，跪坐在龙塌前，这一次没有再顾及什么君臣的身份，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陛下不要怕，陛下不会死的。”
她看着他，笑着，眼里却都是遗憾：“想生一个很像阿朔的孩子……这样就算我得不到阿朔，也有跟阿朔很亲近很亲近的结晶……阿朔，你知道什么是结晶吗？两个相爱的人生的孩子，才叫爱情的结晶。我就假装是……我们相爱过了。”
“陛下不会死的，臣现在就去找下毒的人，一定能拿到解药，一定……”
她摇摇头，握紧了他的手，“阿朔，你真的没有……没有一点点地喜欢过我吗？”
他摇了摇头，五指跟她的，紧紧相缠，“不是喜欢……臣对陛下，何止是喜欢。”
他从未违背过师父。
这一次，他却破了誓言。
因为他怕……怕再不说，她就真的听不到了。
她闻言，眼泪滚落。
大概是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看到他眼中也有水雾。
等到她的眼泪滚落之后，她却又看到他已经流了泪，但是他的眼泪……是血泪。
鲜红的血泪，顺着那张俊美的脸庞滑落，触目惊心。
“阿朔……阿朔，你怎么了？”她一慌。
云笙和萧蔚蔚上前去看。
“笙笙，这是……”萧蔚蔚也是惊呆了。
竟然还有人流血泪。
“是‘死随’。”云笙说道：“死随的人，不能流落，因为蛊所存在的地方，就是泪腺，长期所在在，会带上死随的颜色，它正是红色，所以，中了‘死随’的人，所流的泪都是红色的，看起来就像是血泪。”
只是，明朔从来都不会流泪，更不会在轩辕语烟的面前流泪。
“是死随？什么是死随？”轩辕语烟十分震惊，看向云笙：“娘，什么是死随？什么叫中了死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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