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程遇的天赋
这次楚念不能下去，她要站在岸边观察此处的“大运”，也就是一开始未被影响的运道。
这种天生的福运，阴煞之气一时半会是吃不完的，不然白汉的村子便不会存在。
前来布阵的人自然也知道这点，一点点汲取，才是上上选。
毕竟大运存在万年，一旦有点失衡，是会有自我调节的能力是，一口气吃掉，自然会惊动平衡，那无疑是杀鸡取卵。
村寨的冬日也不会很冷，白汉抱着桃木符钻入水里，一股钻心的刺骨寒凉涌便全身。
他哆嗦了下，开始觉得这条从小游到大的河是如此陌生。
顾不得想其他，赶紧游至上游，按照指示放置桃木符。
至于程遇，则带着桃木符来到了下游。
旱魃一直待在水底，察觉到动静，冒出水面，睁开黑眸，动了动嘴唇。
程遇微微挑眉，做了个手势。
他拿出了桃木符在手中端详，说起来，这个方法还是他幼年偶然得知，只是那时的阴煞之气万万不敢像如今这般嚣张，他刻成了符，没有用武之地也便作罢。
想到楚念也会在小时候偷学各种术法，程遇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意。
他伸出手，顺着桃木符快速描绘一遍，那些符文泛出微微光芒，随后他潜水至河底。
那些人很聪明，知道上游才是大运的核心所在，不敢太过惊动，便把真正的符眼放置在了下游。
真是个藏进米仓的黄鼠狼啊。
程遇放置上去，旱魃跟在他身后默不作声，但程遇知道，它此刻并不平静。
冒出水面，旱魃死死盯着河面。
“后颉，不要看了。”
旱魃转动了下僵硬的眼神，似乎又变成之前的模样。
河面开始震动，阴煞已经将此处视为自己所有，现在有人要生生剔除，怎可忍。
巨大的动静传至上游，河面咕嘟嘟开始冒气。
楚念面色一变，立刻吼道：“白汉，上来！”
白汉也被吓了一跳，疯狂挥舞双臂出了水面。
“这怎么回事，水怎么变烫了？”他瘫在岸边，看着好似沸水一样的河面难以置信。
楚念见他无事，转身便往下游跑去，步伐是她从没见过的快。
下游更是严重，河面已经开始出现雾气。
程遇站在岸边一动不动，似乎也被眼前景象吓傻。
楚念一把拉住他向后拽去，她挡在两人身前，不假思索开启了天眼。
视觉转变，在旁人无法窥得的另一维度，眼前的景象俨然变成了一场战争。
能量的厮杀，大运也发现了这个小偷，开始疯狂排斥，阴煞之气退无可退，被逼至绝境，自然要奋力一搏。
两股力量打的难舍难分。
福运在此地安详了上万年，能量体庞大，此时自然占据上风，可却倒霉碰到了阴煞之气这专门为掠夺而生的东西。
楚念甩出符篆，帮福运，阴煞之气很快便败下战来。
当它仅剩下最后一缕时，终于发现了楚念这个烦人的东西，自知对付不了福运，便将最后一股能量，化成最邪恶的利箭，准备刺向楚念。
楚念自然也察觉到了意图，可这一攻太急太快，她根本挡不下来，眼看着要受下。
电光火石间，程遇上前，一把拉过了她避开。
阴煞之气消散了，蓬勃的福运安静下来，河面也回归平静。
楚念立马拉着程遇检查，发现他安然无恙才大声喝骂起来：“你干什么！刚刚那么危险为什么要出来！”
程遇被骂的一声不吭，有点委屈又有点无辜，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一旁的白汉为了方便工作也被开了天眼，看到了能量的纠缠，自然也看到了刚才那一抹不同寻常的阴煞。
这会听了半天，才知道是高人拉过大师，两人才无事。
只是如果没看错，刚才那抹阴煞，分明被高人抓在手中之后才消失的。
但是听大师所言，高人并未碰到阴煞之气，那到底怎么一回事？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怀疑，程遇在停训中，抬起眼皮飞快看了一眼白汉。
白汉：“！！”
这场灾难就这么化解了，程遇和白汉收拾东西，楚念却站在岸边久久不曾挪动，包括她的天眼，也一直是开启状态，不知在观察什么。
“走了。”程遇收拾好，开口道。
楚念回过头，看了一眼他，说道：“走吧。”
在他们转身之际，磅礴的功德落在了三人身上，楚念微微一顿，复又迈起步子。
灾难接触很快传到了村长那里，村长确定后，再也无法压抑情绪喜极而泣，他走出门，单膝跪地，行了跪手礼。
看到这个熟悉而古老的姿态，楚念转头，惊愕看向白汉。
白汉在她灼亮的目光中，越发心虚，最后索性逃走。
村长召开了村会，将这段时间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只是关于这里有天生福运的事情，略微隐去，毕竟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咱们什么时候走？”收拾好行李，程遇看向楚念，她正在打量手中的骷髅头。
这次事情骷髅头虽然没拿出来亮相，但不代表这东西没出力。
可既然出力了，它的颜色却没多少改变，这样的情况，只有有一种结果。
“咱们走了，”楚念开口，语气不似寻常，略微停顿一下后，她放下骷髅头，转头看向程遇，眼睛在窗边日光的映衬下，黝黑的瞳眸出现了淡淡的琥珀色。
“那旱魃呢？它怎么安置。”
程遇呼吸微微一滞，很快意识到自己有点紧张，他状似不解问道：“什么旱魃？”
“那个怪物，是旱魃。”
楚念站起来，一步步靠近程遇。
她这次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继续开口：“这个村子，并没人懂得汉人的道术，所以旱魃才能在井中封存数百年，而我的符篆，也不足以让它就这么轻易得见天日。”
说到这里楚念轻叹口气，也终于想起了幼时爷爷说过的话——那关于在道术一途上，天赋者和普通人之间那无法翻越的天堑。
程遇自然属于天赋者，只是她从未思考锅，这位天赋者是因何具有天赋。
她楚念，出生在楚家村，祖祖辈辈都是干这个，血脉和整个家族的因果，成就了如此的她。
而程遇呢？
“那是为什么呢？”程遇似是并未听出她的意思，反而温声问道。
楚念盯着他半晌，明白了他不想说，心中再次叹气，一瞬间改变了想法。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说道：“我不知道。”
程遇见她如此，微微松口气，开口：“那咱们就一步步去找寻真相。”
“嗯。”
临别之际，白汉最为不舍，这几天的相处，他见到了普通人难以接触的另一个世界，也明白自己从小想要逃避的家乡是怎样的存在。
“你们真的要走？不多留几天？”
“你知道的，还有阴煞。”楚念解释。
白汉怎么不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才更为不舍，他感情丰沛，此刻已经快要哭出来。
楚念最见不得眼泪，马上说道：“你不是要做短视频，那就好好做，这样美丽的村寨，还有很多孩子想要读书学习，等挣了钱，或许都可实现。”
是的，村寨虽然是福运之地，但生存在现实社会，还是有些问题存在，比如经济比较困难，文化普及程度不高。
白汉也知道这个问题，揉了揉眼睛，沉声应下：“我会做到。”
楚念和程遇于黎明之际悄悄离开，走出村寨，回归头去，云雾浮在满山翠绿的山腰，那个神秘而祥福的村寨已然重归平静。
“走吧。”楚念嘴角露出淡笑，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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