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暗潮
“文静，高中时期，你和陈奥认识吗？”清夜缓缓开口，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却犹如尖刀，一把扎在文静的心口。
所有的柔情幻化成了冷漠，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拽住，一点点往下沉，“你在怀疑我什么？”
文静坐直了身子，躲过她的手。
清夜的手掌留在半空，她诧异地看着文静，“我怀疑什么了吗？”
看着她一脸的疏离，清夜还是问道，“还是你曾经做过什么？”
心里泛起一阵冷笑，果然，陈荣回来的目的是为了他哥哥。
文静收起脸上的表情，一副盛气凌人地姿态，她看着清夜，嘴角浮现出一抹嘲讽，“我是受害者，他杀了我全家人，就算死了，也洗刷不请他的罪，你有什么资格来怀疑我？”
“不用这么大的反应，真相就是真相，总会有调查清楚的那一天。”她只是想起陈荣跟她提的那句话，顺嘴问她，文静这么过激的反应，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随意。”
文静没再说什么，起身就要离开，临走时，她看着清夜，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奉劝你一句，陈荣那个人，不是你这种人能招架得了的，一个靠女人发家的男人，决不会跟你在这儿玩纯情浪漫，千万不要把自己在别人那儿看得太重要。”
文静走出咖啡店，看向呆坐在原地的清夜，鲜红的嘴唇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只要种下种子就好，总有一天，会在某一个时刻生根发芽。
一下午，清夜的心里七上八下，她努力不让自己回想文静所说的那些话。
晚上，陈荣打来电话，说徐来就这几天就会宣判。
不知道为什么，她完全提不起兴致，寥寥应付几句。
“出了什么事儿？”陈荣听出清夜那头的敷衍，却全然不知。
等文静回到办公室，梅香楠已经在那儿等候多时。
她不耐烦地看着文静，“怎么回事儿？我们找你来，不是让你随意离开岗位，干自己的私事。”
“对不起，梅总，我才次注意。”她站在那儿，垂着眉。
梅香楠看她认错的态度不错，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
“徐来的案子就这几天要判了，接下来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他顶多在里面待半年，我会给联络律师，让他保外就医。”
“半年？不行，顶多三个月。”
梅香楠冷着脸，拿起咖啡浅抿了一口，不耐烦地将咖啡杯放在桌子上，“什么咖啡，这么难喝，你好得也是李总的秘书，怎么还是改不了穷酸样，搞这么难喝的咖啡，不觉得掉价吗？”
文静并未多做解释，顺着她的意思说道，“好的梅总，我稍后就换。”
“文静啊，你也知道，我安在公司的人，就要被李总拔光了，再这么下去，咋们啊，都没得赚，是不是？”
文静点点头，脸上堆着笑。
她很满意文静这种态度，又交代了几句无关紧要的事情，便起身离开。
笑容倏地消失，文静将梅香楠喝过的咖啡杯扔在了垃圾桶里，一脸嫌疑地用消毒水朝她坐过的地方喷了又喷。
文静看了看那罐咖啡，冷笑着轻声说道，“那是牙买加的蓝山咖啡，到底谁改不了一身的穷酸气？”
陈荣和谢华来到南区，四周看了又看，越看谢华越泄气。
“陈荣，这块地白给我都不要。”
相比较北边的繁华，南区除了是春城的蔬菜基地之外，剩下的就是一些半死不活的厂子，实在没什么吸引力。
陈荣没有说话，低头正在思量着什么。
这块地皮唯一的好处就是交通便利，离这里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就有一处高铁，很多长路线的公交车始发站也安置在这附近。
他们准备走的时候，正好赶上下班的高峰期，很多在北边上班的年轻人陆陆续续回来，挤进蜿蜒逼仄的巷子里。
