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续命神功
“凤宁没有告诉过你吗？她既然和你已经如此……却没和你提过吗？她需要九阴真经，”杨素雪看着杨逍诧异不解的表情，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缓缓吐出来最后两个字，“救命。”
杨逍脑海里一瞬间闪过那晚在参合庄她在月光里说她有办法的样子，思索过的无数种可能性和那些抓不住的东西终于连成了线，九阴真经就是那个办法，而且听杨素雪的意思，他应该知道九阴真经在哪里？他应该知道吗？可是他怎么会知道九阴真经在哪？
“姑姑，这和杨左使没有关系。”凤宁从他怀里挣出来，严肃的和杨素雪说道。
“哦？倚天剑是怎么从峨眉丢的，和他没有关系吗？”
“倚天剑？”江湖中人人趋之若鹜的倚天剑屠龙刀，从杨素雪嘴里听到这个名字，杨逍起初有些莫名其妙，片刻后脑海里想起来一些十多年前的久远记忆。那时他初入江湖，偶尔撞见孤鸿子和灭绝大言不惭，便出言相讽了几句，一言不合孤鸿子非要缠着他比试，他实在是受够了就答应了，二人约了时间，孤鸿子似乎就是拿着这把鼎鼎大名的倚天剑来和他比试的，但是那个废柴和他比实在是太差了，倚天剑还没出鞘呢就败了，怎么比？本来他还是对峨眉派武功挺有期待的，结果经过和孤鸿子这一战，让他大失所望。后来孤鸿子在回峨眉路上自己气死了，倚天剑也就此遗失。
自那之后，峨眉那个灭绝师太也是因此和他结了死仇，江湖有传言是他拿走了倚天剑，可是他真没拿，倚天剑，好大的名头，可是在他杨逍眼里也不过就是破铜烂铁，在知道这把剑是凤宁家中先祖所使兵刃所化之前，他对这块烂铁根本就是不屑一顾，只知道孤鸿子死了之后这把剑被朝廷抢走了。
面对流言蜚语他向来懒得解释，索性，他武功高，也没什么人真的敢铤而走险前来惹他。
可是，听着杨素雪的弦外之音，这把剑似乎和九阴真经有什么关系？可是既然有关系，既然九阴真经能救她，为什么她不跟他讲？
“倚天剑不在他手里。”还没等杨逍开口，只听凤宁抢先和杨素雪说道。
“哦？你怎么知道不在，他说的？江湖传言可说是他杀了孤鸿子夺走了倚天剑呢。”
“倚天剑不过就是个破铜烂铁，”只见凤宁淡然一笑，“稍微锋利一点的刀剑罢了，还入不了杨左使法眼。”她语气轻描淡写，但是却没有丝毫动摇，她是从心底就相信不是他。
杨逍听着凤宁十分笃定的语气，突然心中一软。江湖中人误会他，不过也都是以己度人，所以就算他解释了，也定是无人肯信，更何况他为何要和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解释。凤宁信他，甚至不需要问，不需要他说，她也是信的，她理解他，让他无比舒心。她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她说起来杨逍，说起来这件事情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别人都只道他的桀骜不逊，那些以讹传讹的污蔑之言栽在他身上是理所当然，明教左使杀人作恶、无法无天，可是她却能看到他一身清高傲骨。
江湖中人除了峨眉历代掌门、古墓以及凤宁，无人知晓那倚天剑、屠龙刀的秘密，而除却这个秘密之外，倚天剑、屠龙刀真的就是稍微锋利一点的刀剑罢了。他们出自那把玄铁重剑，此剑为陨石中提炼的玄铁所铸，共重八八六十四斤，独孤求败那“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八字便一言概之武学中的至高境界。其实在凤宁看来，也就是一力降十会的道理，足够强大的内力，足够刚猛的劲力，足够沉坚的重剑，即使是招式平平无奇平刺过去也让人难以抵挡。可是反过来说，没有足够强大的内力，或者兵器不够沉重坚固，也发挥不出来这般威力。所以当这一把剑拆成两样兵器，虽已属世间少有的神兵利器，但是还不到让杨逍看在眼里强行抢夺的地步。
凤宁了解杨逍性情，知他性情，更何况，凤宁有外挂，更是知道，倚天剑是被朝廷抢走的，杨逍对这把剑不屑一顾，后来还是为了纪晓芙又给从府衙库房里找了回来送还峨眉。
纪晓芙，对，又是为了纪晓芙，凤宁心中莫名的感到一阵烦躁。
凤宁抢着替杨逍解释过之后，不知又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了杨逍一眼，眉头紧邹，不说话退到了一边。
杨逍趁机上前道“的确不是晚辈拿的，但是只要对凤宁有用，晚辈拼尽所能也必将它给找回来。”
“呵呵，这倒不必了，”杨素雪挥了挥手，示意不用再去找了，对上凤宁疑惑的眼神，杨素雪对她说了四个字“玉女心经。”
“什么？！”凤宁一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从明天起，我教你玉女心经，正好有杨逍在这里，可见这是天意。”杨素雪双手合掌一脸欣慰的说道，见凤宁难得吃惊发呆的模样好心的又重复了一次，笑着打量着两人，目光里有些诡异的慈爱。
闻言凤宁的脸色先是呆愣，片刻后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脸色瞬间褪尽了血色变得煞白，然后又仿佛一瞬间被推进了温泉里血液一下子沸腾，大脑“嗡”的一声，有了那么片刻的空白，脸色涨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张着嘴半天也说不出话，只听杨素雪还在继续说，说若是她练成了玉女心经的内功心法，也是足以抵抗消化体内其他内力云云。
