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镰仓室町时代快进吧（十五）

因为没多少钱、或者说入股的本金太少而失去决定性话语权什么的……鬼舞辻无惨表示他对这如今现实情况的接受程度还算良好，并没有什么会因此而大发雷霆的必要——就如同他从小接受的“上位者尊下位者卑”贵族式教育，这些年混社会的经验也明明白白告诉了他：这年头不论在哪儿，如果合作双方彼此都没什么官方背景做后台支撑的话，那确实是谁的实力更强大、谁有优先发言权呢。

        放在商场上的话，应该就是谁口袋里的钱多、谁的嗓门就能更大吧，没毛病啊；谁叫他鬼舞辻无惨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土村长”呢，要怪就怪他当初选身份的时候、一时间没能定位到更好更高端的合适目标吧。

        至于月子和他签下的主仆协、啊呸！是股东合作协议里规定的他作为“乙方”需要遵守的那些大大小小、杂七杂八、零零总总加起来一大堆对他不利或不公（无惨视角）的条款——譬如去到了宋国之后、身为鬼之始祖的他必须听甲方（也就是月子）的话啦（理由是甲方更熟悉她“老家”的市场基本盘，无惨如果不想引来什么法力高强道士的注意，最好不要乱来）、不能随意吃人啦（只能在甲方认定的坏人群体内择食）、不能随意将人转变成鬼啦等等；为此，看在形势比鬼强的份上，无惨大人（暂时）心平气和地表示：聪明如他，之后一定能想出合理规避这些条款、至少是明面上不会被月子甲方抓住什么把柄的能好好钻空子的法子来的！

        联想一下后世的屑老板他自己也会开外贸公司、然后为了拓展商场上的人脉而去撬别人老婆墙角的行为，就不难发现即便按照龙与地下城的九宫格阵营进行人物角色归类、鬼舞辻无惨虽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邪恶阵营人物，那他多半也是处于守序邪恶到中立邪恶之间左右摇摆、视具体情况而定的性格定位区间，就同样符合他会建立十二鬼月这样一个有秩序、有排位高低一类稳定结构的团体组织的这么一个行为逻辑。

        就很合理来着。

        顺带一提，月子妖王大人她，是个性格定位区间在绝对中立到混乱中立之间起伏不定、行为逻辑极难捉摸、最最可怕的真自由主义者呢，说白了就是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守规矩就守规则、想乱来就乱来；世俗的一切种种中，能真真切切起到束缚住她行为作用的，不能说绝对没有，但肯定是很少很少。

        所以她是表面看起来整天乐呵呵地很好相处、但实则对周围许多事物都漠不关心，大多数时间甚至能对鬼吃人都做到熟视无睹、还认为合情合理的“一碗水端平”——由此可见，混乱中立才是她真正的本质，之所以有时候会莫名偏向绝对中立层面的思维模式，实在是由她的身体状况妖化异变而随之引发的心理变化所导致的。

        不得不说，鬼之始祖的“人面”（或者说鬼面比较合适？）是真的广，居住在濑户内海沿岸的播磨国境内十来年，无惨大人手下的小垃圾鬼里头就有好些是曾在海上讨生活的渔民转变而来的家伙，于是在月子的指使下，这帮家伙就被他们的大老板充分废物利用起来，直接一个远程无线电话，就把他们逼得夜夜兼程赶来了远在长门国马关海峡附近的下关町，负责给他们的老板以及老板娘现场指导海中泅渡诀窍和海舟驾驶的基本纲要加注意事项。

        然而限于他们成为鬼之前也都只是些最最破落最最底层的普通渔民，更大的能够抵御远洋上大风浪的小中型乃至大型海船，这帮小鬼们就毫无驾驶经验可谈了；说明确些，那就是他们行船只会摇橹划桨，并不会操舵。

        随着一项又一项既定教学任务的顺利完成、已经没什么多余利用价值了的前渔民鬼们，就被他们的无良大老板随手给打发到马关海峡对面的九州岛上、去补充那边的探花情报鬼数量了；在妖王大人的默许之下、从那具体型和他相当的1米8式神肚子抽屉里、找到了许多套高档丝绸好面料的华美合身衣物的鬼舞辻无惨大人，终于能够脱去那身庄园主的木棉水干服，自此华丽转身、恢复成了他那150多年前名满京都的翩翩绝世贵公子形象啦！

        只用一根发带扎起自己满头黑檀木般的及腰长卷发，无惨老爷就这么舒舒服服白天在安静无人打扰的家中、太太平平地增殖着自己的第三颗心脏；想要休息调整放松一下身体改造进度的时候，就点燃屋内袅袅的熏香（引燃之前必要仔仔细细好好检查一番），随手翻翻那些月子前不久刚从町镇里搜罗来的新一批杂书，充满后世小资情调的日子过得可谓是b格满满、好不快活。

