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第192章
有殷野王和张无忌在,凤宁的伤势好的很快,十天左右的时间,她基本上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十天里,其他门派陆续都告辞回程了,最后只剩下一个武当派。
凤宁这些日子一直都待在房中,一是身体状况不允许,二是从前她与很多门派都有旧怨,也不愿相见,再者,她之前一直是珍宁郡主,虽说常在深闺很少出门,每次去万安寺又都是蒙着面纱,但是总归是与那些人打过照面,要是被谁在认出来了,恐徒增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期间陆续有大都的消息传回来,说是明教逆党不仅抢回了六大派,更是在平南王新婚之夜闯入平南王府杀了平南王,还连累了新过门的王妃赵珍。
惨案发生次日,汝阳王便拖着“病体”挣扎着亲自领着人上平南王府查看,见到女儿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悲痛万分”当场吐血,可是随后不知怎的竟然让汝阳王府的仵作验出了赵珍竟不是被歹徒杀死后丢入火中,而是遭人凌虐致死。这下子汝阳王父子勃然大怒,矛头直指平南王一派。
本来平南王一派的人若是还有人主事,便知道这件事□□发之时就应该捂得死死的。圆真倒是想过找个怀孕初期的孕妇造成和平南王一样的惨状再烧死,把这一切都推给明教,可是汝阳王上门太快了。
当时事发午夜,大火烧起来的时候接近子时,期间火势太大,扑救将近一个时辰,汝阳王父子竟然寅时就带人上门来了,搞得他一点作假的时间都没有,更是机缘巧合抓了那个深觉自己知道的太多回去就卷包袱准备跑路的府医,进了汝阳王府,自是有的是办法让他把所有知道的都说出来。
汝阳王强行带走了赵珍的尸体和那个府医圆真就知道事情不好,果然,天一亮,百官上朝,汝阳王父子于大殿上发难了。那具被认作是赵珍的女尸身上的伤痕无可辩驳的是被人凌虐所致,而她也不是被大火烧死,在起火前就已经气绝身亡,又有那个府医作证平南王确实有对赵珍郡主施暴,一切,证据确凿。新婚夜,王府郡主,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的平南王妃,竟然被人如下等妓子一般的糟蹋作践,就算众人皆知两府不和,也不该如此,这么做不仅是践踏汝阳王府的尊严,更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再怎么说这婚可是皇上所赐,不管赐婚的目的是出于什么,但是她可是实打实的拿着圣旨奉旨进的平南王府。
一时间满朝哗然,即使有平南王也惨死明教之手这件事情也难以轻易把赵珍的事情掩过去。
从前有平南王在朝,皇帝还可以与汝阳王分庭抗礼,如今平南王的死太过突然,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平南王一脉乱成一团,犹如一盘散沙,面对汝阳王在朝堂上的施压,要为赵珍讨个说法,皇帝满心愤怒,暴跳如雷在堂上怒斥朝臣没看见平南王惨死吗,可是所有人竟都默不作声,无人敢应。
平南王一死,朝堂上汝阳王已经一家独大,本就势力倾泻,加上那赵珍死的又是如此凄惨,连皇帝一开始都在证据呈上来的时候吃了一惊,没有想到私底下他竟如此荒淫的没有底线。明教杀平南王是一码事,可是平南王虐待珍宁郡主又是另一码事了,这事情上汝阳王怎么都占着理。
汝阳王父子二人在朝堂上痛斥平南王的残暴,说道痛心处,不仅虎目含泪,悲愤不已,让其他人听得也深觉心中大为撼动。想那汝阳王察罕特穆尔也是戎马一生的老将,而小王爷王保保从十几岁便随父征战,身上无数新伤旧伤那都是一道道赫赫战功,一家子赫然是护国柱石般的存在,实打实都是拿命挣下的地位,之前被皇帝猜忌打压,把人家的郡主硬是嫁给了政敌平南王,珍宁郡主那般人物却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此举已经是给人家颜面扔在地上踩了,人家全家虽然不满、不舍但也接旨了,把女儿嫁出去了。可是人家爱女竟被平南王以那么不光彩的手段虐待致死,不少朝臣甚至猜测这是不是皇上私下授意的,若是没有明教恰好闯入又杀了平南王,这件事情是不是就掩埋过去了,珍宁郡主就会死的不明不白的了。有这等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毕竟皇上对汝阳王府的猜忌几乎是毫不掩饰的,不少朝臣想到这里觉得这汝阳王对朝廷何等忠心,最后爱女却落得个这般惨死的结局,不由得也分外寒心,谁家男人在外拼命不图个封妻荫子呢?他汝阳王戎马一生、功劳无数,最后却连女儿都要被人以这种残忍的方式杀害,他们这些碌碌无为的人,还不是皇室随时想起来就可以拿捏的?一想到为朝廷尽忠到最后可能有一日连家人都护佑不住,本来见汝阳王在朝堂上咄咄逼人有心站出来说两句的人也都沉默了下来,不由得都对自己的前途和元室未来产生了动摇和怀疑。
