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相识
“沈姑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交出……”游磊还不放弃，在大门外做最后的劝阻。
“我的眼光终于准上一回了！”沈容直接把游磊的话当耳边风，握紧了沈焕胳膊，激动的把那句话说完整了。
沈焕：“……”不想理她。
姚元琮：“……”她为什么不杀我。
“我还挺羡慕你的，临死之前还有遗言可以交待，我要是今天死在这里，连个留话的人都没有。”沈容继续跟沈焕聊了起来，“不过你也别丧气，咱们还没试呢，怎么知道就逃不出去。”
她朝沈焕眨眨眼，一脸无畏。“不管怎么样，咱俩要逃一起逃，要抓一起抓，谁也不许抛下谁，听到没有？”
两人并肩而立，沈焕看着她，不知为何心底微微有些发烫。他转过脸去，轻轻嗯了一声。
决计不能让她遇险。
沈焕率先闯出门外，飞身踢腿，将当先一排人踢倒在地。沈容也毫不迟疑跟着出去和众人斗了起来，院子里斗成一团，眼见马上就要冲出大门，忽然那些人一起后退，大门瞬间被关了起来。没出去的立刻排成一队隐到死角处，只见墙上一排□□手露出头来，整装待发。游磊不再迟疑，抬手一挥，“放箭！”
沈焕立刻挡在沈容身前，手中长剑舞动，转的密不透风，一轮弓箭手射完，第二轮立马补上。然而沈焕长剑不停，眼花缭乱间看不清他如何动作，那些短箭随着他的剑盘旋飞舞，忽地疾如流星四散飞去，一排□□手全部捂着右臂跌下墙头。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撞破大门奔将出去。两人心知成败在此一举，当下心无旁骛，竭尽全力，一时间势如破竹无人可挡，周围之人几乎难以近身。
沈容率先甩开游磊抢马跃上，却见那个玄衣青年疾攻过来，竟对沈焕挥去的长剑不躲不避，俨然是要两败俱伤。
“沈焕小心！”
“明光让开！”
沈容游磊两人齐齐惊呼。
“沈焕……”游磊神色一震，蓦地想起什么，“快住手，自己人！”
叫明光的青年手中长刀停在沈焕右肩上，再晚一刻就可将沈焕整条胳膊砍下。
然而沈焕的剑已经划入他咽喉皮肉，不消一瞬，此人必死无疑。
当然若他死了，长刀收势不及，沈焕胳膊即便不断也要受到重创。
不过瞬间沈容策马而至，俯身一把拉住沈焕将他扯上马背，驭马驰行，“快走！”
“沈焕小公子，在下武林盟清野司令使裴玄朗，并无恶意，还请留下说话。”游磊随即顺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奔走两步朗声呼唤。
沈焕一怔，怀中女子已然察觉，“你当真认识他”
“是武林盟的人，难怪。”沈焕微微皱眉，低头看了看女子雪白中衣上晕出的团团血迹，“我们回去吧！他们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沈容还有点不解。沈焕已经穿过她胳膊从她手里接过绳缰掉头回来。
武林盟她也是听过的，只是不大了解，只知段朝崖颇有几分忌惮。
早先在教内，段朝崖鲜少让她出教，也很少安排她做什么，有什么事都是跟着他一起。
后来她要走，跟段朝崖吵了起来被关怕了，不敢再提走的事。
就和护法时引锋出去过一次，还因此被废了武功。从此到后来羽青江将她救出来躲在羽罗山，她一直养伤练功也没出去过，对外面一切都不甚了解。
对武林盟最熟知的就是羽青江偶尔让金雕带下来的传奇话本里一些风花雪月的故事。
……裴玄朗……裴霁！她想起来了。裴霁裴玄朗，那是里面话本最多的一位！除了和各路女侠，世家千金，连和她原来教里的焚日使栀窈也有一段。
这还不算，最可怕的是他和他们武林盟的同僚谢怀笙也有一本，而那谢怀笙却只有和男人的这一本，和姑娘的一本都没有。那可是两个男人，所以话本她一直压在箱底都没敢看。
和栀窈的那本最是香艳，她练功练得无聊时也看过两遍……咳，想远了。
对了，武林盟似乎是维护江湖正义的，怎么跑上山做土匪了。
她思索间，已经被沈焕半扶半抱接下马背。游磊拉着那个苦大仇深的青年在和沈焕说话。
明明话本里说裴霁很英俊的。眼前这人，虽然不丑，但显然属于欺诈了。
她记得还有一个什么容貌排行榜，男子里排第一的就是和裴霁有一本风月小故事的谢怀笙，而裴霁本人则排第五，连羽青江那小子还排第四呢！