        面对眼前这幅美人如画、岁月静好的场景，月子说心里话是乐见其成的，毕竟自家美到掉渣的男鬼如果能一直像这样、每天穿得漂漂亮亮安安静静宅在家里等她回去临幸什么的……你们该不会都忘了，这本来就是她曾经（22岁那会儿）最理想、最梦寐以求的婚姻状态呢唉。

        再说妖王大人她多年来都像个真人等比bjd娃娃的疯狂爱好者那样，给每个式神都准备了大量的换装衣物，除了个子太高的两具式神只有男装，其余都是男装女装皆有的，此时拿出来给她的大宝贝鬼舞辻娃娃也换一换装，多大点事儿啊？

        要不是鬼舞辻无惨根本不让她给他穿衣服（鬼王大人是真的怕她穿着穿着、就把他的衣服都给穿到地上去了啊，缩在背景板后面的老板颤抖着露出一脸的害怕并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月子其实是挺想用她的审美和偏好去亲手替她男人选衣服搭配换上的，哪怕无惨老板本身的审美就已经挺好的了。

        由于此时两国之间的海上贸易因为天皇律令限定，来霓虹的（北）宋国商船是每3年准许来1次，而霓虹本国商人则被勒令严禁出海贸易，如有违犯将被处以流刑。大约在20年前的时候，筑前国清原守武入宋贸易被发觉，货物没收，本人被流放佐渡岛。

        加之霓虹当前的造海船技术说得好听点是“有限”、说得难听点就是“落后”，因而如今从霓虹出发前往唐土宋国的本土船只是几乎没有的，往返位于筑前国太宰府辖下的博多津和宋国明州（后世的宁波）之间的，就几乎全是宋商的船队。

        据月子的调查（其实就是和町民交谈啦）了解，从宋国运到霓虹的主流货物有：香料、药材、绫锦等丝织品、铜钱、染料、工艺品、瓷器、书籍和文房用品，偶有珍禽异兽如鹦鹉啊孔雀之类的；而从霓虹运到宋国的货色则多是：黄金、砂金、木材、水银、硫磺、折扇、螺钿、日本刀以及各类贵重的屏风和泥金画。

        以上信息皆源自下关町居民之口，虽然月子妖王大人心里明白此地的居民肯定是不如博多津的町民知之更详的，但由于是九州岛到本州岛的陆路门户必经之地，所以消息也还算灵通。

        可是寻找出海的门路却很不顺利，由于没有官面上的身份，宋国的“上国海商”们面对此时霓虹民间绝大多数的普通老百姓，那可真的是“用鼻孔在看猴子”的高高在上姿态呢——除了不吃人，其余的嚣张态度、大致就和无惨老板对平民的态度也相差不大了，何况“月彦法师大人”还是个外乡人呢，哪怕他声称自己出生京都、祖上是东渡至此的唐人，而今的大宋海商也不需要卖他这个“前朝后裔”的面子呀。

        鉴于月彦法师的容貌衣着谈吐和阔绰程度，那位被找上门的宋商虽没有直言拒绝，但还是给妖王大人碰了一颗软钉子，让她依然对此行的结果感到很不高兴就是了。

        回家后把这一天来的不悦统统都吐苦水般地说给了无惨大人听，心里头还不忘恶狠狠地嘀咕着：既然你们如此瞧不起“外乡人”，那我倒要让你们好好见识一番，什么叫做“卑鄙的外乡人”……（来自老虚的警告）

        谁料鬼舞辻无惨在听完月子唠唠叨叨的抱怨之后，只是轻蔑地笑了一声，对月子说道：“这样的小事，过几日等我的消息。”

        有点不放心无惨脑回路的月子还多插了一句嘴：“把人家变成鬼什么的，是绝对不可以的哦。”

        闻言差点没柳眉倒竖、很想就此一巴掌呼上去、像教训乃至原地开除他手下某些废柴员工那样、扇死这敢于冒犯他的女人兼合伙人（但是不敢）的无惨大人，只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有几根算几根的都在直抽抽呢。

        鬼王大人咬牙切齿地发出低沉的嘶嘶声说道：“我看起来像是会犯如此明显疏漏的蠢材吗？”这句话老板他干脆就是用字正腔圆标准流利的北宋官腔开封话说的；而开封话至今还说得很别扭、学习进度完全追不上无惨大人的快准好的月子小学渣，只得略有不甘地扁扁嘴，悻悻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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