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相关的影戏1
区嘉朗到底红不红，这个问题的答案万人万解。
总地来说，粉丝一定觉得他当红并且未来可期，圈内人可能觉得他还可以，但混迹八卦论坛的大部分网友都不承认他是流量。
一言以蔽之，区嘉朗是薛定谔的红。
但无论如何，他能接触到的资源都很不错。在同类型的男演员里，他是属于第一批挑选剧本的人。广告代言也一样。
区嘉丽在帮区嘉朗接触一个高奢服装品牌的代言，这个品牌是主要是做定制西服的，但主营产品也包括领带、袖扣和皮鞋。区嘉朗目前处在该品牌的考察期内。
所谓考察期，就是要帮品牌“带货”。出席一些活动时，应尽量穿戴该品牌的产品，并且避免同类型产品上身，以示对该品牌的忠诚。
“这是袖扣。”区嘉朗小心翼翼地打开方盒，确认里面的物品没有因区嘉丽的粗暴对待而受损，“我不在公共场合戴，难道晚上睡觉戴吗？”
“你喜欢的话，和它一起洗澡也可以。”区嘉丽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眼罩，“但如果我对接了半年的代言黄了，我不敢保证你不会出事。”
“……”
在纽约唐人街的工作很顺利。
区嘉朗很快完成了《crush》的封面拍摄。他换上自己的衣服，胡乱卸了个妆，戴上鸭舌帽和口罩，独自从人群中溜走。
等丁晓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早就不见了。他着急忙慌地向区嘉丽汇报，并且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没想到区嘉丽仅仅轻描淡写地一句——
“我知道了。”
丁晓光：“？”
“收拾好东西，给你放一天假，自己去逛逛吧。”区嘉丽拎起自己的单肩包，“别误机就行。”
丁晓光看着区嘉丽盛气凌人的背影，心想，这绝对不是平凡的一天。
贾世黥是在铜像前发现区嘉朗的。
假期，校园里的人不多。她在读一个新项目，刚刚下课，准备去隔壁学院蹭一个讲座，远远地便看见某铜像前站了一个人。
一个东方人。
一个俊朗的东方人。
即使隔着口罩，只露出眉眼，贾世黥也能一下子想到“眉目如画”这四个大字。
再仔细一看，哟呵，这不是老熟人吗。
闲来无事，也带着半分好奇，贾世黥远远地观察着他。几分钟过去了，贾世黥看见区嘉朗在铜像前左顾右盼，来回踱步，眉目忧愁。
真有意思。
贾世黥聪明的小脑袋马上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故事。
她抱着书上前和区嘉朗打招呼。
“需要帮忙吗？”
区嘉朗不认识贾世黥，只见对方是亚洲面孔，还说着中文，第一直觉以为是自己的粉丝。
但贾世黥语不惊死人不休：“找蒋晨曦吗？”
区嘉朗心想完球了，不会是私生吧。
“她回国了哦。”
“什么？”区嘉朗有些愚笨的小脑瓜终于转过来了，“你是她的同学？她什么时候回国的？”
贾世黥只知道蒋晨曦认识区嘉朗，但不太确定他们是什么关系的朋友。即使眼前这个人称得上是大明星，但贾世黥仍然不排除他是变态跟踪狂的可能。
“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区嘉朗说自己打她的电话打不通了。
当然打不通了，她在这边的电话早就停了。
“你没有她的其他联系方式吗？”
当然有。区嘉朗有在微信上找她，但蒋晨曦一向是不怎么回他微信的。她忙嘛，他也理解。
贾世黥见区嘉朗一时神色变幻，更加坚定了自己不能多说的想法。她看了看时间，讲座快要开始了，于是开口和区嘉朗道别。临行前到底还是于心不忍，提示他可以尝试联系蒋晨曦在国内的电话。
但区嘉朗早就联系过蒋晨曦在国内的电话，也没有打通，一直在处在关机的状态。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觉得今天可能不是属于自己的日子。
区嘉朗转身，看见区嘉丽。
她戴着墨镜，手上拎着一个蛋糕。
“走吧。”区嘉丽示意他过来，“带你逛逛我上课的地方。”
区嘉丽有时候觉得，区嘉朗对蒋晨曦的迷恋，自己是负有相当的责任的。
这个比自己年幼十年的弟弟，是父母避孕失败的产物。天然独享父母的宠爱十余年，突然要把一切都与区嘉朗分享，区嘉丽并不那么乐意。很自然地，她把区嘉朗当成了对手。
仗着年龄、体力和智商的优势，区嘉丽没少让区嘉朗吃过苦头。扔掉他写好的作业，弄坏他体育考试要穿的钉鞋，把他偷偷藏起来的零花钱用掉，把他的玩具模型拿去送人，这些事她都做过。
如果说，七八岁是狗都嫌的年纪，那十七八岁，大概就是狗都懒得理的年纪。区嘉朗在七八岁的时候，区嘉丽正十七八岁，青春叛逆，脾气火爆。欺负起区嘉朗来，得心应手。
