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恐怖的表演
“见鬼了！”杜兰只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砰然炸响！
盗尸者卡萨并没有看到杜兰，他依旧佝偻着背，衣服虽然陈旧却洗的干干净净，看上去就如同一个寻常的老头一般。如果不是他正坐在杜兰的侧面的话，恐怕杜兰都认不出这家伙来！
“这是怎么回事？这老头不是早就被我干掉了么？”杜兰只觉得浑身冰冷，脑海里乱成了一团。
幻境，一定是幻境！
杜兰心中越发肯定，然而这个幻境有些不同寻常，这里的人似乎都是活灵活现，真实得无法比拟，比两只小妖jīng联手制造出来的虚无之境还要真实一些——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世人都知道妖jīng已经是制造幻境的大师了。
桔梗花徽章也没有反应，这意味着四周围没有意志迷惑或者削弱类的魔法波动。
杜兰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趁着演出还没有开始，小心翼翼地张望着四周围的人物：大部分的观众他都不认识，然而一圈看过来，不仅盗尸者卡萨出现在观众席上，之前被杜兰杀死的幽灵舒伯特兄弟、半邪灵贝隆都占据了一个席位，他们的表情都非常兴奋而愉悦，似乎非常期待即将开始的表演。而令杜兰觉得奇怪的是，无头少女安娜却没有和这些“老熟人”一起出现，这让杜兰觉得非常不安。
杜兰把脑袋缩进衣领里，这个时候，他身边突然坐下来一个瘦小的男人。
“嘿，我是布拉德，伙计你看上去很面生啊。”瘦小的男人兴奋地搓了搓手，自来熟地向杜兰招呼说。
杜兰礼貌地笑了笑，没有开口，在了解更多的情况之前，他可不想多说什么。
布拉德的脸皮显然比杜兰现象中的还要来的厚，面对杜兰冷硬的应对，这家伙居然依旧笑嘻嘻地说：“今天的表演又推迟了，哦，我讨厌迟到！我早就和镇子上的所有人说过，绝望马戏团的表演是最棒的，但是绝不是指拖拉这一点！每次表演都要延迟十分钟……”
杜兰受够了这家伙的喋喋不休，不过对方的话语中，杜兰可以得知不少信息，于是他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镇子？”
布拉德立刻接口说：“有问题么？萨尼亚镇能有这么好一个马戏团真是伟大的晨曦之主的恩赐！哦，伙计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你不会连镇子的名字也不知道吧？咦，那你是怎么进来的？绝望马戏团的邀请函可不容易搞到手，我为了弄到这张邀请函不得不陪负责发放这玩意儿的那个肥婆上了好几次床，你听我说，我真心受不了那女人的体重，要知道她还有腋臭，我的天……”
杜兰顿时变得头疼无比，为什么自己身边总有那么一两个聒噪的家伙呢？之前那两个小妖jīng就让杜兰心烦意乱，眼前这个家伙在这方面的造诣显然不逊于两只冰妖jīng，就算杜兰一言不发，他也能自言自语好一会儿。
最为关键的是，如果他说的话中能多包涵一些对杜兰有用的信息的话杜兰倒也能忍受这家伙的聒噪——可布拉德说的东西十有仈jiǔ是废话中的废话，如果是现实世界中，杜兰恐怕早就一拳揍过去了。如今身处情况不明的马戏团中，他只能不断提高自己的忍耐上限。
苦闷的杜兰只能抽空思考起这家伙话里的“萨尼亚镇”起来，很早之前他就觉得埋骨之村比一般的村子大的多，比白沙镇还要规模庞大，这男子口中冒出来的信息印证了杜兰的想法，埋骨之村在邪恶化之前一定是一个颇具规模的小镇。至于萨尼亚镇这个镇名，杜兰苦思冥想许久，依旧没有任何印象——这倒也不能怪杜兰，毕竟关于费南大陆的资料实在太多，他也不可能将jīng力用在一个第二纪甚至是第一纪的小镇镇名上。
布拉德滔滔不绝地说了一会儿，靠近舞台的烛台突然灭了一半。
杜兰心中一凛，观众席上却爆发出了如同海啸一般的欢呼声，两道光柱从舞台上方打下来——这种灯光效果虽然远不如现代舞台，但是在这个世界已经算得上非常豪华了。杜兰认得这种技术，同样是出自心灵手巧的弥佐人，他们和沙族人一样充分地发掘了黑曜石的力量，制造出足以媲美地球上电灯的灯光道具。可惜这种道具造价不菲，在最为繁华的第二纪的时候都没有普及整个大陆，更别提黑暗的第三纪了。
埋骨之村居然曾经拥有这样豪华的舞台，这让杜兰觉得震撼。整个时候，观众们的表现也让杜兰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伴随着一阵奇怪高亢的音乐响起，一个身穿红白二sè条纹衣服的小丑顺着灯光跑上了台。
小丑的动作看上去小心翼翼，仿佛脚底下踩着易滑的冰块一般，他整个人活像一只滑稽的鸭子，一登场就引来观众们的哈哈大笑——不出所料，这家伙还没走到舞台zhongyāng就摔了一跤，现场的气氛立刻推向了一个小高氵朝。
