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最后一节晚自习最后几分钟往往都是最磨人的，有些盯着时间的走读生已经在偷着收拾书包，蠢蠢欲动。
方涩则不紧不慢地等到铃响之后才开始收拾东西，出教室。
每每像放学这种人流高峰期，两边的楼梯总是很拥挤的。
方涩不喜欢比肩接踵的感觉，所以选择了走廊最左边的那条备用楼道，用那里上下楼的人少之又少。
方涩正准备从备用楼道下楼，身体突然被两个人从后面挟持了，双臂都被一人一只手粗暴地反扣住。
她惊慌失措地回头，看到的却是李美扬那张得意丑恶的嘴脸，以往被她各种欺负的恐惧无力感瞬间袭满全身。
“李美扬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方涩害怕又生气，尝试着挣脱开那两个跟班的挟持，却只是白费力气。
“我要干嘛你等会就知道了。”李美扬朝她阴笑着，那笑容，真叫人心惊胆战。
两个跟班动作粗暴地押着方涩下楼梯，李美扬更是想直接把她推下楼梯摔死。
而方涩的内心恐惧无力又后悔莫及，如果没有图人少走这条楼梯的话，她就不会被李美扬逮到了！
一行人下到一半，原本空空荡荡的楼道上传来了脚步声，是一个下楼的女同学。
她原本也只是想图一人少才走这条楼梯，却没想到碰巧遇到李美扬几个押着方涩。
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几人正上方的楼梯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楼上女生下楼的动静惊动了几人，趁着她们抬头看的这个疏忽空隙，方涩再次奋力扭动身子想要挣脱束缚，奈何两个跟班反应极快，再次失败了。
“同学，你帮帮我！”方涩望着女同学，神情是那么的无助，将来之不易的救命稻草全都寄托于她。
女生有点犹豫动摇了，这时李美扬恶狠狠地对她说：“看你妹！等会儿连你一起打！”
女生立马露出了惊恐万分，不敢再逗留，扭头拔腿就往楼上跑。她虽同情怜悯方涩，却一点也不想给自己惹来横祸。
自此，希望破灭了，方涩眼中希望的光也暗淡下来了，已经做好准备接受李美扬再一次的□□了。
为了不被其他人发现，李美扬将方涩带到了操场那边的行政楼的厕所里。
行政楼只有白天才有学校的领导在，晚上是不会有领导的，更别说是学生了，正是深知这一点李美扬才会选这里。
而且这里的洗手间环境装修什么的都比教学楼的不知好几倍，独立的三间，马桶，有门，和大商场里的洗手间是一样的。
她们把方涩推进最边上的那间洗手间，锁上门，开始她们新一轮的摧残。
“婊子！你tm很喜欢打小报告是吧！”李美扬怒不可揭地朝着方涩的腹部用力踹了一脚。
方涩捂着肚子应声倒地，后背撞到洗手间的隔板上发出了“嘭”的一声，腹部传来的剧烈绞痛让她漂亮的五官拧巴在一起，表情甚是痛苦。
“我让你告！让你告！”李美扬又用脚尖用力踢方涩的身上，肩膀，脸，腹部，腿上。
方涩无能为力，骂不还嘴，只能，整个身躯蜷成小小的一团缩在角落里，楚楚可怜。
她还能怎么办？她也特别想为自己辩解，她确实跟江可提起了这件事，那也是在江可反复的逼问下，而且她从头到尾就没期盼过江可会替自己讨回那些钱，更别说教唆了。
江可这么做了，她也权当这是在可怜自己吧。
可是方涩没有什么也没有解释，一是因为腹部绞疼得几乎说不出话，二是因为解释了也没用，只会助纣为虐地被打得更惨罢了。
“说话啊你！跟我装哑巴是吧？！你妈的不是最能装婊了吗？！快点装给我看啊！”李美扬抄起旁边的扫把棍，一边朝她身上挥打，一边情绪激动地咒骂。
两个跟班一人站一个门角落，抱着手臂冷眼旁观着方涩挨打，时不时还跟着骂几句。
然而方涩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安静如斯。
内心有气又怎么？再多委屈难过又怎样？在这三个恶魔面前又用吗？她们难道还会放过自己吗？
没用的，发泄出来了倒霉的永远只是自己一个人。
一分钟内，李美扬从方涩一路骂到江可身上。
“居然还知道找江可替你出气！长本事了啊你！你跟那个姓江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是婊子”，她是杀人犯！”
李美扬气愤那晚江可对她做的事，可是对江可这个人也确实感到畏惧，惹不起她，不过背着骂她还是敢的，现在李美扬将所有对江可的气一并都算在方涩的头上。
可是方涩这次却没有懦弱地选择承受，隐忍许久的压抑心情被这句话点燃，终于还是爆发了。
“她才不是什么杀人犯！！！”
身上的剧痛暂且消失了般，方涩拼尽身上的余力站起身来，双手朝着李美扬猛推了一把。
李美扬对她的各种脏话谩骂她都能忍，可方涩就是忍不了她这么大放厥词地诋毁污蔑江可。
猝不及防地一推让李美扬往后猛退几步，差点就被推倒在这狭窄的洗手间内，还好角落里的两个跟班及时扶住她才没摔倒。
她根本没想到懦弱惯了任自己欺负的方涩居然敢还手，李美扬高傲的自尊心受了极大挑衅，怒火噌噌地涌上大脑。
“啪”的一声，李美扬一巴掌扇到方涩的脸上，方涩被打得偏过了头，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脸颊微微发肿，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血迹。
