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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漫长对峙


“看什么看,今年就流行短发!”徐佳佳瞪了一眼林悦,下意识伸手捋了捋超短的碎发。
看着张阿姨推着小推车走出门去买菜,林悦放下咖啡杯,用温柔关切的语气,道:“佳佳,听说前几天你被人跟踪了?”
徐佳佳脸色陡然一变,咬牙切齿道:“你怎么会知道……”
林悦没理会她的问题,继续道:“你被袭击了,一定很害怕吧……但是,你没有报警,没有对你爸爸说起,只是一个人偷偷哭泣。”
“关你什么事?”徐佳佳恶狠狠瞪着她,把手中的汤碗重重一摔。登时,浅褐色的汤汁洒在白色蕾丝桌布上,和她白皙大腿上那道褐色结痂出离的相似。
“我只是在想……”林悦饶有兴趣看着她,假装漫不经心道,“或许你曾经也被类似地袭击过,这件事会刺激到你最亲的人,所以才……”
徐佳佳手一抖,正夹起的煎蛋“啪叽”掉进了碗里。纵然她极力掩饰,又用筷子迅速挑起一大团面条塞进嘴里,可微微颤抖的右手和握紧拳头搁置在左腿上的左手,还是出卖了她,让林悦越发确定她的推理。
“祝你……暑假愉快。”
林悦微笑着拉开椅子,从她身边扬长而去,身后传来她后槽牙用力咀嚼“咯吱咯吱”的声响。虽然林悦走得沉稳又镇定,但是听到这如野兽噬咬头盖骨的声音,还是不由得一阵心悸。
在这场漫长的对峙中,赢家还不一定是谁!
坐在前往医院的公交车上,林悦整合了所有线索。首先,冯森是冲着沈家人来的江南,必然和姐姐陈思有关。只有浓烈的爱可以产生极致的恨,除此之外,任何感情都无法驱使一个人赌上全部人生做一场必输的冒险!在冯森眼里,沈福山和陈思也许是情人,也许是什么更加龌龊的关系,但这关系一定导致了陈思的死,不论是主观谋杀,还是意外自杀。
10年后,得知真相,冯森应该找过沈福山,所以陆明在福山纺织门口路段监控里看见过他的身影。但是,凭借林悦对他的了解,他绝对要让仇人承受精神上最大的痛苦,就像他过去的十年一样!
大胆猜测一下,冯森那个雨夜之所以出现在培训学校附近,会不会其实是为了寻找沈恩善?不过,他和深居简出的大小姐没有交集,也许只是从照片上见过她的样子,听沈溪和林悦描述过她的生活规律,知道她晚上会上培训班,仅此而已。他不可能知道徐佳佳和沈恩善在晚上交换身份,也预料不到徐佳佳身高、身材、发型和沈恩善如此相像,尤其是光线昏暗下从背后看去……
可是,还有2个疑问没有解决:一是冯森究竟发现了陈思与沈家之间什么联系?二是张东和李新梅为什么会失踪?他们到底是否还在人世?
——
陆明站在湖岸上抽烟,看着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像一块红色血污在淡白的床单上晕染。
“陆队,你看看这个!”小刘一边打呵欠一边从茂密树丛间走出来,手里举起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是个蓝色的徽章。
“西山中等职业学校……”陆明读出徽章上面篆刻的小字。
“西山区那位失踪的少女会不会就是这所学校的?”小刘道。
“不对。那少女在西山区高级中学,是高中生,并非职中生。”陆明用两枚手指夹起徽章,脑海里建立起两所学校的联系,“两所学校距离很近,似乎就隔了一条马路。如果昨夜的袭击者就是这几起案件的凶手,那么他很可能和西山职中有关。”
他想起昨夜林悦对于那人的描述,在心里琢磨他的身份:他年龄该是比学生大一点,但肯定比老师要小。那么,如果拥有这所学校的校徽,就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他在学校做工勤类的工作,二是他家人朋友在这所学校。第二种情况概率极低,因为实施这一系列犯罪肯定需要独立空间,所以他大概率是独居,那么调查重点就到了西山职中。
“行了,大家都回去睡觉,下午开会再研究。”陆明朝着还在草丛中搜寻的同事们喊了一嗓子,同时拧开保温杯盖子,被呛得打了个喷嚏。
“这什么东西这个味……止咳糖浆?”小刘凑过去,看到一茶缸浓黑的液体。
“酒酿碧螺春拿铁。”陆明淡然举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小刘目瞪口呆看着他,忍不住怀疑他的精神状态,道:“你又和嫂子吵架了吧?”
