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放假对于高二的学生来说只不过就是转眼间。
而就那么一点的时间，作业却要堆成山，属实对他们不公平。
但是对于那些品学兼优的同学来说，稍微挤出那么点，或者熬个夜的时间，作业就能刷刷的写完。
愁的是那种就算有时间写作业，但是也写不出来的学生来说那才是煎熬。
赵科就是那种，他跟作业大眼瞪小眼也写不出花来，无法，正准备去那里借两本观摩观摩的时候，他看见了沈初慢悠悠的从前门晃到座位。
“你作业写完了？”
“嗯。”沈初撇了一眼他说着。
“瞎写的。”他又补了句。
赵科：……
沈初就是另外一种，规规矩矩的写完作业，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错的，就算老师要骂他，他会乖乖的回一句。
“我不会。”
字里意思：我写就不错了，你还指望我答案正确率，做梦。
赵科抓了抓快被挠秃的头发，腼着脸找前座借作业本。
沈初来时就已经差不多要上课了，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挺晚了，就在上课铃响时，杨海踩着点才来。
他单手挎着背包吊儿郎当地走到位置，把包往桌子上一摊，坐下后就倚着凳子靠背处，晃着。
“哥，你作业写了没。”
丁山鹏从桌子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你看我写过这玩意吗。”
“这次小明抓的有点严，说不好叫家长了。”
“我妈昨天刚走，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杨海从桌子里面掏出手机，“帮我盯着点。”
杨海推了推他。
“放心吧。”
“作业。”黄安垒着一打本子走到后面拍着丁山鹏的桌子
“靠，怎么那么快。”他手忙脚乱。
“你同桌的呢。”黄安接过丁山鹏慌慌张张递过来的本子，“又不交？”
“他不写。”
她看着杨海低着的头被书本挡着一半的脸，没出声转身走了。
“杨海是真的猛啊，喊家长都不带怕的。”赵科掩着嘴低声凑近沈初说完又飞快拽起笔补着作业。
沈初没接话也没抬眼。
杨海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学习差还脾气坏的人，但是很奇怪他并不会经常打架，倒是经常性的不交作业和上课睡觉，平时逃一两节课，跟校外其他人约酒吧喝酒。
明庆徽曾经三番五次打电话给杨海母亲让她来学校谈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次来过，而每次打完电话之后对于杨海来说他还是会稍微老实一点。
沈初当时在派出所见到的杨海时跟任何时候都不像他，对方看到自己母亲来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好似他很害怕见到自己的母亲。
而最近杨海也没有那么放肆。
天气温热，是一个很适合睡觉的天气。
任课老师捏着粉笔的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另一只手拿着教案拍了拍讲台。
声音有些大，把下面昏昏欲睡的同学吓得猛的睁大眼。
“高二已经下个学期了，今年九月份就升高三了，你们以为自己还有几个月可以学。”他拍了拍手。
“这样下去就你们这个班，都有好几个连二本线都摸不到，你们还读什么读，还不如去隔壁职业学校混个一两年上个专科得了，在这里碍眼还拉平均分。”老师停下拿过保温杯喝了口水，又接着开口，“还有一些同学不要以为自己选的文科，自己的物理就学的一塌糊涂…………。”
沈初坐在后面揉了揉耳朵，眯着眼看着讲台上的老师声情并茂的说着。
“开始了，付总又开始了。”赵科转着笔歪着头，看了看挂在黑板上的挂钟，“让我们猜猜这次他能讲多久心灵鸡汤。”
物理老师姓付，是一个年过快四十的男老师，带着一副眼镜，他的皱纹从眼角延展，显得有些沧桑。
物理老师很喜欢给他们灌一些心理鸡汤，赵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这次演讲不太理想啊，才讲着几分钟就不讲了，稀奇。”赵科托着脑袋看向沈初。
沈初低着头在本子上画着，握着手指白皙修长。
赵科往那边凑了凑，想看清他画些什么。
他察觉到对方靠近，迅速把一旁的物理书扯下盖在上面，沈初皱着眉看着凑近的赵科，“你干什么？”
语气很不友好。
“有什么不让人看的？”赵科摆正身子，扭头看了好几眼他，“神神秘秘的，你……你那个漫画不会忘了画吧。”
沈初想起那本被撕的本子，没想好怎么告诉他。
“被我妈扔了。”
“啊……可惜。”赵科摇了摇头，“那你还继续画吗。”
“看情况。”沈初把盖着的书拿开，手臂横拦在中间，挡住他的视线。
赵科撇了几眼也没看到，兴趣没了也没再想看。
午休的时候，沈初正准备趴下补会觉，扭头看见了明庆徽走到后门推开门喊走了趴在桌子上的杨海。
