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情深不寿7
打死我?那你这辈子的三清算是白虔诚了。太后,你听我解释,我不是妖邪,我们涂山的狐狸可是祥瑞,大大的祥瑞。
可我不能说话,只要张口,不是妖邪也成妖邪了。我不是没做过有苦说不出的哑巴,如今这境遇,更是憋屈。
持大棒的嬷嬷涌了进来,毫不客气往我身上招呼,我喵呜一声滚到一边,结实的木棍打在地上,沉重的声响震得我心头直颤。不由分说,又打了过来。我东躲西藏,那棍法杂乱,好几次打中了她们自己人。
太后不悦,一招手便添了两人,手拿麻绳,崩了崩灰,便来捕我。
怪道无邪兄说人心诡谲,前脚拜完三清,后脚就要取命,眼都不眨。三清老头子们若保佑你,我掀了他们供桌。
没办法了,现真身吧,总不能让这群凡人婆子把我给揍了,传出去以后还怎么混。
“住手。”那大宫女叫停。
“这孽畜野性甚重,太后忘啦,东海的仙姑给了咱们一根针,只要刺入妖邪眉心,它便无计可施,任人摆布了。”
说着,拿出一物,漆黑如玄铁,状如绣花针。是东海的龙须针。若真钉入眉心,便是将我封在这猫身,打死了猫,我的小命也去了一半,这针一日不取,我便饱受煎熬,魂魄不宁,七日后身死道消。
好恶毒的法门。
“按住它。”大宫女一声令下,便要来下针。
一屋子的人麻绳木棍的围了来,前是虎穴,后有狼窝,若以法力伤了这些凡人,还要引来天谴。
“住手!”
这一嗓子颇有正义感。
喊话的人冲了进来,推开众婆子,将我抱起。我认得她,是那冷宫里被老嬷嬷欺负的,容美人的近身婢女。她主子都让人下毒弄死了,啧她这不是来送人头么。
那大宫女摇摇头,叹了叹,“一起拿下。”
她是个忠心不二的,护着我,生生挨了好几棍。便是这不起眼的须臾,无邪兄终于赶了来。见了屋中一幕,脸色阴沉的可怕。
无邪兄说,太后与这君王母子不连心,素来面和心不和,如今朝中局势旗鼓相当,太后是个聪明人,断不会为了一只猫,和君王撕破脸。
那小宫女被打得皮开肉绽,一时半会儿是下不了床了。无邪兄把她挪出了冷宫,安置在偏殿,眼皮子底下,以免那太后拿她出气。
我喝着热茶,死里逃生,把那东海龙须针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无邪兄拿了桂花糕喂我,他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桂花糕香甜,凤十一来得突兀,身后还跟着萝卜和云英。我恍恍然现了真身,嘴里还叼着糕。
萝卜抱着我哭哭唧唧,“小小,我好想你,你一走这么久,凤十一说你有正事要办回不来,我只好和云英下来看你,呜呜呜”
我盯着凤十一那厮,有危险的时候不见他来,吃桂花糕的时候倒来了,“凤十一,你等着。”
凤十一:“不是我不去救你,神仙不能滥用法力,会遭天谴的,我这不是搬救兵去了么,还有这俩熊孩子,烂摊子谁收拾,我容易么我。”
拿了块桂花糕。
熊孩子云英立在无邪兄面前,垂着头绞着衣角,大抵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
无邪兄严肃的可怕,“凡间不比九重华,看着风平浪静,实则危机四伏,凡人的心思很复杂,你们两个小孩子,怕是被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萝卜垂了头,绞起衣角,加入了反省队伍。
我打起圆场,道:“来都来了,玩个几天便回去,记住,不可让凡人瞧见了真身,还有,不许有下次。”
云英和萝卜巴巴的望着无邪兄。他喝着茶,一言不发。我道:“他这就是同意了。”
俩熊孩子这才破涕为笑,安心的吃桂花糕了。
我不能离体太久,钻回了猫身。
云英:“大家都在传你在凡间和一只猫双修了,还是只母猫,我和萝卜吓死了,这才想着要来解救你,我们拿了月婆婆用桂花蜜换的忘川水,喝了它,就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对,做狐,不对,做猫。”
我黑着脸,“谁传的。”
他俩对望一眼,齐刷刷看向凤十一。我咬牙切齿,“今天谁都别拦我。”
凤十一熟练的藏了块桂花糕,后退两步,掏出了龙须针,“别过来,那啥,我还要去调查这针的案子,忙死了忙死了。”
遁地而去。
听闻昨夜见鬼的那五个宫人疯了三个。我让这俩小崽子拿着忘川水,想办法给那疯了的宫人喝了,消了这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萝卜犹犹豫豫,不愿意去,“后爹说凡人复杂,不是小孩子能对付的,小小,我害怕我不想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云英点头如啄米。
我瞅了瞅桌上风卷残云般的空荡荡的糕点盘,担心是多余的,家里得是啥条件才供得起,卖了也要被退回来。
我把他俩叫到身边,道:“萝卜,丸子,你们记住,这世上没有任何一句话可以让你幡然醒悟,最好的道理,是你自己摔一跤。”
萝卜歪着脑袋,渐渐双眼明亮。拉着云英,勇敢的去了。他们身上有无邪兄画的隐身咒,我对无邪兄很放心。
