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看两相厌
第二天一早。
空气清冷,天气晴朗。
陈静坐在门口,旁边放着一个简易的包裹和一把油纸伞。他粗布麻衣,倒也显得干净利落。
燕仲骁走过来用脚尖踢了踢陈静说道:“起来,该出发了。”
二人一起下山,或许是太过无聊。燕仲骁说道:“第一次出远门,紧不紧张?”
“除了娘胎是故里,出生的那一刻便是异乡。不过是停滞的时间长短而已。”
燕仲骁又摸了摸刀柄,嗤笑一声,说道:“有点意思,那你这个异乡客觉得左先生这个异乡人怎么样?”
“你应该是走过很多路,吃过很多苦吧!
“这还用你说?自然是想当然。”
“先生是一个很亲切的人,就是那种让你累了就可以休息,渴了就可以喝水的人,他的修为可能不算很高,但真是的是一心一意的对我好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是愿意在他身边一辈子的。”
燕仲骁显然有所触动,脚步顿了顿,说道:“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说出来的词都是一套一套的。唉,回想你娘那会儿在稻田里插秧苗,额头的那一滴汗珠还是我把她擦拭的。”
陈静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这样的人一向不着调,那肯定是心里在想着一些让人惆怅的事情,但这也不是他那别人父母开玩笑的理由不是?于是说道:“就你这脾性,也不知道的哪家姑娘,我就是很好奇你当时怎么没被村里人用锄头打死啊!”
燕仲骁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笑骂道:“小王八蛋,你要是这点屈辱都受不了,我把你送到地方你没事儿就不要出来瞎走动。”
“我谢谢你提醒啊!”
“小意思小意思,也不用太过铺张浪费,回头请我吃上一二十顿饭就行!”
“呵呵!”
如此这般一打岔,陈静心中的抑郁但是驱散了不少。在山下备足干粮后,燕仲骁买了两匹马,问道:“会不会骑马?”
陈静望着这匹自己踩着板凳才能跳上去的高头大马摇了摇头。
燕仲骁笑道:“男子汉怎么可以说不行!再说了,不会就学嘛!我听说那些教人学游泳的都是把那些孩子直接踹进水里,只要没死,就都学会游泳了!”
陈静脸都青了!鼻涕流出来又吸了回去说道:“可是还有淹死的不是么?”
燕仲骁贼兮兮的笑道:“儿子,你放心,你要是死了,我给你买一块风水宝地安葬。保证福荫子嗣!”
陈静无语了:“难不成我孙女还会在某一天的夜晚说上一句,我爷爷在他九岁的时候就被一个狗屁山上人给坑死了?”
燕仲骁显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将他放在马上,说道:“很简单的,你就记住使劲儿夹紧马背,抓住马缰绳就行。”
说完一拍马屁股,此马一骑绝尘,留下了陈静一阵惨叫在原地回荡。
如果你不骑马,那么你真的没有办法感觉到什么叫风驰电掣!再来镇啊~再来镇,一瞬间变得就像是横在天地间的一条灰色线段,再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好在燕仲骁只不过是一时兴起,跑了一阵后便慢了下来。说道:“人活着啊,总是要有个活儿法,就像是有人读书要考取功名,有人习武要沙场建功。有人江湖游荡求个扬名立万,有人上山修道求个不朽长生!你想怎么个活法?”
燕仲骁说完这一段摸了摸胡子,双手互揣,一副老学究的模样。显然是觉得自己能说上两句文绉绉的话很是得意!
陈静此时就感觉屁股疼。于是用着有些童稚的声音恶狠狠的说道:“我的活法就是努力赚钱,然后给你老人家打造一副金丝楠木的棺……啊~~~~”
话还没说完,燕仲骁就又是一拍马,原地只留下陈静的惨叫声!
燕仲骁掏了掏耳朵说道:“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识时务!好歹我也是你以后得衣食父母不是?”
又过了一阵,燕仲骁骑马赶到,看到陈静准备跳下马找自己拼命的架势,说道:“我怕了你了,咱们和平相处行不行?我刚才明明说的很正经,是你先找不痛快的不是?干嘛呢这是!?”
陈静嘴角一扯:“呵呵!”
燕仲骁说道:“看你这样子!跟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一样!”
