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身子好了，你不高兴吗？
祖母一来，江枫羽就算是再不甘愿，也只能放开了抓着江凌霜的手。
看着江凌霜通红的手腕，祖母心疼地看着江凌霜。
“孩子，疼不疼？”
江凌霜摇了摇头。
“不疼。”
祖母立刻嗔怪。
“不，你要说疼。”
“有时候，委屈放在心里，压的久了，只能自己难受，别人是不知道的，他们不会觉得你坚强，反而觉得你在骗人。”
江凌霜怔住了。
江枫羽欲言又止，最终冷哼了一声，语气有些不满，可最终还是不敢在祖母的面前发脾气。
“祖母，你就是太惯着她了。”
祖母转头看向他，眼睛里的温情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冰冷。
“我看，是我太惯着你了。”
“你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连自己的亲妹子都不愿意相信。”
江枫羽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的抬手指着自己：“我？”
祖母冷哼了一声：“不是你还能是谁？天天就盯着你妹妹。”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我记得当初，你不是最疼你这个妹妹吗？怎么如今她回来你变得如此不喜欢她？若是你不喜欢，你就不要往她面前去凑。”
“你看不惯她的东西，那你就不看好了，又没有人逼着你求着你，你为何要上赶着去找不痛快呢？”
江枫羽咬了咬牙。
“祖母，她撒谎成性，身为哥哥，难道我管教她还有错吗？我是为她好，若非是她哥哥，你以为我愿意去掺和这些事儿？”
“如果她不是我妹妹，我才懒得管她，她愿意变成什么样就变成什么样，哪怕成为一个偷盗的人，与我何干？说到底，我是把她放进心里，所以才这样的。”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不自在的看了江凌霜一眼。
可是江凌霜神色无波无澜，自从祖母出现了之后，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江枫羽以为，他刚刚的这番话可谓是苦口婆心，江凌霜就算是生气再大的气也该消了，只能道歉认错。
可他没想到，江凌霜竟然没有任何举动，他当即就有些绷不住了。
“我说这些，难道你就没什么反应吗？还是说你的脸皮已经这么厚……”
他的话被祖母打断了。
祖母接过了丫鬟递过来的拐杖，一下砸在江枫羽的腿上。
“我让你再欺负霜儿。”
祖母一连砸了三下，江枫羽吃痛，闷哼一声，却不敢躲避，只能往后缩了缩身子，开始求饶。
“祖母，我不是在欺负她，我是要跟她讲道理。”
祖母把拐杖给放下，冷哼了一声。
“讲道理？”
“有你这样讲道理的吗？”
她抬起江凌霜的手，给江枫羽看上面的那一圈发红发肿的指痕。
“你这跟打犯人有什么区别？”
“你口口声声，她是你的妹妹，你才要去管教她，可是京中世家贵女这么多，你听闻有哪一个世家闺女，是如同你这般，又打又骂的？”
江枫羽的唇动了动，反驳不了，只能闷声闷气地说道：“是因为她骗人，明明没有河鲜过敏，非要说有，白让人担心一场。”
他眸光亮了亮，又连忙看向祖母。
“对啊，她在您的寿宴上这样演戏，也是没把您放在眼里。”
祖母抬起了拐杖，又在他的腿上狠敲了一下。
“你妹妹河鲜过敏的事情，你难道不记得了？”
“她就是有再大的能耐，又怎么能在众人的面前变成那样？”
“你说她演戏，可她又能得了什么好处？”
江枫羽抿了下唇。
“可是……”
他眼中有些复杂，看了看脸色平静的江凌霜，低下了头。
“可是祖母，大夫说了，她的身子弱，连药都不敢给她开，只能食补，慢慢滋养身子。”
“可是这才多大一会儿，只怕连一顿滋补方子还没吃，她就好了，岂不是在故意做戏骗我们？”
江凌霜目光更加暗淡，不愿意多说什么。
她拉了拉祖母的衣袖，轻声说道：“祖母，我们走吧。”
江枫羽立刻说：“怎么？你是心虚了？”
祖母当即抬起了拐杖，又有打他的架势。
“心虚？”
“这孩子是心凉！”
祖母看着江枫羽，眼中满是复杂。
“大夫在你的跟前，说她河鲜过敏，可是你不信……”
“你连大夫的话，你也不信了。”
“你可别忘了，那是你的人找来的大夫。”
“再者说，别人家的孩子，若是生了重病，奇迹般痊愈，大家都是感激涕零，拜祖先，谢菩萨，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是你妹妹阴损，故意骗人？”
“你是有多不盼着她好，难道她身子痊愈，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江枫羽怔住了。
在这一刻，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是那个念头一闪而过，还没等他抓住，就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祖母的这一番话，像是在他火热的心头浇了几盆冷水，如今的他没了刚刚的气愤，而是有些愧疚。
对呀。
他为什么不能相信自己的妹妹呢？
“祖母，我……”
江枫羽神色有些怅然，开口想解释两句，可是祖母却已经不愿意再听，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孩子，你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可是，难道你的妹妹不可信么？”
“你们两个自小一同长大，她是怎样的脾性，难道你不了解吗？”
“哎……罢了，祖母也不懂你了，小时候，你对你这个妹妹多好啊，万般维护，怎么长大了，变成这样了呢？”
祖母拉着江凌霜转身，进了自己的院子。
江枫羽愣愣的站在那里，眼中神色复杂。
他的耳边还不断的回荡着祖母的话。
是啊。
从什么时候起，他对江凌霜带了偏见，觉得江凌霜做的是错的，说的也是假的。
是从什么时候起呢？
他眼中有一些茫然。
她竟然想不到了，仿佛那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
“公子，咱们回去吗？”
小厮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问道。
“小厨房那边说，给霜小姐做的补汤已经好了，可还要给翠微阁送去？”
江枫羽垂下眸子。
“送去吧，她身子还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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