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全面崩盘
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隙留给他们消化喘气，江练的电话又响了，他听过后，眼里闪烁着光点。
“找到了，102号钉子曹俊康，与张局之间的联络记录。”
秦漫：“手机不是已经被碾碎了吗？连卡都压坏了。”
江练：“别忘了，还有通讯公司，那些依托于基站通讯的，都会被记录下来，他碾碎手机就是掩耳盗铃而已。他既然这么害怕手机里的东西，那我就必须得买这笔账。”
“走吧，先回去，杨雨贺一会儿就会把东西送过来。”
秦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描述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她觉得江练在市局的走廊里第一次见到她，就有那种感觉。
如果非要用语言来形容，那就是一种，一条道走到黑的，坚毅的孤独感。
秦漫知道，江练避无可避得在步自己的后尘，可她就算再心疼也无济于事，唯有在他身边陪着他往下走。
果然，触碰到阴暗的人，都是要扒皮抽筋，付出代价的吗？
杨雨贺风尘仆仆，刚从外面赶回来，他把东西放在桌上，简单做着介绍。
“通讯公司所能调取到的记录，也就是一些通话和短讯。手机内部的照片或者数据文件资料技术还在尝试拼凑，恢复可能性不大。”
江练接过，“重要的就是通话和短讯记录，辛苦了，先去忙吧。”
短讯记录比较详细，有对话的文字内容；通话记录就只有呼入呼出的号码，还有通话时间和时长这种最基础的东西。
杨雨贺大概是把这个号码的终身通话记录都打印出来了，厚厚一沓。
秦漫按照时间倒着翻。
“怎么确定哪个是曹俊康的号码？”
江练对照时间，把范围缩小到那半天，划掉了其中几个他熟悉的号码，然后留下了三个。
“曹俊康就算再神通广大，想要把张盼霖引过去，也得用自己的短号去做联系。并且作为钉子，大部分情况都是钉子联系后排。”
说着，他又划掉一个呼出的陌生号码，还剩下两个，他选了那个事发前一个小时的号码，通话时间48秒。
“剩下两个，我更倾向于是这个，可以打个电话过去确认一下。”
江练用自己的手机输入第一个号码，打过去刚响铃就接通，却是来电彩铃的电子广告。
“尊敬的用户您好，欢迎致电永寿保险，我们将为您提供优质、高效、快捷的保险服务，很快为您接通业务人员，请稍后……”
接着电话被人工接通，甜美的女声温柔道。
“您好，请问您想咨询哪款保险产品呢？”
江练：“不好意思，打错了。”
挂断了电话。
号码就这么被筛选出来，优质、高效、快捷。
秦漫觉得，有时候，穷举法和排除法，也是一种很管用的方法。
江练看了一眼这个号码，记在心里，然后又去翻短讯记录。
张盼霖很喜欢打电话和发短信，微信群除非必要是不会多看一眼的，也不爱用。
其中有两条短讯吸引了江练的注意。
那是张盼霖在与曹俊康通过一次电话后，主动发出的。
【去见见你的妻儿吧，他们都很想你。】
曹俊康在5分钟后，仅仅回复了一个【好】字。
江练盯着这两句话，久久未眨眼。
秦漫也越看越感觉蹊跷。
“我们去过曹俊康的家，他的家里，完全是一个单身男性居所，不像是有妻儿的样子。更何况，我们所查到的关于他的个人信息，也是未婚未育。”
江练脸色微变，“这句话中，隐藏着很多信息。暗指曹俊康有妻儿，并且已经很久没回过家，另外就是，他们在之前通过一番电话，电话中可能约定了什么，张局也在暗指见面地点，定在曹俊康的家中。”
秦漫：“不是曹俊康故意把他引过去的，却是张盼霖在做局？”
那句与事实不符的陈述，那顺水推舟的约定，竟是张盼霖自导自演的骗局，想把曹俊康骗进来。
可是这么拙劣的骗局，又是怎么奏效的？
曹俊康会怎么想这忽然冒出来的妻儿？
江练深呼吸，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性。
“曹俊康没有反叛，现在的102号钉子，根本不是曹俊康，有人顶替了他。张局在用这个谎言，来确认另一个谎言。”
他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双手交叠，闭上双眼，把自己代入到张盼霖的位置上。
“张局接到了来自曹俊康的电话，并且在谈话间发现了一些细小的端倪，产生疑心，编造了这个谎言来确认，而对面的那个曹俊康，直接答应了，因为他也不知道真正的曹俊康是否有妻儿。”
“而等到了那个地方，他也发现了这所谓的妻儿就是空穴来风，意识到张局是在诓骗他，便起了杀心，毁了手机里的证据。”
秦漫：“那真正的曹俊康呢？”
江练眼眸微抬，答案尽在不言中。
“102号这条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反向渗透，才会导致行动频繁泄密，造成星洲岛爆炸。张局用自己布局，逼得对方露出马脚，才钓出了这个隐藏至深的秘密。”
秦漫：“我见过76号，却对102号和106号毫无印象，那是不是102号，其实已经在很早以前，就……”
江练捕捉到一点更为严重的事。
“你确定，106号，你也一点印象都没有？”
秦漫点头，“我确定，我不算过目不忘，但是不至于毫无印象。”
她明白了江练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106……”
江练：“按照惯常手法，发现行动出纰漏进行自我纠察，是不是在发现102的问题后，就觉得已经达到了预期，排除这个危险项后，就会认定环境安全，重启所有行动，更何况，现在只剩最后一条线可以用了。
“可是，如果，他们还留了一手呢？”
秦漫：“76号和90号都已经被切断，102号又被污染，能用的只剩下一个106号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警方的布局就输了全盘，再无人可用了。”
江练看着那个代表着“曹俊康”的短号，尝试着用自己的号码拨打过去，直接是忙音。
“102号线不仅被我们发现，也已经被他们彻底抛弃了。如你所言，76号、90号、102号全线崩盘，现在只剩最后一个106号，我们被逼至绝路，别无选择，他们也同样没得选。”
秦漫：“你想干什么？”
江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不信这最后一条线他们会轻易放掉，他们是怎么抢占主动权的，我就要怎么抢回来。”
“崩盘，留给他们，自行品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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