但是后面的话凤宁一句也没听进去了，她的脑海里反复回荡着有关那玉女心经的描述“练功时全身热气蒸腾，须拣空旷无人之处，全身衣服敞开而修习，使得热气立时发散，无片刻阻滞，否则转而郁积体内，小则重病，大则丧身”，也就是说，练功的时候，要“脱，衣，服！”，是她和杨逍，脱衣服，而且是，脱光！。
凤宁顿时只觉得自己双颊滚烫，像是发烧了一般，后面杨素雪说了什么一句也没听进去，脑袋里嗡声作响，驳了一句“我不练！”，也不管礼数了，立刻拽了杨逍就往外跑，也不知道跑出多远，才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回过神来发现她还和杨逍手拉着手，又想起杨素雪刚才说的要叫她和杨逍合练玉女心经，心又是一颤，似是烫了手一般赶紧松开了。
“你这是怎么了？”杨逍见她双颊通红，因为一阵剧烈跑动，额头沁出了一层薄汗，连双眼似乎也因为气喘而湿漉漉的蒙上一层水雾，倒是和往日大为不同，煞是诱人。他心中疑惑那武功到底是什么？怎么凤宁听了便要跑，像是被狼追，跑的这样急，甚至连轻功都没用就这么拉着他一路跑了出来，是真的纯粹的跑。他此刻倒是还好，只是凤宁毕竟是女孩子，跑了这么久，体力有所不济，一手扶着墙大口喘着气，喘得急了，又咳嗽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跑什么呢？你姑姑不是说这个功法能让你好起来么？你干什么跑呢？”杨逍见她这副可怜样子心下不忍，走过来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本来这非常普通的一个举动谁知却在接触她的背的时候手指敏感的察觉她在他接触到她的时候身体一僵。
隔着衣料，她的背脊一僵，然后似是十分不自在，往前走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双手捂着脸颊轻吁了一口气，他不明所以，深感莫名其妙，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好像是……害羞了？
“你……你不知道，这个，我练不了。”凤宁好不容易平复了心跳，回头看他一眼，却又不由自主的脑海里浮想联翩，心跳再次加速，她用力晃了晃脑袋，止住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随口敷衍了一句。
“是很难练？”杨逍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玉女心经是个什么功法，但是听着名字这该是女孩子练得武功罢？杨素雪说的又很笃定，此功法大成凤宁便不用再受那些庞大而杂乱的内力反噬之苦了，颇为有些不解凤宁为何反应如此之大。
凤宁拼命的摇头，杨逍一问她更是尴尬的无地自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拼命摇头，她的眉头紧紧蹙着，又急又愁，这根本就不是难不难的问题。
“好了好了，你若不愿意就不练了，我替你去寻倚天剑，找九阴真经。”杨逍见凤宁急的要哭了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过多逼问，所以他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个什么样的机会，也就谈不上有多遗憾。多年之后，当他终于搞清楚了玉女心经到底是什么样的功法之后，暗地里不知道捶胸顿足多少次，对她心软怕她难过，什么都依着她，果然是纵着过了头，最后吃苦头的是自己，若是当年听了杨素雪的话陪她一起修炼，以凤宁的性子也不至于会拧了这么多年，该是可以早早的给她定下成自己的了。但是以上，此时的杨逍并不知情，所以此时说不上后不后悔，只是看凤宁要哭了，便又温声哄着，才让这丫头收了眼泪。
“走，信送到了，我们这便走。”杨逍不再追问，凤宁松了一口气，缓了一缓，似是想到什么，突然说道。
“啊？走？”
“对，走，没错，立刻走！”凤宁心有余悸的慌忙看了看四周，墙壁上只有烛火摇曳，一个人影也没有，她拉起杨逍，什么都不管了，立刻要走，一定要抢在杨逍知道这个功法是怎么个练法之前离开这里。
杨逍不明所以，但是他被凤宁拉着在昏暗的古墓通道里奔跑，狭长的通道，似乎永远也到不了头，烛火摇曳，明暗变幻，她跑的很快，然后光影就在她身上不断的斑驳交替，古墓冷寂空旷，这点点烛火反而给通道衬得更加阴森诡异，她在火光明灭里不断奔跑跃动的身影像个鬼魅妖精，他被她牵着，通道一眼看不到尽头，可是，即使这是通到地狱的，他也会心甘情愿的跟随着。
凤宁跑的很快，像是唯恐被人拦下来，她对古墓很熟悉，很快拉着杨逍很快又来到了那个最初放满了石棺的房间。
“就这样跑出来，真的好么？”杨逍环视这个房间，他心里明白了凤宁所说的走是要离开古墓，她不打算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他自从认识她以来她向来是波澜不惊、从容淡定的，这样急迫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像是做了什么心虚事情的小孩子怕被家长抓到而急急忙忙的要躲起来，她不顾一切的逃离，让杨逍觉得好笑之余，也实在想不通到底那功法是怎么回事，会给她吓成这样。