见陈静没有搭理他,自己也识趣的不在说话。
临近中午两人各自拿出干粮和水应付了一下,才继续赶路。因为燕仲骁说如果不赶路,就凭陈静这样遛马的速度,恐怕天黑就要露宿街头。
又走了半个时辰,看见一队人马,燕仲骁快骑几下上去与人攀谈。问道:“哥几个这是要去哪儿啊?”
其中有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抱拳说道:“敢问贵姓?”
燕仲骁回礼道:“我叫燕老二,家就住在再来镇,自幼学过一些拳脚皮毛。前一段时间喝了酒,出手重了一些,把我婆娘打的回娘家去了,我这是带着儿子去前面的镇子接她回去?”
汉子听了这些有点再来镇口音的话,倒是放下了些戒心。笑着说道:“我们要运一批药材去往前面的青阳府,听说那里遭遇了水匪,所以就有人雇佣我们把这些药材陆路运过去。”
说辞是这样的,但是陈静一看这地上车辙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燕仲骁哈哈一笑,说道:“镖爷这也算是解民倒悬,义薄云天啊!”
那镖爷拖长音,诶~了一声,说道:“阁下别这么说,在下更是当不起你这般称呼,看得起在下的话叫我一声李三哥就行。”
燕仲骁大吃一惊的说道:“哦~无敌神拳帮李三李大爷!失敬失敬!”说完扭头看着陈静说道,“儿子,快来!你不是常说自己最崇拜李三李大爷嘛!还偷偷画了画藏在自己枕头下别以为我不知道!如今碰见本尊还不快来混个脸熟!”
陈静当时都蒙了!你们两个商业互吹也就算了,与我何干?不过既然叫了自己,那多少给面子不是?于是开口甜甜的来了一句:“李三爷好!”
之后二人继续聊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李三陆陆续续的说了最近发生的一件怪事:说附近有个村庄一夜之间死绝了。他当时押镖路过,亲眼看见一条沟里都是死人!吓死个人!
这时另一个镖师开口说道:“也不是死绝了吧,不是还有一个人活了下来么?”
李三笑骂道:“你特娘的就知道拆台!回头这趟镖押完了罚你去刷马桶去!
所有的镖师一起笑了起来。
李三拍拍手,说道:“行了行了,玩笑到此结束,大家保持警惕。有什么话咱们押完镖再说。”
此时天上有几条白色丝线从云中冲出,又瞬息远逝!
李三感叹道:“唉!仙人啊!御风而行。真是大逍遥!让人很是艳羡。”
听完这话燕仲骁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听闻啊,田垄地头有一对夫妇在说皇帝家的生活,说他们种田用的都是金锄头,挑粪用的都是金扁担,每天都有吃不完的大饼……”
李三听了也笑了来,说道:“是啊,就我们这样骑着马走路的人啊!就是想破脑子恐怕也不会太明白仙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活法儿!”
燕仲骁说道:“想不到是真的,却也不见得有多好,我曾经有一次碰见过一个仙人,他说,山上也有杀人夺宝和尔虞我诈,很多手段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比如他们可以让一个人彘活上一百年!”
李三倒也没有多少感慨,毕竟这样的天上人物距离自己仍然是那么遥远。只是挠挠头说了一句:“想不出来啊!那些人都不用吃饭了?干嘛还是要打来打去的?图个啥?”
这时陈静接了一句:“都说人心似水,可是水往低处走,人啊,确实高了还想更高!”
燕仲骁一拍大腿,举起大拇指说道:“文化人就是不一样!说出来的东西都是一套一套的!”
众人赶在天色微黑的时候来到了一个叫菜园镇的地方落脚。镇子很是安静,少有灯火,故而房屋变成了黑色的剪影,除了一些星光,到处都有些黑糊糊的伸手不见五指。
李三说道:“最近世道不太平,所以官服统一颁发了宵禁。其实要我说啊,这样挺不好的,毕竟大家都不出来了,那这梁上君子还不是想偷哪家的鸡就偷哪家的鸡,想偷哪家的鸭就偷哪家的鸭?”
燕仲骁挠头说道:“话也不是这么个说法。我曾看见过一个经常布施粥饭,施舍钱财的大善人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殴打乞丐。而这不太平的世道里如果不宵禁,恐怕世上就又要多出不知道多少那样的‘大善人’了。人心人性,控制些总归会好很多。”
李三想了想,点点头说道:“什么意思?”
燕仲骁继续说道:“你觉得宵禁是为了防止歹人么?”
“不然呢?”
