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冬去春来
冬去春来,等南笙把苏爷爷送的寒梅图画完,果然春已深,花团锦簇,鸟语声声,一派朝气祥和生机勃勃的景象。
当然春光不等人,时间也在和煦的微风中悄然溜走,不知不觉中,树已森然,草已茂密,而骄阳也愈演愈烈。而在暑热的天气中,文渊中学也送走了今年的高三学子,迎来了属于南笙他们高中的最后一年——高三。
班主任依旧是老彭,同学也依旧是以前的老同学。但都是正处在发育期的少男少女,所以两年时间下来,大家的变化还是非常大的。女孩们的身形渐渐显露出婀娜的曲线,容颜娇媚,男孩们也越发高大健硕,散发着令人害羞的荷尔蒙气息。
高三开学座位调整,南笙这次坐是在苏轶前面,同桌还是姜雅瑟。因为高二的时候有些班级里或多或少都有早恋的情况,所以老彭今年也警醒了,没有再让男女生同桌,毕竟年少慕艾,不能阻止也要控制,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苗头扼杀在萌芽阶段。
也不知道是不是班里同学都如斯纯洁,又或者是隐藏手段高超,反正是并没有发现任何不良现象,老彭对此感到非常满意。
南笙的成绩虽然没有名列前茅,但也是能排在班级前十的。当然最高功臣非雅瑟莫属,在她高二这一年以身作则努力认真的影响下,南笙也是越发勤奋好学起来。
而高三的新的学习任务并不重,要学习的主要内容都分布安排在高二高一里面了,高三只是将以前所学过的所有知识点重整结合,能融会贯通利用到解题中去。但千万别小看这个过程,如果各种知识点能融会贯通掌握得好的话,也许成绩就能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有一个质的跃升。
苏轶的成绩依旧是那么的好,每次都稳坐第一,并远远地甩开第二名差不多二十分的差距。可是不管你第二名怎么羡慕嫉妒恨也没用,毕竟人家的理综、数学跟英语都几乎是满分的。
而这名羡慕嫉妒恨的第二名叶子萱,自从放下对苏轶的执念以后,就把心全放在学习上,只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摆脱不了千年老二的枷锁,那幽怨的眼神看得南笙都颇为不忍。
虽说苏轶这两年从不怜香惜玉的行为伤了颇多女孩的心的,但是南笙觉得这样干干脆脆毫不拖泥带水的苏轶却是深得她心。而这么一位“大神”坐在自己身后,不好好利用真的是暴殄天物,苏轶虽然嘴巴已经毒舌,只是这两年南笙已经习惯了,所以总能厚着脸皮舔着笑容讨教。而之后能学得怎么样,当然得靠个人的悟性了,毕竟师傅领进门,修习靠自己。
立冬:细雨生寒未有霜,庭前木叶半青黄。小春此去无多日,何处梅花一绽香。
又是一年冬天将到来,盘旋深秋的习习凉风已悄然携带着寒气,吹得人不自觉地打着寒颤。历经紧张复习的小半年高三生活,南笙觉得班里的同学一改往日活泼潇洒的形象,变得成熟稳重起来。
大家都不打不闹,乖巧听话,刻苦努力,弄得一度想着在自习课上偶尔休息一会的南笙总心惊胆战、愧疚不已。
每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都是自习课,但是因为几乎每个科任老师每天都会发一张练习题的卷子,即使把晚上的自习课加上,想把这些卷子完成也是非常有难度的。再不说还有每天布置下的作业,和自己对自己复习规划制定的任务。南笙看着同桌雅瑟一副无怨无求的样子,然后在对比身后轻轻松松完成作业之外,几乎很少写卷子的苏轶却不会被老师苛责,南笙就觉得自己像个深闺的怨妇。但南笙觉得像自己这般会埋怨作业太多,卷子太难,时间太少的,这样子的人才是正常人。南笙才不肯承认自己是羡慕嫉妒恨了。
这个礼拜学校放大周末,所以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自习课,就可以放假回家了。又因为南爸爸去外地出差了,而林妈妈学校里有事情晚上回不来了,所以把南笙拜托给了梁奶奶,管顿晚饭就好。
所以南笙趁着放学前写了张纸条给苏轶,纸条上端端正正的小楷写着:晚上可以坐顺风车吗?完了旁边还配上一个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脸。
苏轶看了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想也没想,就顺手写下:随你。
