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扶贫文番外003程澜篇
程澜让自己努力忘记小时候的事情。
那些并不怎么开心的童年。
父亲是个强奸犯,因为强奸母亲被判流氓罪枪决。
他生前没什么能耐,倒是在死这件事上大出风头。
不止是因为流氓罪,还招惹来了招摇撞骗的“大师”,以至于很长时间以来,当什么谈到那些专门骗人钱财的“邪教”时,她爸程征的名字总会被一次又一次的拉出来鞭尸。
鞭尸次数之多,都挫骨扬灰了。
连带着她都麻木了,一度她想给自己改了姓名。
但程家的人像是安装了雷达似的,总能监测到自己的小心思。
每每都会来闹。
闹到她已经转学好多次,闹到舅妈都有些不耐烦了。
人在屋檐下,程澜不想再麻烦舅妈,到底没有再改名字。
其实改不改的也无所谓了,整个首都谁不知道她程澜呢,强奸犯程征的女儿。
父亲死后,程澜在程家的日子并不好过,疼爱他们的爷爷奶奶舍不得打孙子,就把所有的气撒在自己身上。
说都是她妈不守妇道,害死了她爸。
又说她妈早就出轨了,不然怎么可能前脚她爸刚死,她就结婚了呢。
后来还说,那个孩子其实是她亲弟弟。
不是那个男人的种,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这些话听得多了,程澜都死猪不怕开水烫。
她也有想过,如果爸爸妈妈没离婚的话,是不是自己的人生就不会那么糟糕?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人死都死了。
当吼出这句话时,程澜迎来了暴风雨似的鞭打。
也给自己换了住处。
舅舅章秋实到底没忍住,把她接到了自己家。
原本还想要带走弟弟,但程家不让,毕竟那是程家唯一的孙子,带走了连继承香火的人都没有。
舅舅没再坚持。
程澜一度被送到外公家住了段时间,但很快就被舅舅接了回来。
没有爹妈的孩子到哪里都不受欢迎。
在舅舅家,程澜没那么张牙舞爪,毕竟舅舅舅妈不会像外公小外婆那样看着她,宛如看着一堆垃圾。
她某种意义上像极了母亲,长得像脑子像,便是连那股子冷酷劲儿都像。
这是舅妈说的。
程澜很多年来都没见过母亲,但这并不妨碍她知道她新家庭的情况。
她和那位徐叔叔感情很好,结婚没多久就生了个儿子。
名字取自《赤壁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程澜猜测,如果不是因为计划生育,或许他们还会再有孩子。
记得舅妈因为这事还闹腾过,说自己要取环,让舅舅去结扎。
结扎。
输精管结扎术,具有永久不可逆性。
是一种避孕手段,但并不常见。
舅妈说,“徐立川都结扎了,你不整天爱爱爱我吗?为什么不能结扎,我上了环之后就一直不舒服。”
舅舅被哭得去了医院,舅妈很是满意,正好碰上程澜生日,还带着她去买新衣服,“你呀长大后处对象要学会撒娇,别太硬邦邦的。”
程澜义正辞严,“我又不靠男人。”
舅妈被逗得花枝乱颤,“哟哟哟我们家小姑娘这么厉害呀,这跟靠不靠男人有什么关系呢?只是有时候该撒娇还得撒娇,你妈够强势吧?到了你徐叔叔面前也温柔的跟水似的,她一个眼神你徐叔叔就巴巴的跑。”
程澜见过徐叔叔,不曾谋面前这位名义上的继父每年都会给她送礼物,生日、元旦、春节,一年三次礼物从来不会缺席。至于他来首都时,又会带着礼物。
只不过程澜总会躲着他,直到那次无意间遇到。
他请自己吃饭,很是体贴的照顾她这个晚辈。
“他本来就很体贴。”
“也是,那不说别人,说你娄越舅舅,他是温柔体贴的人吗?”