而女子里她原来教里的栀窈排第二，排第一的则是一位什么郡主，不过她向来对这嗤之以鼻。
男子的就更离谱了，反正她觉得里面她见过的这两位没有一个比得上沈焕的。当时那本排名谱她虽记不得几个名字，但可以确定一直到五十也没有沈焕的名字。
包括她那变态的原教主，人品虽不行，长的倒没的说。
那排名谱分明就是弄虚作假。
“没想到在这里和沈小公子相识，一场误会，险些酿成大错。”他拉过那个青年介绍道：“这是雁鸣庄少庄主周明光，此次协助我上山剿匪……”
“你们是上山剿匪的”沈容回过神来，一脸震惊。
“正是。”游磊……不，或许应该叫他裴霁，裴霁倒是彬彬有礼，并不介意说话被她打断，“在下蛰伏山上近三月有余，今日已将众匪一网打尽。只是不知两位……”他语犹未尽。
早知道这人是上山剿匪的，她何必浪费自己时间在这受累受气受伤。怪不得姚元琮如此信任他们，居然还不告诉自己！还想让他们除了自己！狼子野心，何其歹毒。
沈焕躬身还礼，神色稍显柔和，“不知是裴令使和周少庄主，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勿怪。”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瓷瓶，“这是止血疗伤之药，还望二位不计前嫌收下。另外……沈姑娘她旧伤未愈，可否容我先带她去处理一番，再出来和二位详谈。”
他并不认识裴霁，也未曾在江湖上行走。裴霁能知道他多半是因谢怀笙之故。
他这些年冷心冷情，几乎从不与人交往，也无朋友，因此一向冷脸待人。
但是谢怀笙……谢怀笙是为数不多待他极好的人。即便他再不喜这些人情世故，也无法对谢怀笙的朋友有半分无礼。
“哪里哪里，是我们行事鲁莽，未了解清楚。”裴霁立刻接过瓷瓶，看沈容半倚在沈焕身上，嘴唇较之之前更显苍白，一脸震惊的瞧着他。
唉，他心里的震惊可一点也不少呢！
“是我疏忽。”他立刻道，当即叫人清理了院子，绑走了何周两人，约好在议事厅等他们，便目送沈容沈焕进去。
周明光摸摸自己的脖子，又看看裴霁的脖子，依然黑的脸，“沈焕是谁，我怎么从未听过这名字”
“他是谢怀笙的弟弟。”裴霁说完又想骂他，“你是怎么回事，疯了吗？跑了就跑了，你不至于命都不要了吧！”
周明光没什么表情，“反正小敏也不理我，若是我今日死了，不知道她会不会为我难过一些。”
裴霁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他的脑袋，“没出息的东西，早跟你说别那么早成亲，非是不听，瞧瞧你现在这个脓包样子。她难过什么，她高兴还来不及，你死了她立刻改嫁出去，不知道多快活。”
周明光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表情也有了一点变化，“谢怀笙谢怀笙不是独子么，他哪儿来的弟弟”
“堂的表的养的怎么样都有可能，反正谢怀笙对这个弟弟还挺重视，嘱托过我几次，在外若遇上了照顾一二。”裴霁伸手抹了一把周明光的脖子，叹了口气，“还好，他没想要你的命。你呀你，总是冲动，幸亏说清楚了，不然这事就大了。”
“要是她真的开心改嫁就改嫁吧，省得把她拘在家里让她不痛快。”周明光失落的垂下头。
裴霁：“……”
“你说沈焕和那个沈姑娘是什么关系？”他还是没忍住又聊了起来。
“他们都姓沈，肯定是姐弟啊！”周明光理所当然，这次倒是有一说一，没有答非所问了。
果然沈容的伤口又崩开了。
她真是气死，只觉得自己冤的要命。
完全不值。
这是她在山上一个月得到的总结——不，她想起来，也不是完全不值，好在认识了沈焕，这大约就算是代价吧！
算了算了，总算物有所值。
“你怎么认识的这裴霁”沈容忍不住问正在给自己上药的沈焕。
沈焕拧了拧棉布，正在擦拭她的伤口，纤细柔韧的腰肢深红的伤口裂开，殷红的血还在渗出来，像是流进了一片雪里。
他放下棉布，打开白瓷药瓶撒上药粉，血渐渐止住了。叠好一块纱布压在上面，开始缠上，“算不上认识，只是有所耳闻。”
沈容八卦之心渐起，“那谢怀笙你认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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