皇帝听到汝阳王父子说求他做主,为赵珍讨回公道,他心中火冒三丈,心想“什么求,这根本就是在逼迫他”。汝阳王父子的确在用这件事情向皇帝施压,逼他,可是就算知道了又有何用,此时就算想弹压也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又太过耸人听闻,他也在心底不断埋怨就算要弄死珍宁郡主这孛罗阿鲁下手也太明显了。其他人更是即使想为他说话的人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原来平南王一脉的人此时唯恐汝阳王盛怒之下痛下狠手,让他们给他的爱女陪葬,于是也只能三缄其口,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结果如赵敏所料,汝阳王重回朝堂,地位更胜从前,而最重要的是赵珍,她还是她的姐姐,就算如今明面上她已经死了,可是名义上她还是她的姐姐,她们还是姐妹,她就是不要和她脱离关系。
杨逍收到消息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赵敏,对她那一番小心思瞬间了然于心,心中不免对她死皮赖脸非要和凤宁绑在一起生了不满,但是又警惕起来这丫头那般情景之下还能安排的如此周密,果不能小觑。
可是这一切,如今凤宁已经不在乎了,因为杨疏雨到了。
有了黑玉断续膏,宋青书的伤好的很快,将养了一个月左右,便能拄着拐杖自己活动了,张无忌那时候估计过,大概三个月左右他便可以活动自如,半年左右能恢复到正常练武,如今他基本上活动不成问题。
宋青书虽在武当山上养伤,可是因为武当派也被抓走,他也是时刻关注着大都的消息,和张无忌也常有书信来往,得知他们已经救出六大派的人之后,便再也坐不住,没有办法心平气和的在山上等着宋远桥等人的归来。而杨疏雨也因为得知杨逍救出了凤宁,也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娘亲。
两个人不谋而合,于是禀过张三丰得了首肯便启程日夜兼程的赶到了这里,然后分别去拜见了自家长辈。
凤宁如今已经想起了杨疏寒、杨疏雨是自己的孩子,再见两人心情激动难以言表,即使凤宁性情再如何淡泊冷漠,此时这恍如隔世般的重逢也让她压抑不住,母女二人抱头痛哭了一番。杨逍忍着把杨疏雨丢出去的冲动走上前和杨疏寒一人一个哄着家里大小两个女人,终于哄得二人破涕为笑,杨逍站在凤宁身后也露出欣慰的笑来,迟到了十七年,他们终于一家团圆了。
相比起杨家这边一家团圆的温馨气氛,武当这边就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宋青书带伤从武当山赶来迎接父亲和师叔师伯们,武当七侠见到他本来也十分感动,可是叙旧过后听他红着脸说出此行另一个目的,师兄弟几个顿时脸色古怪尴尬起来。
原来,宋青书这么心急火燎的赶来,一是担心父亲和师叔师伯们,亲眼见到他们平安无事,放下心来之后,便有心情说起第二件事,求宋远桥给自己提亲。
宋远桥本来宽和的脸听儿子“吭哧吭哧”拧捏了半天红着脸把那件事说出来,脸上笑容僵在那里,以为自己听错了,手里端着茶盏一动不动,反映了好半天,终于回过神来,抬头再看宋青书红着一张脸低头站在下面,时不时抬头一脸希冀小心的瞟他一眼,宋远桥这才相信刚才不是自己的幻觉,他儿子是说了要娶杨疏雨,拜托他去给提亲。
宋远桥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怪不得自从来这庄子上,那杨逍莫名的似乎对自己便有些若有若无的敌意,之前他还以为杨逍因之前与武当的误会还记恨着的缘故,可是细想来又不像,他似乎只针对着他一个人。此时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自己这向来规矩有礼的儿子,竟闷不吭声的勾得人家女儿非他不嫁!!之前还害的杨疏雨差一点赔上了一条性命!
这都什么事儿啊!