程澜愣了下,那位将军舅舅不苟言笑,仿佛大家都欠他钱似的。
在报纸电视上她见到过好多次,总觉得这人硬的像是一块暖不热的铁块,嗯特种钢。
“你娄越舅舅一个眼神,你舅就恨不得能百米冲刺跑个没影。”舅妈揭短的时候从不嘴下留情,“可是他见到你那位舅妈,那可真是柔情似水。你妈够强势了吧?可那点强势在傅长缨面前算什么?你娄越舅舅为了跟她结婚,答应她不要孩子,二话不说就去结扎了。人家那可真是驭夫有术,工作生活里外两手抓两边都不耽误。”
程澜其实也见过那位长缨舅妈。
在报纸和电视上。
当然,更多的听到这个名字,是因为当初爷爷奶奶的咒骂。
“傅长缨那个贱人,撺掇你妈跟你爸离婚。”
“要不是她,你爸怎么会死?”
“她杀了你爸,你们长大后要杀了那个贱人给你爸报仇。”
周而复始的咒骂,时不时还会回荡在脑海中。
偏生,她又是自己的表舅妈。
电视上的人精明强干又不失温和,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刽子手。
程澜小声的问,“他们没吵过架吗?”
“没吧,你舅舅经常往那边跑,没提过这事,倒是说你娄越舅舅做饭很好吃,跟大厨似的,和你徐叔叔差不多。”
做饭好吃?
那个威严肃穆的将军。
程澜没办法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她是个聪明孩子,会小心地打听,知道那位长缨舅妈升职了。
成为最年轻的女省长。
后来她又成了最年轻的省委书记。
但舅舅好像不太高兴,他那次喝多了酒,在客厅里发酒疯,“不就是当年娄越打了他们的脸面,让他们脸上挂不住,就想着把人摁在地方吗?真不要脸。”
程澜不明白。
长缨舅妈已经是封疆大吏,怎么舅舅还替她委屈?
已经在读高中的程澜因为家庭的缘故对政治还是很熟悉的。
四十岁的省一把手委屈吗?
要是换作其他人,不得觉得自己下一步就能进入中央最高权力中心?
怎么会委屈呢。
这一年程澜高中毕业,进入大学校园主修外语,她的人生目标是成为一名翻译。
然而当银河号事件引发国内高校大学生、工人们游行时,看着学生们挂出来的横幅时,程澜觉得她的人生理想似乎也在悄然变化。
成为一名外交官。
去为国家做点什么。
然而现实却又给了程澜一棒槌。
她有一个强奸犯的父亲,她的政审通不过。
那一瞬间,程澜觉得浑身冰凉。
她的前程没了。
第一次,她痛恨母亲当初的决绝。
她为什么从没有考虑过他们呢。
哪怕你找人套麻袋打死他,也好过让她背负着强奸犯的女儿这个骂名啊。
临近毕业,程澜躺在宿舍里浑浑噩噩。
她怀揣着梦想,辛辛苦苦学习那么久,却换来这么一个结果。
整个人宛如死了一样。
读大学后,舅舅舅妈没再怎么管她,这让躺在宿舍里的女学生能够这般日复一日的颓丧。
舍友们说起毕业典礼时一个个兴高采烈,“听说外交部会派人来给我们颁发毕业证书,真的假的?”
“好像是真的,程澜你也收拾下吧。”
“别打扰她,她好像失恋了。”
失恋?
狗屁,没有男人值得自己这样。
她只是失去了她的理想而已。
毕业典礼那天,程澜还是去参加了。
舅舅舅妈说要来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她总不能让他们伤心。
只是看着镜子里的人,程澜无力的落泪。
为什么命运非要给她开这样一个玩笑呢?
程澜在过去两年多学习一直很用功,是优秀毕业生。
可谁能想到,这个优秀毕业生却是连自己梦想的单位都不能进去。
多讽刺。
舍友们已经在努力的装扮自己,毕竟那么难得的机会,其他同学搞来了相机留念。
谁不想要自己美美的呢?