“小丑桑尼……”杜兰认出了小丑的扮演者，桑尼的脸上依旧带着那种让杜兰本能地觉得不舒服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杜兰总觉得这种微笑背后带着浓浓的怨毒。
难道是我的错觉？杜兰晃了晃脑袋，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最高议会总不会是让自己过来看一场马戏团表演的吧？这四周围的观众又是从何而来？难道自己再次穿越，直接来到了第一纪的时候？
各种不真实的错愕感将杜兰的脑海搞得满头迷雾，恍惚之间，桑尼似乎报完了幕，被观众们笑骂着用臭鸡蛋和一些杂物灰溜溜地轰下了台。
长长的帷幕缓缓拉开。首先上台表演的一男一女两个杂技演员，由于离得比较远，杜兰看不清他们的容貌。两人手里似乎都握着一颗颗珠子一样的东西，他们将珠子一连串的高高抛起，在空中旋转——左手抛，右手接，速度越来越快，眨眼间空中就画出了一个灰白sè的椭圆。
“好好好……”观众们叫好道。
杜兰撇撇嘴，心道很一般嘛，这种杂技水平根本算不了什么。只不过他觉得两人用的道具有点奇怪，一般不是用各自颜sè的球吗？红sè或者白sè。
于是他下意识地对着两人使用了一个目测——
【距离太远，技能使用失败】
杜兰不信邪，再用了一遍，这一次契约辅助系统非常给力地将目测数据反馈了回来，杜兰只看了一眼，脸sè立刻变得刷白——根据目测技能显示，这两人手里的道具，居然是——
人类的眼球！
望着身边满脸诡异红cháo高声叫好的观众们，杜兰只觉得一阵恶寒袭来，两名杂技人员手里的眼球越转越快，底下的叫好声不绝于耳，足足过了五分钟，第一个节目才算告一段落。杜兰平定了一下心情，告诉自己在邪恶之地，无论发生什么事恐怕都不稀奇，现在的情况他只能静观其变。
很快就到了第二个节目，同样是非常常见的表演：演员吞剑。
只见一个一身红袍颇有中国古代道士风格的男子高高举起一把长剑，轻巧地往自己的嘴巴里送了进去。在观众们的欢呼声中，宝剑齐根莫入了他的嘴巴里，杜兰忍不住又用了几个目测，却愕然发现宝剑穿透了这个男子的身体，从他的背后刺了出来。
男子如若无事地走下了台。背后明晃晃地挂着半截剑尖，杜兰看的分明，那半截剑尖上还挂着一小段鲜血淋漓的类似大肠的玩意儿！可他却仿佛根本没有什么事情一般，大步流星地下来舞台。
“难不成这里的观众，还有马戏团的表演者，都是鬼魂？”看了这样的表演，杜兰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如此念头。这的确是很有可能，毕竟此地乃是邪恶之地，被邪灵所盘踞，这些人虽然看上去和常人无异，但是说不定就是邪灵伪装而成的。
只是如果他们邪灵的话，为什么要大费周章伪装成这样的？为什么盗尸者和舒伯特兄弟会重生？为什么他们没有发现自己是个活人呢？
杜兰咬着嘴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马戏团里里外外透着古怪，他做好应对一切变故的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第三个节目已经开始。小丑桑尼和一个袒胸露rǔ的大汉相继走上台来，不出意外的，小丑因为走在大汉前头，动作又迟缓而滑稽，被大汉推了一把，摔了个四脚朝天。
观众席上爆发出排山倒海的笑声，所有人都在嘲笑小丑桑尼的笨拙。
“这家伙也太可怜了些吧？”不知怎么的，杜兰心里居然有些同情小丑，虽然他的表现只是表演而已，但是当一个人戴上小丑的面具之后，这个面具真的不会影响他舞台下的人生么？
杜兰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赤膊的男子推着一个用厚厚的帆布盖着的木台走向了舞台zhongyāng，一旁的小丑开始大声向大家解释这个节目的内容需要一名观众来配合。无数观众相继举起双手，但不包括杜兰，他可不打算将自己暴露在灯光之下，于是他缩了缩脑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小丑桑尼的目光突然往杜兰这边投了过来，涂满了漆彩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桑尼把手一点，冲着杜兰这边喊：“那边的那位先生，非常荣幸地告诉您，你被选中了，请马上上来配合我们的魔术师进行表演。放心，表演会非常地安全。”
“见鬼！”杜兰心中暗骂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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