宋远桥性情向来从容不迫,这一次在听宋青书说了他和杨疏雨的事情之后震惊到说不出画来,脑袋里阵阵发昏,额头青筋直跳。没有自家猪终于会拱白菜了的欣慰,只有一阵阵的头疼和担忧。那可不是颗小白菜啊,分明就是狼毒草啊,还是有昆仑山给她做靠山的那种。宋远桥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宋青书,心中隐隐为儿子的前途有些担忧,别的不论,就她那强大的爹娘,儿子,你可真会给自己找个好泰山,想想你五叔的前车之鉴啊儿子,每次殷野王到武当都压得他抬不起头来啊儿子,你这泰山只比那殷少主更厉害,不会更轻松,而且殷野王是你五叔的大舅子,你这可是泰山加上大舅兄,一次性什么都有了啊儿子。
他倒不是不喜欢杨疏雨,他就宋青书这一个儿子,夫人也没给他生个女儿,凤宁那年带着两个孩子来武当山的时候,他私底下也是颇为喜欢那小丫头。
女儿多好啊,和只会调皮捣蛋的臭小子一点都不一样,他也抱过那小丫头,私下心里感慨过,要是他也有个女儿,可以给她买彩色的花绳扎头发,买漂亮的小裙子每天都换不同的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香香软软的小粉团子一样,乖巧又可爱。
如今他的儿子要娶那个小丫头,宋远桥头疼归头疼,但是对于这桩婚事还是很满意的。凤宁当年没做成他的四弟妹,如今自己儿子倒是要娶她女儿,想来这也是缘分使然,他们这义妹始终还是和武当有缘分的。
可尽管如此,宋远桥还是板着脸训斥了几句,人家的女孩子也是人家金尊玉贵的娇养大的,你这样不问长辈就私定终身,怎么给凤宁交代云云。
宋青书叫他训斥的一脸羞愧,头也不敢抬,只能小声站在下面恳求道“求爹爹帮忙。”
武当七侠其他几人见宋青书鲜少的满脸通红羞涩到不知所措的样子也难得放松的调侃了几句,又劝大师兄不要那么严肃,吓坏了孩子,然后又感慨起来连子侄辈的孩子都要娶亲了,时光匆匆啊。
莫声谷仗着在七侠中年级最小,第一个跳起来,拉着宋青书笑道“走走走,乖侄子,七叔这就带你去找宁姐姐给你说去。”
“给我站住!无媒无聘,就凭你空口白牙?”宋远桥霍的站起来,斥了莫声谷一句,有些急了,要是这样轻率便去了,叫人怎么看他们武当,谁家的女孩子又能这么不当回事了,怎么也不能这么不尊重人家女孩子,江湖中人就算再是率性放达,也不能全无礼节,叫他们这么随随便便一去,别说凤宁,杨逍就能给他们俩扔出来。
此时张松溪站了起来,笑了一声道“罢了,这冰人还是我来做罢。”说着走过去拍了拍宋青书的肩膀,然后转过头看了看殷梨亭,视线扫过,又看了看俞莲舟、俞岱岩两人,笑道“六弟便是我和二哥三哥帮着去提的亲,青书也还是我去吧。”他顿了顿接着说“只是今日太晚了,明天一早,我陪着大哥去求一求阿宁罢。”说着他捶了宋青书一下笑骂道“你小子,人家失散五年,好不容易终于一家团圆了,如今你又要让人家母女分离了,阿宁必不能轻饶了你,你要是以后敢对雨儿不好,她定要打上门来拆了武当的屋顶的。”
他笑的疏朗,可其他人听他这么说心中却偏偏多了一丝沉重,就算武当七侠再怎么公正处事,可到底还是偏颇自己家人的,张松溪对凤宁,这是这么多年他的心结,如今他还要帮宋青书说媒提亲去聘凤宁的女儿,众人心中只觉得不是滋味。
张松溪自己心中也有着说不出的惆怅来,好在他性子温厚宽和,并不是往那牛角尖里钻的狭隘之辈,见师兄弟们突然脸上各有隐忧之色心思一转便明白过来他们所虑,也不戳破,对他们笑道“怎的,莫不是大哥不放心,怕我搞砸了弄丢了你的好儿媳妇?”
宋远桥盯着他看了良久,最终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来,低头从怀里摸索了片刻,掏出一只精巧的罗盘,众人见他拿出此物都吃了一惊,因为这乃是他们师尊张真人见他喜欢相面推演等等亲手所制赠送给他的。
宋远桥十分珍惜的抚摸着罗盘,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只听他浅笑一声,说道“此物乃是师尊所赠,咱们武当上下一贯清贫,金银财宝肯定是拿不出来了,便以此物权当聘礼吧,想来也是够分量的。”说到武当清贫,他不由自主的自己先苦笑了出来,颇有些自我揶揄之意,他不由得又想起来当年殷野王和凤宁上山给张真人贺寿时候那份豪横的礼单,和天鹰教一比,武当当然算是穷的叮当响了,师兄弟几个也跟着笑了起来。
宋青书有惊无险的求得亲爹答应这门亲事,心下松了一口气,他一直觉得自己爹古板顽固,还真怕他爹以正邪之分给他一口回绝了,这下心愿得偿,此时他才真正轻松起来,只想着立刻飞去找杨疏雨和她说这事儿,又碍于双方长辈此次可都在这庄上才压抑下来。
武当七侠师兄弟们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散去回房休息了,至于明日,有人怀着期待,有人心情复杂,到时候是一番鸡飞狗跳还是皆大欢喜,便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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