舅妈早就送她一些化妆品,这会儿程澜借给同学们使用。
“程澜,你要不要弄一下?”
有一个多月没离出宿舍,脸色苍白的失了血色,还挺吓人的。
“我没事。”
程澜笑了下,不管怎么说,舅舅舅妈照顾自己那么多年,今天总不能让他们失望吧?
她也就剩下他们了。
跟随舍友到了学校的礼堂后,程澜被老师喊过去,“今天外交部的领导过来,到时候会给你们授予毕业证书,这是你们的荣誉,到时候表现大方点。”
目光落到程澜身上,老师心中叹息,这个优秀的学生被卡在了政审那一环节,也出乎她的意料,可再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呢?
不行就是不行啊。
拍了拍学生的肩膀,老师迎上那双眼睛又是心痛不已。
这孩子刚入学的时候有点玩世不恭,毕竟她家里很有钱,学习并不是她唯一的出路。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着就开始好好学习了。
那么优秀的学生,自然是送往外交部嘛。
但核实程澜家庭情况时才发现这孩子压根过不了政审。
一个犯了流氓罪被执行枪决的父亲,注定了她的前程比别人窄了些。
可哪又能怎么办呢。
只能说这孩子被家里人给坑了。
老师也没什么法子,只希望好歹是被亲自授予毕业证书的优秀毕业生,这多少能宽慰一下孩子的心情。
程澜正在这边跟其他同学整理学士服,听到外面的喧闹声。
“竟然是傅外长亲自过来。”
“第一次见到真人,她好年轻好漂亮。”
“我就想不明白,她怎么就去了外交部呢?”
外交部一向没什么空降兵,毕竟涉及到国家外交事宜,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外语好。
忽然来空降兵是谁都没想到的。
程澜听着觉得不对劲,她越想越是骇然,正要过去看看,忽然间看舅舅进了来,一脸激动模样,“澜澜,等会儿舅舅来接你,咱们一起去吃饭。”
舅舅仿佛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半点没有大人该有的样子。
舅妈没少说他,但他从来都这副模样,谁都管不住他。
程澜下意识地抓住舅舅的胳膊,“舅舅,我们跟谁一起吃饭?”
“你表舅和你表舅妈呀。”章秋实帮着外甥女整理了下衣领,“你表舅妈调到这边来工作,往后我可不用看你表舅臭脸了。他们都是大忙人,知道你要毕业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跟你吃饭。”
章秋实觉得说这话又挺奇怪的,连忙又岔开话题,“我们家澜澜都要毕业了,真好。”
程澜恍恍惚惚的,茫然的跟着其他同学出去落座。
院长在说些什么她也不知道,良久之后同学提醒她,要上台了。
她机械的跟着过去,等站在那里,才发现竟然真的是她。
比电视上看起来还要高一些,瘦一些。
脸上挂着盈盈的笑,十分亲切模样。
她依旧穿着那套仿佛焊死在身上的衣服——
白衬衫,定制款的西装制服。
程澜不止一次见到过。
这西装制服是她妈妈的服装厂设计的,被她这位表舅妈带火了。
就像当时被春晚主持人带火的晓庆衫那样。
程澜觉得眨眼都是奢侈的。
旁边同学止不住的兴奋,“真的是傅部,程澜你快掐掐我,我不是在做梦。”
不是在做梦。
程澜目光死死的盯着地面。
她不知道为什么傅长缨忽然间来了首都,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外交部的掌舵人。
她听舅舅说过,傅长缨的外语很好。
可是这并不对劲。
她之前可是省一号,如今到了部里,虽然都是正部级干部,但她又没做过外交工作,如今空降过来麻烦重重。
虽然有京官高半级之说,但哪比得上在地方自由?