陈荣观察了许久，“谢华，这块地我们要。”
看着他笃定的表情，谢华没再说什么，在决策上，他只要跟着陈荣干就好。
两个人再见李国庆，他的态度明显殷勤了很多。
那块地，烂在他手里很多年了，起先买的时候，原是听到风声，说政府即将要搬迁到南边，谁知道这些年，政府却在大力发展北边，南边愈发成了郊区。
当初买地的几个人，大多都亏的血本无归，破产后被政府回收的地，还有一百亩。
双方你来我往了许久，最终以一百二十万的价格，买下了那块三十亩的地皮。
李国庆心疼这点钱连只够还贷款利息的，可是他也知道，现阶段能找到买主将这块地脱手，他就已经阿弥陀佛。
“李哥，还有个事儿要麻烦您，我想把这块地变更为住宅用地，您看有什么关系能帮我个忙吗？您刚说政府还有一百亩的荒地？可以的话，我可以全收。”
谢华吃惊地看着他，李国庆也有点吃惊，他诧异地看着陈荣。
陈荣却很坚定地说，“我们全收。”
“这个嘛，我帮你打听打听。这个变更用地属性，花的钱可不亚于你买地的钱，小陈，你可想好了。”
“李哥，您尽管帮我打听，我自有用处。”
“还有，我看您之前是干工程发家，这么多年，您参与建造的工程，质量上有口皆碑，以后，我还希望能和您继续合作，把后续的工程都包给您。”
李国庆再次吃惊地看向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里的激动。
“小陈，不，陈总，你就放心吧，工程在我手里，我绝对不会偷工减料。”
陈荣点点头，笑着说道，“李哥，别这么生分，还是叫我小陈吧，这样也显得我们亲切。”
李国庆走后，谢华忍不住问道，“大哥，你是不是疯了？”
“放心吧，这个事儿一定成。”陈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几天，你多去南区逛一逛，一是统计一下那边的租户大多都是什么人，还有那里的租金，那几个工厂都是做什么的，还有多少员工，还有一个，看看那一百亩荒地的产权人都是谁。”
谢华点点头，说了一声知道了。
“什么？”文静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满脸狐疑。
“这个陈荣是疯了吗？虽然南边的地皮便宜，可基本招不来什么投资，那一百亩地都快放烂了，也没人敢接手，他拿来想做什么？”
政府几次施压，想要把那一百亩地打包甩给李开元，几次被他顶着压力回绝掉。
先不说别的，单就那些土地赔偿问题就很让人头疼。
“由我们公司从政府那儿拿下，再转卖给他们。”文静想了想，说道。
“李总能答应吗？”
“我自有办法说服他，他最近想要拿下北边废旧小区改造的项目，推进的很困难，如果他能把那一百亩荒地接下，那块废旧小区的改造，顺理成章就是他的。”
吴刚点点头。
“给李国庆带个话，我可以跟银行说一声，延缓他的还款日，至于陈荣说的变更土地属性的事儿，让他尽力去办，还有，他们资金上的需求，他也完全可以参与一下，他贷款的利息，自然可以减免不少。”
吴刚看了文静一眼。
那时，她还是一个大二的学生，站在公司大厅，个头高挑的她，很容易吸引人的注意。
他走向她，那个女孩儿毫不怯懦地直视着他，一种天然地野蛮气场，让他不免有点好奇。
那次相遇之后，文静很快成了他的情人，他给予她金钱，她将自己交付给他。
一直到她大学毕业，他破格将她招进了公司，以她所读的大学和专业，她完全没有那个资格进入开元，可是，他仍然坚持留下了她。
已经四年过去，她不仅是李开元的行政秘书，还成为了梅香楠的合作伙伴。
七年的时间，他们虽然时时睡在一起，可是，他从来没有走进过她的心。
即使两个人紧贴在一起，文静的眼睛里，也从未有过他。
她的眼睛里，从未有过任何人。
吴刚突然想到那次在火锅店遇见的那个女孩儿，眼神清澈，笑容恬淡，他看到了文静眼神里闪过一丝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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