“咳咳咳——”
陆明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这时候才想起昨夜在搭救林悦的时候手机震动了半天,但是自己根本没留意那个座机号码是哪里的。刚刚被小刘提醒,他忽然回忆起“3748”的尾号似乎是岳父母家的座机。他掏出手机,发觉那个号码只打来一遍,而且响铃时间也短,想着兴许是打错了,就打算等忙完手上的工作再打回去。
同事们纷纷回家休息,只剩下陆明一个人站在炙热阳光下暴晒。回家?没有了妻子和女儿,那栋房子还不如值班室的单人床住的舒服,至少没有长期无人住的潮气。
他钻进车里,忽然有种这辆车才是唯一亲人的感觉,掏出手机寻找自己并不孤独的证据,却只能翻到女儿上幼儿园小班时候的照片。他给妻子编辑了一条微信,删删改改,最后只留下一句:“现在薇薇在干什么?能不能发些视频来?”
可是刚一按“发送键”,手机上就弹出了“你不是对方好友,要求添加验证”的通知。看来,这一次妻子是动了真格,若他不签署离婚协议,是不可能见到女儿了。
把瓶子里黑糊糊的液体一饮而尽,陆明发动汽车,慢慢驶出环湖路。到市中心,看见人民医院的大楼,他立刻想起昨夜与林悦的相遇,于是调转车头,驶进了医院停车场。
他出示刑警证件,顺利被护士带到了沈溪病房所在位置。走进病区,陆明不由得惊叹,在那么紧张的床位条件下竟然还有如此空旷豪华的套房。他随口问了收费标准,立刻惊得瞠目结舌,以自己的工资无论如何负担不起。他又摇摇头,埋怨自己平白无故衍生出这样不吉利的念头。
一进病房,他就看见沈家夫妇正坐在客厅里整理厚厚一摞检查报告,而沈恩善正窝在沙发里打游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陆队长!”王丽迎了上去,从陆明手中接过一捧百合花顺手插在作为装饰的陶瓷花瓶里,“谢谢你来看沈溪。不过……冒昧问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儿子病了?”
陆明微微有些惊讶,看来沈福山一直隐瞒着自己被警方调查的事情。
“我同事还在随访沈溪的情况。”陆明道。
“哦……”王丽神色中闪过一丝鄙夷,推开虚掩的里间门,同时递给他一个口罩。
进门前,他猛一转身,忽见沈福山面色阴沉,拿着单据的手竟然明显在颤抖。果然,沈溪正是击穿那个男人坚硬盔甲的软肋!
成为警察许多年,陆明越来越能明白人世间的无常。比如前几天还风华正茂的少年,如今就躺在惨白的病房里,等待命运的宣判。
“沈溪,我来看你了,祝你早日康复。”陆明对沈溪微笑道。
沈溪吃力地挪动身体,道:“陆队长,你来的正好……杀死冯森的凶手……是徐文斌。”
此话一出,万籁俱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病床上。
“有证据……在林悦那里!”沈溪还发着高烧,断断续续如呓语一般讲着两个人在湖边搜寻线索的过程。
若不是林悦也讲过同样的话,陆明一定会把他所说的一切当做病入膏肓的胡话。
“我会找她,你放心。”陆明握了握沈溪的手,目光却越过他看向窗口。
沈福山倚靠窗台站着,脸背着光,双眸在阴影里闪动,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那孩子一定是烧糊涂了。”王丽抚摸着沈溪的脸,“老徐给我们家当了这么多年司机,一直兢兢业业又老实,怎么可能杀人的哇?哎,老沈,你也过来跟陆队长讲讲情况啊。”
沈福山终于从阴影中走过来,递给陆明一根烟,示意他去外面抽。
陆明没接,但是跟着他下楼,走出医院大门。
“陆队长,我明白,你来看沈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也不想再多重复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因为你固执地选择怀疑我。但是……现在我的孩子病了,我需要陪着他,请你多给我们留出私人空间,算是我的请求,谢谢!你也有孩子,希望你能理解。”沈福山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陆明,“请你们不要再打扰我们家,这是我的一点感谢,请……”
陆明推开他的手,刚要开口,突然手机剧烈震动起来。他掏出来刚要挂断,竟又在屏幕上看到了那串座机号码。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他按下接听键,就听见电话里沉默两秒,继而传来岳母苍老的声音。
“怎么了……妈?”他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继续用这个最亲密的称谓。
“阿明啊,薇薇发烧一个星期了,在江阴的医院看过,人家说……什么指标太高了,要转院,我也没听懂。思甜带着薇薇回江南了……我让她找你一起带孩子去医院,可是她不听我的。唉……孩子的病可耽误不得!”岳母在电话里说道。
一听说女儿病了,陆明视线不由地落在沈溪的病房门口,惊出一身冷汗。
“妈,我马上去找思甜和薇薇!”
挂了电话,陆明立刻给妻子拨了过去,压抑着火气等待接通。他原本想要发飙,但是一听见妻子哽咽声又一阵心痛。
原来,她们母女正坐在从江阴到江南的出租车上。一路上,女儿状况越发糟糕,一直要睡觉。妻子只有不停地唤醒她,生怕她在睡梦中再也醒不来。
“阿明,怎么办……呜呜……”妻子忍不住哭出了声,也顾不得再和陆明计较。
他深吸一口气,道:“思甜,你直接让司机开到人民医院。我就在门口!”
听见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沈福山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悠然点上了第二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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