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磋磨
祁庭烨垂下了眸子，眼神里情绪晦涩不明。
他虽然已经想好，自此之后跟江凌霜恩怨两情，两个人再不相欠。
可是在知道了江凌霜的近况之后，他依旧感觉有些牵动心神。
他本以为，这样做能够护住江凌霜，可没想到根本没有用，反而把她推向了众矢之的。
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脸上带着一些无奈。
“虽然不会明着对她下手，但是背地里的损招也不少，她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侍卫愣了一下，然后询问。
“那咱们可要安排一个人，就放在霜小姐的边上，在江家保护着她，这样您也好安心。”
“在她身边安插一个信得过的人，咱们也好知道她的动向，若是真有什么事情，也好早些为她打算，您觉得呢？”
祁庭烨想了想，点了点头。
“也好，她的身边的确没有一个能够信得过的人。”
“就这样孤零零的，真被人挖坑埋了都不知道。”
他笑了一声，声音低沉，说不上是什么情绪。
侍卫抬头看了他一眼，确定了他的情绪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
江府，江凌霜身子好转之后，便立刻去找祖母。
听环儿说，祖母这两日经常念叨她，想着两个人一同共用午膳。
可府上又要瞒着她生病的事情，所以，一直推脱不去。
如今，一连推了三日，那边早就已经起疑了，如果她再不去，只怕下人拦也拦不住，祖母就该亲自来翠微阁了。
江凌霜梳洗了一下，被环儿服侍着穿戴整齐，在正午的时候，去了祖母的院里。
远远的，她便听到院里有些吵闹声。
“我要霜儿那丫头陪着我用膳，你们到底对她怎么了？为什么那丫头，一连三日都没什么信儿传出来？”
“我可告诉你们，那丫头是我的命根子，你们千万不能再苛待了她。”
“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去，你们到底把霜儿丫头怎么了？”
江凌霜心中一酸，眼眶又开始泛红起来。
整个府上，唯一这样心心念念着她的，只怕也就只有祖母一个人了。
江凌霜叹息了一声，进了院里，立刻换上了一抹笑脸。
“他们拦着您，是不是想让您再多走动。”
“我来就好了，您又何必过去呢？”
江凌霜笑盈盈地走了进去。
那些下人看到江凌霜，脸上的神色才好了一些。
江枫羽也在院里，看到江凌霜的那一刻，他的眸光一动，顺着江凌霜的话说下去。
“对啊，祖母，拦着您，是因为妹妹要自己过来，怎么能让您一个长辈去她那里呢？”
“如今天气已经冷了，如果走这一趟，吹个风，有了个病症什么的，那就是孙儿的不是了。”
祖母看也没看她，上前两步拉住了江凌霜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带着一些心疼。
“瘦了。”
“比上次看着还要更消瘦，这是怎么回事？”
江凌霜搀扶着祖母回去，脸上带着一些惊讶。
“这些日子，我每日都有好好吃饭，怎么会瘦呢？”
她说着，还捏了一把自己的脸。
“祖母，你就会笑我，我脸上这么多的肉，哪里是瘦了？分明就是胖了，只是你太久不见我了，都忘了我是什么样子。”
祖母闻言，点了点头。
“只是……”
她看着江凌霜，眼中有些责怪。
“为何一连几日都没有见你？”
“你这些日子到底在做什么？为何不来看看祖母啊？”
“难道你也是一个黑了心肝的，根本就不挂念祖母？白白费了祖母对你的心思。”
祖母的脸色慢慢变了，脸上带着一些气愤。
江凌霜连忙安抚。
“怎么可能呢？”
她轻声开口，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就是天下人都抛弃了霜儿，我也知道，祖母一定会在霜儿的身边。”
“这样的祖母那是磕破了头，求都求不来的，霜儿怎么可能会不要祖母呢？”
她眸光变了变，然后说道。
“霜儿是想着，要给祖母找一些新鲜花样，等着给您制成帕子，这才耽误了时辰，要不是您心心念念喊着，就怕我要等那些帕子做好了，才能过来找您呢。”
祖母不疑其他，只是拍了拍她的手，眼中有些心疼。
“你的手上有伤，这些活还是交给别人做吧，我知道你的针线活做得好，可是也不急于这一时一刻。”
“一切等到你的手伤养好再说。”
江凌霜一怔。
她本来就是随口扯了一个谎，用来安抚祖母的，可没想到，祖母竟然真的记挂着自己手上的伤。
之前，她刚刚回来，见了祖母的时候，周围人都在，可是没有一个人记得她身上的伤，可是祖母却记住了。
看着祖母心疼的眼神，江凌霜眸光微红。
“祖母……”
她轻声呢喃着。
祖母伸出手，擦了擦江凌霜微红泛泪的眼角。
“别哭，孩子，这有什么好哭的？”
她叹息一声，拉着江凌霜的手，往屋里走去。
一边走，她一边轻声说道。
“别哭，哭了，不会让你有多高兴，只会让你难受。”
“凡事都要往前看，之前的事情咱们都不提，只看以后，你看现在多好了，你已经回来了。而且，祖母这一把老骨头还能等到你。”
祖母眼中也有一些伤感。
“只是，祖母不知道，这一把老骨头还能陪你多久，孩子，若是没了我，你以后该怎么办啊？”
她望着江凌霜，语气是说不出的伤感。
“这府上的人……”
剩余的话，她说不出来了。
江凌霜柔声宽慰道。
“祖母放心，霜儿已经长大了，哪怕没有祖母，霜儿也能够活得好好的，但祖母可不许这样想，祖母身体康健，再活个几十年都没有问题，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呢？”
祖母被江凌霜的话给逗笑了。
“哪里能够再活个几十年呢？”
“真要再活个几十年，那不就成了老妖怪了？”
江凌霜扶着她，声音轻柔婉转。
“才不是什么老妖怪，是霜儿最喜欢的祖母。”
“只有在您这儿，霜儿才能够放得下心，才感觉到舒坦，哪怕是为了霜儿，祖母也要好好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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