她捂着自己发疼的脸颊，头发早就在挨打中凌乱不堪了，脸上伤痕遍布。
李美扬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心中充满得意但仍不觉得解气，于是又在她的肚子上补了一脚。
方涩再次被踹倒在角落里。
“□□！你tm还敢推我！我非弄死你不可！”李美扬抓着方涩的头发往马桶边侧“嘭”的一声砸下去。
她只是愤怒，真要叫她下手杀了方涩还是不可能的，所以也并未下死手，方涩的额头没破皮，只是迅速起了淤青，看上去暗青暗青的，和她白皙的皮肤很是违和。
可是李美扬仍不满足不解气，她看了眼身后两个看得目瞪口呆的跟班，气不打一出来：“喂！你们两个看什么看，去给我接桶冷水来！”
其中一个跟班多了句嘴：“美姐，你要冷水干嘛啊？”
李美扬：“让你去就去！问这么多干嘛！”
两个跟班不敢怠慢，连忙从旁边的杂物间里取走了水桶放在洗手池里接了满满的一桶水，然后合伙提给李美扬。
此时李美扬已经停止对方涩的拳打脚踢了，只是抱着手臂得意冷笑的“欣赏”着她的杰作。
方涩已是被折磨得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披头散发的，小小的一团蜷缩在角落里，眼角挂着委屈又无助的泪花，样子凄楚可怜极了。
刚刚那一推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再也没有余力像刚才那么勇敢地反抗什么了。
一个跟班说：“美姐，你要的冷水我们提来了，要干嘛啊？”
李美扬语气轻蔑道：“你的脑子是长来当摆设的吗，还问干嘛，直接往她身上浇啊。”
“哦哦！”跟班连忙出声附和，浇水这种事她们之前可干过太多次了。
看着两个跟班提着一大桶冷水过来，方涩睁大了眼，惊恐万状，身体本能反应地求饶：“不、不要……”
气若游丝。
只是霸凌者都是些铁石心肠的人，连话都不让方涩说完就一通冷水“哗”的一下从头浇到尾。
浑身被冷水浸了一遍，全身都湿透了，冰冷刺骨的寒冷席卷全身，方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大脑缺氧窒息，身体不断地颤抖着。
样子真的太狼狈了。
这么一通蹂躏下来，预备铃已经响彻了整个南高。
方涩也能听到，将最后的救命稻草寄托于江可。
快上课了自己都没出来，她期望着江可能发觉事情的不对劲，也害怕江可会等得不耐烦了一气之下走掉。
她在心中祈祷着江可千万别一走了之啊。
这近乎一整个课间的欺凌，李美扬心头的气也散得差不多了，在弄下去搞不好真要出人命了。
“哼，□□，今天老娘大发慈悲就放过你，要是你再敢给江可告状，我就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李美扬一行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终于结束了，可是方涩那颗悬着的心并未因此落下来，她几乎没有力气站起身来，连出行政楼都是个问题，更别提回家了。
她更在意的是，江可发觉事情的不对劲了吗，会起疑心进来找自己吗？还是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走了之了呢？
预备铃响后两分钟，正式的上课铃响起，声音大得校门外的江可都能听见，此时学校门口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就她一个人还傻傻地，一脸忧心地坐在石墩上等候。
方涩一向准时出来，今日却如此反常地没出来，江可一开始以为班主任拖堂之类的原因才导致她久久不出来，后来预备铃都响了，江可才发觉事情可能不太对劲，但还是耐着性子又坐着等了一会。
可是现在上课铃都响了，江可意识到肯定是方涩在学校里面出什么事了！
她压根没多想，昨天说好的什么保持距离通通被抛在脑后，她现在只想知道方涩到底怎么了，出没出什么事？
“同学，学校有规定，出去了可就不能再进去了哦。”门口保安见江可一声不吭地要进去，拦住了她。
江可不紧不慢道：“我东西忘里面了，得进去拿。”
“那行吧，你拿了快出来吧。”
保安十分善解人意，大晚上的天又黑，没看出江可身上的校服不是南高的，就这么放她进去了。
学校门口正对着行政楼的出入口，江可一进去，就看见远处有三个人从行政楼出来往教学楼走。
她视力好，一眼就认出来了领头的是李美扬。不过李美扬没注意到江可，跟两个跟班进了教学楼消失在了江可的视线里。
糟了！
江可瞬间心急火燎了起来，拔腿就往行政楼跑。
诺大的行政楼只有洗手间还亮着，江可就在洗手间里推开门一间一间地找，一层楼一层楼地跑。
每打开一间空门没能在里面寻到方涩的身影，心就急燎几分，朝谷底里跌落几分。
终于，她在三楼最边上的那一间寻到了方涩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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