南笙看完纸条,虽然只是龙飞凤舞的两个字,却让她不禁弯起眼睛,咪咪笑起来,又继续写到:公交站等你。
傍晚的夜风带着丝丝初冬的凉意,吹在身上的感觉寒津津的,而坐在自行车上这种感觉更甚。呼啸的风不断地从脸上刮过,南笙冷得牙齿都在打着寒颤,今天没有扎头发,齐腰的长发漫天飞舞,凌乱得不成样子了。南笙只好一只手压着头发,一只手探在自行车后座扶着摇摇晃晃地坐着。
只是没骑多久,苏轶就把自行车靠边停下。南笙看着一脸嫌弃表情的苏轶,不禁有些奇怪,难道我又哪里惹到他了?南笙带着疑惑有些胆怯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苏轶黑着脸并没有理会南笙,而是把系在自己脖子上黑白菱形图案的围巾取了下来,然后走到南笙身边,说道:“系上。”
虽然南笙觉得自己虽然是挺冷的,但是人家好心骑车把自己带回家,所以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的,万一害人家感冒就不好了。于是连连后退并摆着手说:“不用,不用,你在前面骑车更冷,我可以躲在你背上,不冷的”
只是苏轶却没耐心听南笙说废话,一把把南笙拉倒自己身旁,然后把围巾覆在南笙头上,把长长的头发固定在围巾里面,然后才在颈上系了一个死结。完了,还束手站在一旁欣赏了一会,嘴角扯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说道:“果然很丑。”
南笙先是被还被苏轶这一番温柔举动给惊得心如小鹿乱撞般慌乱,正是既甜蜜又不知所措着,然而这一句话却瞬间把心绪飞到天边的南笙给拉了回来。果然这个人不论何时何地何事都能如此地煞风景。
南笙无语地白了苏轶一眼,然后就准备把围巾解下来还给他,倒也不是生气,只是怕他被冻病了,因为这样的事情,是有前车之鉴的。
只是霸道固执如他怎会随南笙的意,苏轶黑着脸不高兴地阻止了南笙说道:“你敢解下来,就自己走回家。”
南笙被气得够呛,虽然心里很想喊一句“走就走”,只是看着远处渐渐染上墨色的天空,耳畔还不时有萧肃的秋风吹过,南笙很不争气地觉得有些汗毛竖起。然后就乖乖地系着围巾,坐上了苏轶的自行车回家了。
没有了头发乱飞的烦恼,南笙安安静静地坐在后面,双手不松不紧地抱在苏轶的腰侧。感受到南笙的乖巧安静,正在奋力骑车的苏轶终于对着黑夜咧开嘴,肆无忌惮的笑起来了,把如墨的黑夜染上一丝艳丽。
到了小区门口,南笙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跟着苏轶一边慢慢推着自行车,一边慢慢走着。
看着微微气喘的苏轶,额头上还冒着细细的汗珠,南笙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忙从书包里拿出一包手帕纸,抽了一张出来递过去,呐呐地开口:“给你擦擦,是不是很累?”
苏轶用左手单手把自行车扶住,然后才接过纸巾慢慢擦着,等擦完后才抬头白了南笙一眼道:“要不下次换你骑骑?”
南笙讪讪地笑着很自然地接过苏轶手里的纸巾转身扔进傍边的垃圾桶,然后才道:“可以试试,试试。呵呵”
苏轶轻轻挑眉一笑道:“好,我拭目以待。”说完就骑车扬长而去,留下南笙一个人在后面一边骂一边追着跑。
梁奶奶做的晚餐非常丰盛,味道也很好,还一个劲地给南笙夹菜。没有了林妈妈的看管,南笙来者不拒,最后结果当然吃撑了,胃里一阵一阵闷闷地疼着,把梁奶奶内疚得不行。
苏轶端着梁奶奶煮好的山楂消食汤走了过来,看着窝在躺椅上一脸“生无可恋”的南笙,不由觉得好笑,开口道:“给你喝的。”
南笙皱着眉头看着碗里微微红亮的不明液体,下意识就想拒绝,“这是什么啊?”
苏轶扬眉一笑,唇边的酒窝渐深,若有所思的眼神微光闪动,妖娆的红唇微启道:“山楂汤,当然是给你消食用的。”
南笙听着直觉脸上一红,不由自主地躲避着苏轶打量的眼神,今天这脸算是丢尽了,哎。南笙接过苏轶手里的汤,如慷慨赴义般,一口喝了个干净,最后还特别不雅地对着某人打了个嗝,真是窘得南笙恨不得挖坑把自己埋了得了。
苏轶轻轻呲笑出声,微微弯着身子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南笙的发顶说道:“真是只馋猫,还是又呆又傻的馋猫,吃不下不会拒绝吗!”