再感觉到后面的动静时是快下午休的时候，杨海啪的一声推开后门一脸戾气坐下，动静有些大，前排有好几个已经趴下休息的同学迷迷糊糊的看过去。
沈初能感觉到后坐的脾气一直持续到下午放学，直到后面哐当声后杨海甩着书包走了。
他慢吞吞往包里面塞着作业，塞到最后的时候，他看向那本素描本有些犹豫，片刻后还是放了进去。
沈初往后门走，拐进巷子，他拽着书包带子，低着头轻巧地避过青苔石阶。
“螺丝，给我。”
声音从拐角处传来，沈初听着有些耳熟，他放慢脚步，抬起头看着前方。
入目的是一节扶梯，再往上，他看见了站在上面穿着蓝色制服的纪云尽，对方嘴里叼着小锤子，袖子挽到手肘处，手按着支架贴在墙上。
他把另一只手接过的螺丝拧在上面，“这位置对吗？”
他开口向下面递东西的原康问着。
原康看着一旁电脑上面的监控画面，“老大，再往左下一点。”
纪云尽托着摄像头，移了移，“可以了吗？”
“可以了，哎？”
“怎么了？”他看了眼下面的原康，对方看着前方，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了穿着一身校服的沈初。
他乖乖巧巧的站在那里，也不讲话，不知道站了多久。
纪云尽顺着扶梯跳下，看着前方的沈初，“怎么了？看傻了？”
沈初挪了挪步子，“这块居然也能装上监控。”
他走进，看着一地的设备。
“哪能啊，要是就靠上头领导批，不知道能批多久才能下来。”原康的眼神往纪云尽那边挤了挤，“老大自个掏腰包买的。”
“哇，好厉害。”沈初眼里放着光。
“得了得了。”纪云尽摆了摆手。
“盖板和后挡板还没有装。”他把头转向原康，拍了拍他的肩，“麻烦你了。”
“啊？老大，那你呢。”
“去洗个手。”他拍了拍手，问沈初，“能带我去洗个手吗。”
“什么？老大，你什么时候那么爱干净了。”
“现在。”
沈初听到之后怔了会问，“去我奶奶家可以吗。”
“嗯。”他点了点头，“走吧。”
“老大你就让我一个人啊……”原看康拖着嗓子在后面。
“艾薇不是在路上吗。”纪云尽甩给他最后一句就跟着沈初往里面走。
一时间只剩下鞋踩在石阶的声音，沈初安静的听着。
“还有多远啊。”纪云尽耐不住安静。
“前面，马上就到了。”
尽头处，沈初踩上几阶石阶，推开左边那扇木门。
“进来吧。”他往里让了让。
纪云尽抬腿进去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周边用围墙与外界隔开，围墙上面的墙沿放着几盆翠绿的盆栽，往里面走是用青瓦片盖着的屋檐，屋檐下面坐着一位老人。
进来开门的声音传到老人的耳朵里，“囡囡又来啦。”
“奶奶是我。”沈初嘴里应着，带着纪云尽往里面走，回头跟他说，“那是我奶奶。”
“奶奶好。”他跟老人打着招呼，“奶奶我来接个水洗个手。”
“好好好。”老人坐在椅子上，摇着扇子，笑眯眯的看着他，“囡囡你带人家去吧。”
“好。”他带着纪云尽往里头水井处走，院子左边处挖了一口水井，他舀着缸里面的水，示意他把手伸过来。
“囡囡？”
沈初听到纪云尽喊他的时候，他的动作顿了顿，他抬眸看着对方。
“小女孩儿的名字呀。”纪云尽轻轻的笑着看着他。
“不许叫！”
沈初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热，他忙的低下头。
对方语气宠溺，听得沈初的耳朵发软。
纪云尽轻轻的笑出声，看着他藏在头发下微红的耳垂，莫名觉得心情愉悦。
“墙沿上面的是什么花。”他甩着手上的水，看着上面的盆栽问着沈初。
“雏菊，花期已经过了，你来的不巧。”
“那可惜了。”纪云尽叹了口气。
沈初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个梯子，他架在上面扶稳，抬腿就要爬上去。
“我来，你在下面接着。”纪云尽扯住他的手臂。
沈初迟疑了一会，让开位置给他。
黑色制服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裤腿塞进马丁靴里面，修身的蓝色制服衬的皮肤白皙，夕阳下晃的耀眼，他看直了眼，直到对方把他喊回神。
“沈初？”他朝沈初喊了声，见他回过神，笑着说，“我喊个囡囡你就愣到现在吗。”
他张了张嘴，“才不是！”
来来回回几趟把盆栽全部搬回屋檐下后，纪云尽插着腰站在檐下跟老人聊着天。
“小伙子是警察呀？”
“对，我就在巷子出去马路对面那个派出所里面工作。”
“好啊，有出息，跟囡囡的爸爸一样都有出息。”老人开心的说着。
纪云尽笑着。
“警官今年有没有女朋友啊。”
“还没有。”纪云尽蹲下和老人平视着。
“警官这么帅怎么还没有小姑娘喜欢呀。”老人拍着他的手。
“没呢，奶奶要给我介绍吗。”纪云尽没在意的说着。
“你看我们家囡囡怎么样。”
纪云尽心脏猛的一停，“奶奶沈初是男孩子。”
老人拽着他的手，“我们家囡囡很好的，比女孩子都好。”
纪云尽一时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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