“当然不是,就像我们门上的锁一样,对于那些盗匪来说,等同于出入无人之境。意义何在?”燕仲骁一副智者般自问自答道,“锁是用来阻止普通人把心里那些阴暗想法变为现实的工具!宵禁也是异曲同工罢了。”
陈静不敢苟同,相反觉得燕仲骁眼界很有局限性。于是说道:“我还是觉得三爷说的更有道理,治安不好就增加捕快,朝廷拿了那么多钱财,难道是为了让贪官中饱私囊的么?”
李三立马说道:“大兄弟,咱们自己私下里说说就好,你这样非议朝廷,轻者流放。重者直接拉菜市口砍头。”
陈静尴尬的表示,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正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便来到一家悦来客栈旁边,悦来客栈是木制结构,上下两层。差不多正好能够容纳李三这些走镖的。想来是之前就已经通过气,踩过点的。
李三手下有位镖师敲了敲门说明来以后,店小二笑的乐不可支。十几人的生意,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小镇上可真不算小了。
客栈内部算得上明亮,映入眼帘的是七八张八仙桌。正中间有通往二楼的楼梯,整体上应该是有人简单的设计了一下,显得还算干净整洁。
陈静进了客栈便发现柜台上有一只小精魅正在研墨,双手吃力的抱着墨锭在砚台边缘来回行走。见陈静好奇的走来,吓了一跳,立马躲进正在书写记录的账房先生袖口里,过了一会儿见外面没有动静,又害羞的露出半个头含含糊糊的说道:“欢迎光临,小店生意,童叟无欺,物美价廉!”
账房先生笑着对陈静说道:“这小东西就这一点不好,怕见生人,平日里人一多就吓得躲在柜台里死活不敢出来,今天第一次见面就与公子说了这么多的闲话,可见公子生的俊俏啊!”
陈静心里明明知道这是商家计量,但还是心里有点飘飘然。这时燕仲骁从背后走来,突然摁着陈静的头说道:“这小家伙确实挺讨喜的,要是做成一盘菜,加点葱花那就再好不过了!”
此话一出,吓得那小精魅赶紧钻进袖子里再也不敢出来,只是它抱头蹲在袖子里瑟瑟发抖的模样还是让人感觉一阵好笑。
账房先生无奈的摇摇头问道:“打尖还是住店?”
“打尖也住店!”燕仲骁懒洋洋的说道:“可有好酒?来上两坛。可有好菜?来上两盘!房间来上两间,上房!!”
账房先生嘴角一扯,说道:“本店不赊账,先交钱,后住店!”
燕仲骁伸手往怀里一边摸一遍说道:“瞧你说的,大爷还能少了你的好处?你说吧!一共多少钱?”
账房先生笑道:“一两三钱银子。”
燕仲骁一副嫌弃的说道:“便~宜!”然后扭头问道,“李兄?江湖救急,有没有一两三钱银子?明天还你!”
陈静觉得好笑,你与人家萍水相逢,人家把你当兄弟,莫不是你把人家当成了傻子?
就在这时,有三个人进了客栈。走在中间的衣服华丽,气度非凡。左右则是一身劲装,一个腰佩长刀,一个背着强弓,虽然眉目低垂,却也不会让人小瞧了去。那为首的人进门便说道:“可有好酒?来上三坛。可有好菜?来上三盘!房间来上三间,上房!!”
陈静心里暗道:“这年头已经不是小二上两斤好酒三两牛肉了么?不过话说回来,同样的话,为什么这富家公子说出来就那么理所当然,而燕仲骁说出来就显得很是寒酸呢!”
那公子扭头看见那里坐着的一些人,笑着说道:“今天倒是热闹。我看外面有大量马匹,各位好汉应该是外地人?”
李三笑着拱手说道:“不瞒贵人,我们是一群走镖的,阁下若是日后用的到,到时候可以来我福威镖局。”
那公子大喜,拱手说道:“不瞒各位,在下程伥,正有些东西需要护送回程家庄。一路上战战兢兢的,实在不好受,今日碰见各位,也算是一大幸事。”
“哦?什么东西?”
程伥从背后的竹箱里拿出一个锦盒,里面是一画卷。
程伥说道:“这画卷是我在安平府买的,叫‘洛神图’,以特殊颜料绘制而成,里面有洛神可以根据四季展现出四中形态——春天是神女腾云而起,提拔为: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夏天是神女踩在水面上跳舞,提拔为: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秋天神女是山崖独立,提拔为:遗世独立,不染纤尘。冬天反而更加接地气,神女坐在屋檐下赏雪,提拔为:红梅白雪,弱上三分。好不好看!”