南笙红着脸,咕咕嘟嘟地小声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梁奶奶做的饭这么好吃。”
最后因为南笙家里没有人在家,因为不放心,所以梁奶奶坚定地让南笙留下来将就过一夜。南笙拗不过梁奶奶,没办法只好勉强答应了。但梁奶奶她们家只有两个房间,所以只能让苏轶把房间让给南笙睡了。梁奶奶他们家的客厅没有像一般人家那样的沙发,而是那种红木椅子,硬邦邦的没法睡人。所以梁奶奶准备把茶几移开,在地板上铺上被褥,让苏轶在客厅打地铺。看着泛着光亮的大理石地板透着渗人的寒意,霸占了人家的床和房间的南笙心里愧疚得很,实在没办法劝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个安排。
其实苏轶房间还挺大的,完全可以在房间打地铺,而且那是木地板总比客厅看着就冷的大理石地板要好多了。只是毕竟要跟一个男生这样共处一室,南笙还是很纠结难以开口的。
只是再不好意思开口,南笙也开口了,毕竟这事也是因为自己引起的。当然梁奶奶一开始并不答应的,毕竟是大姑娘,大小伙子了再在一个房间睡觉,总不太好的,只是见南笙非常坚持,苏轶也不反对,想着也就一晚上,所以梁奶奶才答应了。
最后躺在苏轶床上的南笙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心里如有千千万万只蚂蚁在爬那般,凌乱如麻。身上穿得睡衣是苏轶的,床也是苏轶的,房间也是苏轶的,呼吸间全是这人身上的味道,这种感觉就像是置身于他的怀抱那种感觉,只要稍稍一幻想,南笙就羞得不由红了脸。
明明是夜凉如水的深秋,却还似闷热的夏天那般,闷闷地不停有汗在冒出来。更要紧的是这个人也躺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板上啊,南笙觉得自己疯了才会提这么个馊主意。
苏轶听见南笙翻来覆去小动作不断,不由皱眉问道:“你的胃还是很不舒服?”
还在暗自烦恼着的南笙,突然听到声音,吓得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说道:“没,没有,我已经好多了。可能认床吧,睡不着,呵呵”
苏轶心里悄悄舒了一口气,真是被这丫头吓死。被她这么一惊吓,苏轶刚酝酿好的睡意也没了,不由说道:“睡不着,那我们说会话吧。”
南笙一听,觉得这个主意好,说话可以转移注意力,总不至于让她脑袋在胡思乱想了吧。
然后南笙想起早上老班说的话,不由开口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上哪个大学啊?”
苏轶淡淡然地开口道:“没有。”
南笙“哦”了一声,然后再继续开口道:“也是,像你的成绩想上哪个大学上不了啊。唉,哪像我啊。”
苏轶听了“呲”一声笑出来,说道:“其实你也不算很笨,只是有时候方法没用对,不够灵活。”
南笙轻“哼”了一声道:“谢你‘夸张’哦,我当然知道我不笨。”
苏轶想象着南笙说话时嘟着嘴巴不高兴的样子就觉得有趣,活像一只气鼓鼓张牙舞爪的小猫咪,心底越发柔软起来,不由道:“你想上哪个大学?看在你并不笨的份上,以后有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
漆黑安静地夜晚,听着苏轶低沉微哑的温柔声音传了过了,南笙总有种不可置信地感觉,白天里不可一世、骄傲自大又吹毛求疵的家伙到了晚上可以这么温柔、善解人意?不由疑问道:“真的?”
苏轶笑着回道:“真的,毕竟也就剩大半年时间了。”
南笙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想到他远在美国的家人,不由疑问道:“你是不是准备回美国读大学啊?”
苏轶沉默着,并没有出声。天知道这种沉默对于南笙来说是多么打击,果然,他始终还是要走的,不由地觉得心里闷闷地,也一声不吭沉默起来了。
半响过去了,才听到苏轶略带着犹豫的声音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等苏轶说完这句话后,两人都安静下来,不再言语了。南笙不知道苏轶有没有睡着,什么时候睡着,反正她是几乎天亮了才眯了一会。夜里安静,南笙听着苏轶轻浅的呼吸声留在耳边,只觉得心乱如麻,无法入睡,也记不清最后数了几千只羊,累极而睡的。
结果就是导致她第一次在人家家里过夜,却睡到日上三更才起床。因为觉得实在太丢脸了,所以起床后随意洗了一把脸,不管梁奶奶怎么挽留,南笙连早餐也不愿意吃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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