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跳崖
君言被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刺的心口发疼，看着锋利的刀刃再度朝自己而来，认命地闭上了眼。
“师兄！”
随着黎安的大喊，预料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听到了一声轻哼，他迅速睁开眼，只见少女一手捂着嘴一手以刀为支撑驻立在原地。
“姐姐！”
南呦呦咽下喉间的腥气，后退避开了君言的搀扶，握着唐刀的手止不住颤抖，先前耗费的妖力太多，现在一个普通的弟子也足以将她制服。
前有宿星虎视眈眈后有日夕静观其变，不行，她得想个办法拉着他们一起陪葬。
少女红着眼一副凶相，黎安靠近崖边将君言拉到大师兄赤霄身后，警惕盯着南呦呦，为师兄辩解：“我曾偷听师父和长老谈话，师兄身上的禁制是妖族所为，他自己都不知晓的。说起来，你不该找我师兄报仇，那个妖族才是罪魁祸首！”
此音一落，君言和赤霄脸色微变，立马看向南呦呦。她像是大受打击，猛然喷出一口血，随后颤悠悠半跪倒地。
一旁打坐的钱淮将他们之间对话全部听进耳中，眼瞧南呦呦此刻受刺激六神无主，赶紧让弟子一左一右将自己扶起。
“妖女已是强弩之末，赤霄道友不必与她多说什么，快快将那妖女拿下！”
赤霄一路所见早对钱淮有了意见，然他是一派掌门，年岁又在自己之上，心里虽不舒服但也知道眼下是抓住南呦呦的好时机，哪知自己刚要动手，君言便先一步死死抱住了他。
“大师兄，你放姐姐走，所有后果君言一律认下，大师兄，君言从未求过你什么，就这一件事，君言求你。”
赤霄何曾见过亲近的师弟这般低三下四求人，一时间犹豫不决。
“赤霄道友，你这师弟为了妖女当着诸多弟子的面发誓退出日夕，背叛之心昭昭可见，眼下事态紧迫，本座劝道友还是以大任为重。”
闻言赤霄内心一番挣扎，一面是大义，一面是私情，叫他如何抉择，半晌张了张嘴：“师弟……你放手……”
不想身上的力道越来越大，赤霄正欲挣脱，却见黎安越过君言反剪他的两只手死死按住。
“小安？！小安你干什么，放开我！”
黎安不理会君言的怒气，冲赤霄努努嘴：“大师兄，小师兄受了伤，我先带他离开。”
别看君言重伤未愈，力气却是比平时更大，他险些制不住他的小师兄了，黎安想着干脆把人打昏算了，还没等付出行动，一道亮光闪过，黑柄雷纹的唐刀斜插在距鞋尖半寸的地面。
“离开？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浅青衣裙随风飞舞，少女缓缓站立而起，团团黑雾自脚下凝聚，绕过双腿和臂膀，在身后凝成巨大的猛虎。
暴增的妖力以少女为中心压迫而来，不少修为浅薄和胆小的弟子惶恐匍匐，钱淮也受不住一下子趴到在地。
没料到这女妖还有这么厉害的本事，他抬头看了看御剑抵挡的赤霄，大声喊道：“赤霄道友，本座及门下弟子皆伤重无力，留下来只会是个累赘，劳烦道友独撑片刻，待本座寻来贵派掌门，定让那妖女束手就擒。”
老匹夫竟要临时潜逃，好啊，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黎安眼珠子转了转，故意扯着嗓子催促：“钱掌门说的有理，只是这法子怕是太耗时间，保不齐您一走她就追上来了。晚辈觉得不如您再打我师兄一掌，激出禁制，这样一来，那妖女定会落入虚谷崖。”
他这话分明是说给南呦呦听的，果不其然，黑色猛虎大吼一声便朝着钱淮扑去。
修为几乎化为乌有的钱淮如何躲得开，眼睁睁看着挡在身前的弟子被利爪刺穿胸膛，眨眼间便落在自己身上。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正被一点一点扯出胸口，黑虎张开血盆大口正欲将人吞下，却突然间消散身形。
钱淮惊恐万状地捧着自己的心往破洞里塞，两寸、一寸……最终在只有半寸距离的时候砰地倒地，那颗血淋淋的心脏滚了几圈，很快没了跳动。
钱淮一死，宿星一众作鸟兽逃散，赤霄喝住动摇的日夕弟子，沉着注视着大口呕血的少女。
“……为什么会……我不甘心……我……咳咳咳咳……杀……杀……”
拉住慌乱无神的君言，赤霄厉声呵斥：“她已经陷入癫狂之中，你非要去送死是不是？君言，我不管你跟她有何渊源，但你要是执意过去，我不保证你死之后她的下场会不会好过。”
君言被赤霄喝住，黎安想着自己再添几句好好劝下他，目光无意督到赤霄身后的少女直径抱起了化为原形的南菀清跳入悬崖，风声呼啸，像是一尾白龙吞噬祭品，瞬间再不见那人身影。
“姐、姐姐……”
君言是全程看着她跳下去的，她的动作很快，快到他来不及抓住，几乎是眨眼之间，他也跟着跳了下去。
“师兄/言师弟！！！”
“呦呦！”
阎月山的离望舒突然从幻境惊醒了过来，魂魄的动荡让他痛到难以呼吸，连鞋子也顾不上穿，寻着感应直接去了千沅。
红绳断在虚谷崖底，可他顶着煞气找遍了四周也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人，银瞳隐约有变淡的迹象，他闻着空中的血气味，抬头望向山顶。
时隔七百年，人妖两族再一次交战，千沅沦为修罗地狱，两族死伤无数，妖君以一己之力大开杀戒，自此两界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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