此时以快入冬季,一个女子坐在屋檐下欣赏雪景。就是陈静这样的外行人也看得出那女子神韵非凡,尤其是眼睛,不知用了什么颜料,竟然有盈盈光泽,好似眼波流转。故而众人无不喝彩。
“还买了龙涎香和一些延年益寿的丹药,我爹快大寿啦,总是要准备一下不是?!”程伥笑着一件一件的往外拿。边拿边说,“也不会让各位白忙活,凡是去了的,也算是给我程家添了人气儿,到时候一人一两银子,愿立字据,绝无虚言。”
李三摆摆手,一副江湖豪侠的模样说道:“公子厚爱,没什么信不过的,只是程家庄在那个方向?”
程伥指了一个方向,说道:“大概就在二十里外。”
李三笑道:“我们要去青州府,正好顺路,带你一程亦无不可。”
程伥倒也懂规矩,从怀里掏出一些金叶子说道:“我程家以前也是富商巨贾,只是落叶归根,才来此地养老。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到地方后自然还会有厚礼相待。”
李三高兴坏了,拱手请对方坐下说道:“公子大方,我等自然是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程伥点点一笑,扭头看见陈静二人。笑着抱拳说道:“这两位气宇轩昂,仪表不凡。”
燕仲骁哈哈一笑,说道:“程公子眼光真好!”
陈静差点没有笑出来,这回答真是绝了。
程伥愣了愣,说道:“我看阁下佩刀而行,想来也是行走江湖的,不如一起去程家庄小住几日?老爷子爱热闹,所以阁下若是去了,定有厚礼相赠。”
“我今天要投宿,只是囊中羞涩,麻烦你先帮我把付一下钱。”
程伥倒也大方,充怀里拿出三片金叶子放到掌柜子的柜台上说道:“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程伥的朋友,所有人的吃喝住行,我全包了!”
燕仲骁哈哈一笑,说道:“那就不用只上两碟菜啦,你们这里拿手的不拿手的,都通通给我上一份,我与这位公子一见如故,自当把盏言欢啊!”
陈静无语,这人到底是冤大头还是自带bgm出场的土豪啊?上来就好大的手笔啊!
程伥看上去很是斯文,倒很是,面对燕仲骁这样花别人的钱请别人吃饭的模式却也没有拒绝,反而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在下小时候就喜欢听那行侠仗义的豪杰故事,我看大侠面相,想来在江湖奔波以久,可有什么诀窍说出来听听?”
燕仲骁坐在附近的凳子上,伸手请对方坐下说道:“无非是恩怨情仇,打打杀杀。我倒是想听听你家是怎么发家的,听一些人情世故,商场沉浮。”
程伥摆摆手,说道:“哪有什么人情世故,商人重利不重义,两家打起来,多的是赶尽杀绝。可比不了侠客比武,生者为死者料理后事。”说道此处,饭菜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上了起来,二人倒了点酒,碰了一个说道,“我家祖上官运亨通,位极人臣。可是这里权利中心越近啊,就越是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况且求人办事,更是少不了上下打点。于是我太爷爷便让那不是很重要的庶子出来打拼,开始家里人只给一两间店面,看看谁管理的好,便会在谁身上增加筹码。”
“你爷爷应该是最厉害的那一个吧!”燕仲骁一边吃,一边捧了一句。
“不,我爷爷不是最厉害的,但确实最聪明的。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怎么努力,最后也只能成为家族影子,而且还要时时刻刻提防同族的兄弟姐妹,得不偿失。于是他打理铺子时会把赚多了的钱偷偷放在自己口袋里,然后拖信得过的奴仆在外地另外置办产业。”
就是陈静也有点惊讶,在这个讲大家族同气连枝的古代,敢这么做的,思维方式不可谓不超前。
燕仲骁笑着说道:“这人倒是不迂腐,有点意思。”
程伥笑了笑,继续说道:“后来祖上得罪皇帝,虽然不至于抄家灭门,却也是树倒猢狲散。也庆幸我爷爷这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笼子里的想法,家族才得以东山再起。后来当了家主后急流勇退,这才回到老家养老。”
陈静笑着称赞道:“老先生的手段,在下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程伥笑着说道:“好俊俏的小家伙。你是哪里人?”