程澜浑浑噩噩却哪里伤心自己前程毁了,以至于都没关注新闻,她这会儿懊恼的很。
不知道谁说了句,“请傅外长为我们的优秀毕业生颁发毕业证书。”
这话唤回了程澜的思绪。
她听到傅长缨勉励毕业生,听到同学们那掩饰不住的激动。
程澜觉得真没出息。
她就不会这样。
爷爷奶奶的话浮现在脑海中。
如果不是傅长缨撺掇妈妈离婚,她就不会没了家。
如果不是爸爸妈妈离婚,他就不会犯罪,自己不会是强奸犯的女儿,连实现梦想的机会都没有。
傅长缨,毁了自己的人生。
程澜抬起眼眸,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杏眼温润,但一个能年纪轻轻身居高位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温和无害的呢。
那一瞬间,程澜想要问她,你当初帮着妈妈离婚,帮着她开创事业帮着她打官司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如今看着我毕业后连理想的工作都找不到,你的心中是否有那么一丝愧疚?
话都卡在嗓子眼那里,程澜却觉得嘴唇有千钧重,怎么都张不开。
“恭喜你澜澜,你妈妈很为你骄傲。”
澜澜。
程澜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她嘴唇翕动,却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下去后,同学好奇的问她,“程澜你怎么了?”
之前没事人似的好像一点都不在意,怎么还哭了呢。
“没事。”程澜擦了擦眼睛,“什么时候换了新部长?”
“就五月底那会儿,她好厉害呀,咱们第一位女外长。”
“只是外长吗?”
“好像还是国务委员还是什么。”
这倒是说得过去了。
国务委员享受副总理待遇,只是没进政治局还是缺了点。
她还年轻,或许还有机会呢?
只是这样的机会十分之渺茫。
进京没能成为政治局一员,再往上走,可太难了。
程澜心情格外复杂,或许是因为那一句“你妈妈很为你骄傲”吧。
她兴许是在哄自己,又或者是真的吧。
但这跟自己关系不大,她毕竟有自己的家庭。
毕业典礼后,程澜正打算离开,被舅舅一把拉了出去,“走走走,你表舅亲自下厨给咱们澜澜庆祝,去吃饭。”
娄越舅舅手艺很好,小舅妈说过,无比羡慕,“人家老公是将军,都还处理家务每天做饭,你闲人一个就不能学学?”
“那你怎么不说傅长缨还是正部级干部?”
程澜有些恍惚,娄越舅舅为了庆祝她毕业而下厨吗?
等被拉到车上,她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车上还有个人,挺眼熟的,刚才把毕业证书递给了自己,给了她一个拥抱。
程澜一下子不会说话了。
倒是舅舅十分话痨,“你今天下午没安排?我看报纸上怎么说你还要出国?”
“明天的航班。”
“唉,到了首都怎么觉得你这越发的忙碌,你这不是要出国就是在出国访问的路上,娄越不得气死?”
程澜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内容。
坐在那里低头看文件的人神色倒是平和,“他不像你,河豚转世。”
“傅长缨你这嘴能不能别那么……”犀利。
不就是开个玩笑嘛。
“对了澜澜,你回头求求你表舅妈,让她给你开个特别证明就行了,傅外长这点事情总能做的,对吧?”
程澜心跳得飞快,能这样做吗?
这是不是徇私。
“你想要去外交部工作?”