“不管了，要是让姑姑抓到，就走不了了。”说着凤宁便拉着他进入了机关通道，毫不犹豫的潜入水中。和来的时候一样，很快二人便潜了出去，待浮出水面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殷一等人正在埋锅造饭，见他们突然浮出水面还吃了一惊，纷纷扔下手中的工作围到了水边。
“小姐，怎么这次这样快……”殷二飞快的捧着披风跑了过来，凤宁还浸在水里只露出个小脑袋，他把披风向凤宁这边一抛，凤宁跃出水面一把接住，同时披风一抖就披在了身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浑身湿透的衣衫被遮掩住，此时杨逍也跟着她落在了岸边，但是被殷一几人有志一同的无视了。
凤宁沉默着上了车，浑身湿哒哒的，解了披风便坐在几案边上运功以内力烘干衣服，片刻后水汽蒸腾，衣服已经干了□□成，但是这身衣服一天湿两次她也是不会再穿了，掀开珠帘进了车厢后边，取出新衣服迅速换了，然后对外面喊了一句“回金陵。”
她哪一次来古墓少则三五天，多则月余，从来也没有这么快过，殷一等三人一时间颇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不敢耽误，连忙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此时古墓内，杨素雪坐在寒玉床上正在调息，她当然不会强迫她练，这种事情，若是当事人自己想不明白，强行练功反而会伤了身，不过索性她不急，看这两人的样子，分明就是早晚的事儿。凤宁目前的状态，拖个两三年也不成什么问题。这时一个八九岁的小女童的走了进来，停在离寒玉床三步远的地方，她身披淡黄轻纱，脚步轻盈，近乎无声无息，走过去的时候衣裙纹丝不动，可见轻功造诣至深，她年龄不大，稚气未脱的小脸却已经隐约显出美人胚子的轮廓，可以预见将来必是个容姿绝美的倾城佳人。
杨素雪睁开眼睛，一看来人，脸上浮现了些温柔笑影“不是让你练功吗？你怎么跑出来了？”
“姑姑。”小女孩儿叫了声人，然后四下看看，说道“宁姐姐走了是吗？”
杨素雪“唔”了一声，想了想说道“叫个人给玉峰浆送她家里罢，这丫头跑的那样快，什么都不顾了。”
“好。”杨瑶琴情绪有些滴落，低声应下了然后走上前也坐在了寒玉床上，杨素雪见她神色似欲言又止，便说道“有话就说，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
“我听说，宁姐姐带了一个外人进来的？”
“是啊，是明教光明左使，杨逍。”
“那……宁姐姐是要嫁人了吗？”杨瑶琴小小的脸上邹成一团，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我不想让她嫁人。”
“傻孩子，你宁姐姐长大了，是大姑娘了，自然是要嫁人的。”杨素雪温柔的抚摸着杨瑶琴的发顶，说道“瑶儿长大了也会嫁人的。”
“不，我要守着姑姑，守着古墓。”
“呵”杨素雪低声浅笑了一声“傻丫头，姑姑可不想你一辈子在这里孤独终老。”
“姑姑，宁姐姐喜欢那个人吗？”
“恩。”
“那宁姐姐为什么不愿意和那个人练玉女心经。”
杨素雪听了，怔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天顶好半天，眼神空茫，她回想着凤宁和那杨逍互动的时候，二人眼中皆有温软柔情，可偏偏不知道怎的，那丫头又似乎是在刻意疏离，让她也有些想不通。
凤宁她出生在江南隐世大族慕容世家，从小性子便和慕容凤谦、慕容凤安一点都不一样，一板一眼刻板规矩的很，可说她规矩温和吧，偏偏她自己做事又是个胆大妄为的，经常有惊人之举，先斩后奏的事情多了去了，若是个瞻前顾后真的优柔寡断的性子，也不会果断就拿着自己身体开玩笑练了那么多杂七杂八的内功心法，她也算是遇事决断，果敢坚毅的人了；可说她狂悖大胆吧，实际上大部分时候她还真的是行止有度，斯文娴雅，完全就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她行事有自己一套原则底线，对规矩看得重，可是执行起来的时候又有相当宽泛的灵活度。
她甚少能与人亲近，却与杨逍那般亲密，明显对他半点不设防，这说明他们关系定是匪浅，可是她又有所疏离，好像是在躲着杨逍，这般矛盾，这般小心翼翼，也不知道她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在意的是什么？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可是她却能感觉得到她拒绝，有大半原因是为了杨逍。爱一个人，起初会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样和他在一起，可是渐渐的爱到深处，却满脑子想的都是想要他好，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她到死也都不会忘。杨素雪沉默了半天最后缓缓的叹了口气给了杨瑶琴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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