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坐在高位，目睹他们的热闹
祖母的寿宴并没有邀请很多人。
老人家性格古怪，喜欢热闹，却只在乎眼前亲人，那些外来的客人，她是不怎么见的。
所以，生辰这一日，也只有各家送了寿礼过来，并没有来人。
整个江家收拾的十分热闹，红绸挂着，还挂着许多的红灯笼，到了晚上，不说亮如白昼，到处都是红彤彤的一片，十分的喜庆。
家里还请了戏班子，是京城有名的，戏班子吹吹打打，府上更加热闹。
就在后院正中，放了好几张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精致的菜肴，一张桌后只坐一个人，再往后就站着两个丫头小厮服侍。
按照身份，最高的地方，那个桌子后坐着祖母，往下左手边则该是江允德，祖母的右手边，本应该坐着江夫人，可如今，因为江凌霜被封为了郡主，身份高贵，哪怕是江允德，还比江凌霜低了半阶。
所以，江凌霜便自然的坐在了祖母的右手边，而江允德夫妇则坐在了左手边。
再往下，则是江枫羽和江楚瑶。
他们几个愿意坐在一起，右手边竟没有多少人。
江凌霜坐在高位，看着他们热热闹闹，欢天喜地的吃着饭菜，看着面前高台上的戏子吹吹打打，满脸的欢喜。
江凌霜扯了扯唇，却有一些笑不出来。
她看着母亲，眸光闪动了一下。
按照规矩，是该给母亲敬酒的。
可是，她刚把酒杯给端起来，被江允德给发现了。
他脸色微微一变，直接拿起酒杯给站了起来，对着江凌霜躬了躬身，声音说不上热情，反倒还有几分冷淡。
“郡主，微臣给您敬酒。”
说完这一句之后，他一抬手，把酒杯里的酒一口饮尽。
“微臣先喝为敬，您请自便。”
说完，他又坐了回去，只是这一下，气氛就有一些冷硬了。
江凌霜手握着酒杯，僵在那里，脸色有些不好。
江允德这样做，是把她架在了那里。
天底下，哪有父亲给女儿敬酒的道理？
这是家宴，又并非是外边的宴会，他这样，是在恶心她。
而且，他如此直白的说出来两个人的身份，倒像是只有高低之分，没有父女之情。
分得这么清，哪里还有亲人的样子？
江凌霜垂下了眸子，看着自己手中的这一杯酒水，就感觉好笑。
江枫羽却一拍桌案站了起来，怒目瞪着江凌霜。
“父亲给你敬酒，你也不喝？”
江凌霜沉默，只能抬起酒杯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他们的脸色却并没有好转多少，反而有些更差了。
江枫羽阴阳怪气地说道。
“父亲给你敬的酒，你也敢喝，你真行。”
江凌霜沉默。
所以，她到底是该喝还是不该喝？
算了，这本就是无解的题。
她喝，是承认了江允德的身份比她低。
可如果不喝，又像是看不起江允德，连这个面子都不给。
无论她怎么做都是错的。
因为，身为父亲，怎么能接受自己的女儿，比自己的身份还要高呢？
若是自己嫁进皇宫之中，一跃成为皇妃，那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却也是家族的荣耀，父亲就是跪在地上叩头，都是心甘情愿的。
可自己并不是如此，在他们的心目中，自己是一个低贱到尘埃里的人，值不值得当他们的女儿都两说，如今因为身份尊贵，硬要他们低头，他们又怎么会心甘情愿？
江凌霜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这笑容，即便是苦涩，落在江枫羽他们的眼中，也仍旧有些刺眼。
“还有脸笑。”
“看来你是很得意了。”
“也是，一朝腾飞，能够把全府的人都给踩在脚底下，当然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江枫羽冷嘲热讽。
祖母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了，不过今日是她生辰的大喜日子，还是不好开口处罚的。
祖母只能冷声说道。
“够了。”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不要说这些。”
江枫羽这才忍了下来，只是看着江凌霜的眼神，仍旧有些嫌恶。
“也就是祖母，还日日盼着你，喜欢你，护着你。”
“不过你身份这么高，你怎么不让祖母也往下坐？你坐在最高的位置得了呗。”
江凌霜这才了然。
原来他们是因为这个，才故意挑错的。
江凌霜沉声说道。
“今日座位的安排，并不是我能决定的。”
“我只是出席我祖母的生辰宴，这是在江家，又不是在外面，我也不懂，为何要用这样的身份来评定位置。”
“把我的位置安排在哪儿，我去坐就是了，这个位置，又不是我硬要来的，怎么哥哥如今说的，反倒都成了我的错？”
“如果是这件事情，惹了哥哥不快，那哥哥应该怪罪的，是安排座位的人。”
江枫羽唇动了动，盯着江凌霜，只能吐出一句：“牙尖嘴利。”
“这是管家排的座位，如今的座位，就是按身份来排的，你得尽了好处，如今反倒说管家的不是了。”
江凌霜散漫一笑。
“不说管家的不是，那也行啊，既然你认为，这个座位不应该这样做，那不说管家，那就说圣上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江凌霜。
江凌霜看着江枫羽，一字一顿的开口。
“哥哥觉得我不配坐在这里，可圣上硬要把我身份抬起来，哥哥若是不服，就去找圣上，让圣上把这个身份给我撤了。”
此话一出，江枫羽连接都不敢接。
他的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江凌霜，若不是顾及着身份，还有周围有那么多的人，他都想一巴掌把江凌霜给扇死。
这种话也是能随口说的？
江允德看了看周围的人，有丫鬟，侍卫，小厮，还有不远处的那些戏子。
但凡有一个，把这些话给传出去，他们江府都要被治罪。
他连忙站了出来，笑道：“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圣上能给你赐下这个身份，那是我们整个江府的荣耀，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哪里能让圣上把这个给你撤了呢？”
“虽说，你一个小女儿家，毫无建树就得了郡主之名，实属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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