再一次的,程澜和傅长缨四目相对,原本坚定的答案此时此刻都变得动摇了几分。
对方眼神犀利,仿佛利刃,所有的一切都无处躲藏。
她的心思,仿佛被看透了。
“不一定非要去外交部,外语好的话可以做点别的工作,做个翻译也不错,不过还需要提升专业名词储备。”
对一个毕业于翻译官的摇篮的优秀毕业生来说,词汇从来不是问题。
“我是外国语大学的毕业生。”
只不过程澜的自信很快就被摧毁。
她听着一个个词从傅长缨嘴里蹦出来,却不知道该如何翻译。
脸色越发的苍白,手背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
“毕业只是人生的开始,我给你安排一个新的工作,兴许在那里你会找到人生的意义。”
说罢,又是去忙碌起来,再没跟她说一句话。
车里头有舅舅在从来不沉闷,只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舅舅一个人在说话。
下车后,程澜跟在他们身后,进入了小别墅。
刚换鞋进去,就看到先一步进去的傅长缨被人拥入怀中,“外面有点热,我给你榨了桃汁,你先去喝点。”
舅妈说的没错,那个在电视里从来不苟言笑的人,如今却整个世界只剩下怀里那一个人。
“谢谢娄团长。”
她踮着脚亲吻了下男人,倒是十足的外交礼仪。
舅舅似乎对此早已经司空见惯,很自来熟的闲聊起来。
饭桌上时,舅舅问了起来,“你打算让澜澜去做什么?”
“梁明光要在首都开一个公司,国际专利申请方面的,她外语底子还算可以,培训下就能上岗。”
“现在做这类国际专利申请还有市场吗?”
程澜不了解自己的新工作内容,很是认真地听大人们聊天。
“市场还是有的,咱们的科技水平要提升的地方很多,需要一些专业能力强的翻译人员。”
程澜觉得自己被看了一眼,她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傅长缨的眼神。
“如果你有其他想法也可以跟我说。”
程澜猛地抬起头来,“我能去外交部吗?”
余光看到表舅在那里剥虾,当她等到回答时,那颗剥好了的虾放在傅长缨的碟子里。
“不能。”
傅外长的回答斩钉截铁,程澜眼泪没绷住,金豆豆无声落下。
舅妈说的没错,表舅的厨艺真的很好,这顿饭程澜吃的难受极了。
尤其是要坐着傅长缨的车离开,这让程澜更是如坐针毡。
“恨我吗?”
程澜抬头看向旁边,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不是在想我有没有觉得对不起你?”
心思被拆穿,程澜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程澜,出身是没办法选的,但是人生的路是自己选择的,比起那些连书都读不起的孩子,你幸福多了,这世界或许没那么多人爱你,但别辜负了那些爱你的人。”
程澜知道,这位表舅妈并不被父母喜爱,他们喜欢的是另一个女儿。
只不过傅家兄妹三个,最出息的还是她呀。
“我妈妈她爱我吗?”
攥着毕业证的女孩想要迫切的寻找一个答案,一个困扰了她十多年的答案。
“我是外人不好回答,但你徐叔叔并不是很会哄小姑娘开心,他送你的礼物都是你妈妈挑选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别扭了十多年的女孩子一瞬间泪崩,原来她没有被抛弃。
“对不起,我……”
“你还是个孩子呢,只不过孩子也终究要长大,担负起社会责任来,懂吗?”
罪魁祸首早已经死了,但他造成的伤害却是不可弥补的。
长缨擦掉小姑娘脸上的泪水,“回头你徐波弟弟会来首都读书,他一直很想见你,到时候你们姐弟俩见个面好吗?”
程澜连连点头,“我知道不是妈妈的错,她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她在学校里见到过太多这种,女同学怀孕了男方不负责,最终受伤害被同学们笑话蠢货的却是女同学。
明明女孩子才是最受罪的那个呀。
凭什么?
妈妈当年也受过很多委屈吧?
可是她不懂的。
“对不起。”
“都过去了,向前看嘛。”
就一个别扭小孩,长缨见得多了,能想开就好。
“那你不会觉得委屈吗?”
长缨诧异,“委屈什么?”
程澜这才注意到司机竟然是表舅,她声音没再压抑,“你都没进政治局。”
长缨愣了下,“谁说的?”
她脸上带着几分哭笑不得,“你倒是还挺关心我。”
程澜:“……”她或许可能搞错了呢?
回到学校的程澜迅速去图书馆寻找报纸,在看到报纸上的相关报道时,她有些懊恼的抓了下头发。
政治局委员、外交部长、中华全国总工会名誉主席。
表舅妈她可真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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