眼下发愁的是,该想个什么理由,让这俩吞糕兽回去,凤十一去查龙须针的事,这两天都未曾现身。那些糕点都是以我的名义送来的,大半都进了这俩熊孩子的肚,他们再不走,我不疯,御膳房做糕点的厨子也要疯了。
桃泽来的很是时候。萝卜和云英总算停止了进食,躲在我身后。
桃泽:“我打了个盹,云英便带着小小少主下来找你们了,多亏遇上了司水神,不然我真要急死了。”
我泡了盏茶,“大白丸子,过来歇会儿,吃点桂花糕。”
桃泽:“不必麻烦,九重华出了点事,我是抽空下来,把他俩带回去的。”
桃泽这孩子,真是越看越喜欢。我道:“出啥事了?要不要帮忙。”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姻缘庙的月婆婆丢了瓶忘川水,都快急疯了,圣君让大家都帮着找找,我也不例外,咦小小少主手里的瓶子有些眼熟”
萝卜想藏已是来不及。桃泽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画来,上头绘的正好是他手里的瓶。这才叫当场被抓了个现行。
萝卜把瓶子塞给云英,“我负责望风,水是云英拿的。”
云英欲哭无泪,“我就负责拿水,是要给”
我缩回了猫身,一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光景。
桃泽瞅了瞅我,又瞅了瞅萝卜和云英,叹了叹,“看来传言是真的,小少主,你真的和一只猫双修了他俩这才要拿忘川水,好助你断了这场孽缘,重新做人,不对,做狐,不对,做猫。”
到底是无邪兄悉心□□出来的,这么快猜出了头尾,我道:“忘川水是月婆拿辛苦酿的桂花蜜换的,你把他俩带回去,到姻缘庙摘桂花,什么时候酿出了蜜再说,你们两个有什么要说的?”
萝卜:“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空手拿人东西了。”
云英:“我也是。”
我摸了摸他俩的小脑袋,甚有些欣慰,“不过,他俩都是为了我,桃泽,你帮我给月婆带句话,等明年我送她几筐枇杷,还有芙蕖泽的水,想必能帮她酿出上好的桂花蜜。”
桃泽点点头。瞧了瞧我,神色有些复杂。我正舔着爪子。
“你放心吧,你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左手萝卜,右手云英,遁身而去。
我欲哭无泪,追去,却扑了个空,“你听我解释呜呜呜”
那月婆婆以画寻瓶的办法,给了我灵感。
我让无邪兄帮我把□□先王的画像找来。
不多时便有了消息,听说那先王薨前,命人将他的画像都拿去烧了。线索到了这里,便又断了。人间帝王什么心态,动不动就烧东西玩。
许是做帝王做的压力太大。这不,太后那厢派来了慰问,缓解压力的法门很简单。翻牌子。
我从无邪兄怀里探出身,两只又肥又短的猫爪费力的搭在书案上,怀念本狐那大长腿,无邪兄批着折子,下面立着个小宫人,手里端着盘,上头整齐的铺满了玉牌。
“无邪兄,要不要我帮你翻。”我用神识道了一句,只有无邪兄能听见。
他好似没听见,放下朱笔,问了那小宫人几句。话里话外不离一位送进宫的美人。那小宫人把这位美人大夸特夸,仿佛今晚无邪兄不去见她,就要抱憾终身。说得我都想去见了。
也慢慢品出了味。做皇帝也是有好处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天下间的美人尽收入囊中,艳福不浅,不浅。宫人把美人的名字刻在玉牌上,皇帝翻到哪个,今晚便同哪个双修。这法子,是从前一位谗臣想出来的。长得丑,玩的花。
我喵呜一声,捻出一缕神识,“无邪兄无邪兄?要不要我去见。”
他大袖一挥,翻了那美人的牌子。
我跳到地上,喵呜喵呜,“无邪兄带我一个呗”
那明黄的影连同宫人,一道消失在殿外。
然后,凤十一幽幽的现了身,瞅着殿外无邪兄离去的方向,啧啧啧的感叹:“狐狸崽,这么快就被抛弃了?”
“我来的时候,那美人正在洗澡,长得俗了点,没法与你们狐狸比,不过在凡人堆里,也是个出挑的了,尤其那身段,那皮肤,那小腰”
我默默的瞅了瞅他要淌下来的口水,“偷看女人洗澡的变态。”
凤十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无邪说不定也爱这调调,别忘了,他这身体不是他的,是这人间帝王的,男人么,有时候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可是很诚实的。”
我脑海里缓缓勾出,无邪兄嘴上拒绝,身子却搂着那美人上榻的光景。莫名烦得很,“你胡说,无邪兄才没这么肤浅。”
心里想的却是:难怪他不理我。
凤十一尽收眼底,“要不要哥哥教你几招,怎么留住男人,若果有必要,我可以亲自示范。”
我现了真身,抓起枕头砸了过去,“滚。”
“你礼貌么?”
“请滚。”
凤十一挠着额角,嘿嘿嘿的笑,手里抓着枕头,“赶我走?你可别后悔。”他说着上了榻,风流倜傥的往栏上一倚。
我瞧着,甚是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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