燕仲骁说道:“我这儿子可是在长气门给长老当过童子的。”
呈伥大惊,连忙起身说道:“原来是两位仙人,在下眼拙,居然没有看出来。”
燕仲骁摆摆手,说道:“哪里是什么仙人,我就是在再来镇上靠着自己祖传的武把式混口看吃,我儿子因为长得俊俏,被长气门的炼丹长老看上,虽然现在不能说一身的本事,倒也能够治疗一些简单的疑难杂症。”
“那也是山上的仙人,我对长气门也是心向往之。当年想去里面求仙问道,只是根骨不佳,被赶了出来。”
“是么,那以后让我儿子去说一声,说不定还能通融通融。”
陈静表示……
说到此处,两人好像达成了某种协议,杯子倒满酒水,碰了一下,双方一饮而尽。
酒是一种特制的米酒。甘醇软糯,略有清甜。陈静也喝了一点点,觉得古人要是都喝这样的酒,那千杯不醉还真没什么了不起的。
菜就不怎么样了。倒不是别的原因,就是单纯的调味料太少,盐的提纯又太差。陈静觉得这算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怨不得大厨手艺!只是程伥二人吃的香甜,好似两只饿死鬼投胎。
期间燕仲骁邀请李三坐到这里一起吃点,李三拒绝了,他表示:“明天还要押镖呢,自己定的规矩,押镖不能喝酒。总不能自己说了,自己又坏了规矩吧。”
燕仲骁一边胡吃海塞一边问道:“程伥啊!你家里有没有什么未出阁的姐姐妹妹啊!”
程伥小声回答道:“您不是结婚了么?孩子都这么大了!”
燕仲骁说道:“天底下哪里有嫌弃自己老婆多的!你放心,兄弟我有膀子力气,绝对能把你那姐姐妹妹伺候的服服帖帖!”
陈静有点听不下去了,说道:“就算是救人,也没有这么挟恩图报的!人家和你无缘无故的,你这样说不合适吧。”
“你懂个屁!”燕仲骁吃了一口菜说道,“一边玩泥巴去!”
“舍妹虽然待字闺中,但也就十一岁左右……”
“哦,这样啊!那确实强人所难了。”说着看了看陈静说道,“你看我这小兔崽子怎么样?我觉得也算一表人才,你们要是看得上,我让他给你们倒插门!”
陈静撇撇嘴说道:“你差不多就行了。你信不信你再这么恶心我,我死给你看!”
“那你死去啊!”
正在这时,楼上突然传出了踹门的声音,然后一个破锣嗓子开骂道:“王八羔子没脑子的东西!吵吵个什么!要脸不要?小声点能憋死你们!”
说完一位女子身形慢慢走了出来。只见她身穿粗布麻衣,体态肥胖,眼小嘴大,麻子脸。显然准备洗漱睡觉的样子。
正在吃饭的堂下众人蓦然一阵安静,就在这时陈静说了一句:“娘!我爹非要让我倒插门!”
……
瞬间整个屋子更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李三首先开口说道:“燕老弟……果然与众不同啊!”
程伥也附和道:“燕兄,厉害的!厉害的!”
燕仲骁一巴掌拍在陈静头上说道:“别特么乱攀亲戚!我怎么可以有这样的福气?娶这么一位身材婀娜,相貌端正,举止文雅的婆娘啊!”然后又朝楼上笑道,“姑娘不要见怪!我这儿子小时候读书笨,我就一巴掌一巴掌的打,结果把他打傻了,见谁都叫娘!”
燕仲骁一边笑一边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陈静脑袋上!
那肥胖的女子哼了一声说道:“儿子傻就不要带出来丢人现眼,今天幸好碰见的是我,要是碰见别的官家小姐,恐怕就是为了自己的清白,也要杀得这里鸡犬不留!哼!
说完气鼓鼓的扭头回房间里去了。”
燕仲骁向各位摆摆手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大家说话小声点哈!”
陈静悄悄问燕仲骁说道:“那女的说的是不是真的?”
燕仲骁吃了口菜,笑着说道:“怎么不是真的?就我说你两句你就要准备挣钱给我买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更何况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
程伥也说道:“官家人最是讲究清白。据说有一个奴仆偶然看见小姐在洗脚,被那小姐发现后直接乱棍打死,谁不说上一句那小姐自珍自爱,真是好样的。”
陈静表示,真的假的?!怎么感觉跟我看的版本不太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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