如果区嘉丽是头恶龙，那么区嘉朗就是被恶龙挟持的公主，蒋晨曦嘛，理所当然就是前来解救公主的黑骑士。
区嘉丽也许算不上罪大恶极，但蒋晨曦一定是天降正义。
她不仅会陪区嘉朗写作业，还帮他找同学借钉鞋，愿意把自己的压岁钱分给他，还在生日的时候送他玩具模型。
蒋晨曦不是只对区嘉朗这么好。他们同年龄的那批小孩里，她是最有领导气质的一个。成绩最好，说话最有条理，最讨大人欢心，也自觉承担了照顾身边同龄朋友的责任。
每个朋友圈里都有一个灵魂人物，在区嘉朗的朋友圈里，蒋晨曦就是那个灵魂。
在区嘉丽的衬托下，蒋晨曦不仅是灵魂，还是天使般的灵魂。
“她有事回国了。”区嘉丽简单地说了一句。她没有说得太具体，有的问题还是得留给当事人自己解决。
区嘉朗闷闷地“哦”了一声。
大家都知道她回国了，只有自己不知道。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在忙什么，在为什么考试做准备，人生的下一个阶段有什么目标，陈述也好，宋芝也好，甚至区嘉丽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只有自己，什么都是糊里糊涂，问她也总是敷衍几句，仿佛从来没把自己当成过可以交流的成年人。
见小朋友兴致始终不高，区嘉丽颇有兴致地开始介绍他们脚下的校园。
区嘉朗为了了解蒋晨曦学习和生活的地方做过不少功课，此时那段他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次的校史又重现耳边。
“姐，你能别说话吗。”他恳求道，“我想静一静。”
好心当作驴肝肺。区嘉丽想把手上的蛋糕扔在他脑门上。
回国以后，区嘉朗回到剧组继续《真相》的拍摄。在后援会、工作室和区嘉朗本人的安抚下，大部分粉丝都开始接受这个角色，甚至配合剧组做了几次应援宣传。
九月初，《crush》杂志封面释出，在圈内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一是摄影师的风格独特，二是区嘉朗本人的气质出众，三是大部分本土创刊的杂志都熬不过一周年，不少人都凑过来等着看热闹。
也许是这个封面表现不错，区嘉朗陆续又接到几个一线男装杂志的封面拍摄邀请。九月中旬，区嘉丽对接了大半年的高奢西服代言终于尘埃落定。各种流程走完的时候，《真相》剧组也杀青了。区嘉朗完成西服的代言拍摄以后，终于迎来了十月份的假期。
他像写作业一样，写了好几个观赏红叶的出行计划，发给蒋晨曦，然后等待她的批复。但一始终没有回音。
蒋晨曦最近都没有想起区嘉朗这个人。为了工作方便，公司给她配了一个新手机，她开始用新的手机号和微信号来联系工作上的同事和客户。不知不觉中，工作的份额就压制了生活的份额，她甚至好几个礼拜都没想起来要查看自己的非工作手机。
戴安娜的生产非常顺利，但她下线八小时缺席谈判的那个项目果然流产了。陈述私下告诉蒋晨曦，他们老板已经明确下了命令，在没有进一步通知之前，不允许他们再继续在这个项目上花时间了。即使花了时间，也不能计入billablehours。
蒋晨曦的经验和资历都尚浅，但也能看出来，这个项目本来成功的机会就不大。虽然是一个差不多注定会黄的项目，但是黄在谁的手上，又是不同的故事了。
贾世翀和蒋晨曦分属不同的职能部门，这也是她入职以后才知道的。某天他途径上海，无论如何也要约她出来吃饭。蒋晨曦正忙得焦头烂额，婉拒多次，但是他提着外卖也要上来找她。
两人在茶水间就着咖啡吃外卖。
等到办公室的人都下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贾世翀终于悠悠地吐露了此行的最终目的。
“申请调部门吧。”他用食指敲了敲桌面，“戴安娜撑不下去了。”
撑不下去的人似乎不止一个。
独自驾车穿过布满红叶的山谷，区嘉朗开始怀疑自己做的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
尽管没有收到蒋晨曦的回信，他还是飞过来了。他在她惯常上课的教学楼和学生公寓门口等了几天，也没有发现她的身影，还被保安盘问，怀疑他有不轨的意图。
最后是路过的李礼解救了他。
得知区嘉朗此行的意图，李礼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说：“你来找蒋晨曦？她早就休学回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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