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慧香书院
“景哥哥不必担心，母亲和哥哥昨日已经送来了很多东西，丫鬟们也准备得很周到。我只是去读书的，所以只带必要的就好。”
江景原本要发作的火气一下子熄灭了，他注意到妹妹最近变得温柔了许多。
“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过你穿得也太朴素了吧。咱们江府的小姐，可不能跟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
他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妥，怎么又把话说得这么直接呢？
看到妹妹微微垂下眼帘，显得有些沮丧，江景心里一阵慌乱。这第一日上学，他就说错了话，还差点让妹妹掉眼泪。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以前的他绝不会多解释一句，但现在不同了，他对江凌霜的看法变了，心中泛起一丝愧疚。
旁边的江夫人和她的女儿江楚瑶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江楚瑶躲在母亲怀里，看着面前手足无措的景哥哥，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前几日她试着与江景交谈，甚至给他送过汤水和荷包，但每次他都心事重重，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她温柔耐心。
“噗……景哥哥，我还以为你经常入宫，见多识广呢，没想到连这个都没看出来。”
江凌霜抬起头，脸上没有半点失落的痕迹，反而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容，那双似曾相识的凤眼里闪烁着机灵的光芒。
“什么？”
江景愣了一下，再次仔细打量她的珍珠钗和衣服，这才发现，虽然整体看起来简单，但这些装饰品和衣料都非常昂贵，不是一般人能够负担得起的。
江夫人明白了他们的对话，走过来搂住江凌霜，对江景说道：
“你个毛头小子懂什么？名流富贵不一定非要穿金戴银啊。好了，你们快去上学吧，不是怕迟到吗？”
江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只是担心妹妹第一次露面会被人轻视罢了……”
江楚瑶摸了摸自己的金饰，咬了咬嘴唇，暗自认为江凌霜是故意炫耀的！
终于出发了，江凌霜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含冬则在一旁紧张地检查各种细节，生怕有什么遗漏。
“你也歇歇吧，昨夜肯定没睡好吧。”
江凌霜轻轻拍了拍忙碌的小丫头的手。
含冬显得很不安：“小姐今天第一次去上学，只带了我一个人，连浮枝姐姐都没带，我怕做不好……”
江凌霜轻笑一声：“早上是谁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保护我的？现在还没到学院就开始害怕了吗？”
含冬避开她的目光，没有回答。
江凌霜认真地说：“你还小，正是读书明理的好时候。你跟我一起去上学，如果能学到东西，将来成为大才女，那才是为我争光呢。”
“我真的可以吗？”含冬抬头问道，眼中充满了期待。她一直觉得自己早熟，爱憎分明，过去只想好好活着，寻找自己的身世。
如今受到江凌霜的帮助，生活安稳下来后，也开始憧憬未来的样子。
江凌霜诚恳地说：“你是被掩盖光芒的明珠，有着自己未曾察觉的优点，我时常羡慕你。”
当她说这句话时，眼神中满是真诚。
简单的对话之后，含冬也平静下来，两人一起休息了一会儿。
这所女子学院名为“慧香书院”，寓意着培育出优秀的人才，如同名字所承载的美好愿望。
然而，由于种种原因，本朝只有这一所女学幸存下来，渐渐地，人们只称它为“女学”。
江凌霜微微抬头望向书院的大门，门上的牌匾刻有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慧香书院。
她注意到那金字的漆面因岁月而脱落，仅剩下些许金粉点缀其上。
这所学校曾经辉煌一时，如今却转变了性质，成为那些希望在选秀中脱颖而出的贵族少女们的首选之地，优秀的毕业生会被皇帝和皇后优先考虑赐婚给皇室成员。
“妹妹，我就送你们到这里吧，别再闹别扭了。”江景叮嘱道。
江凌霜正欲回应，却被江楚瑶抢先：“景哥哥，那天的事情只是误会，我们感情很好，我会好好照顾妹妹的。”
江楚瑶想要拉住江凌霜的手臂，但后者轻轻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下一刻，她与江景的目光交汇，见他一脸惊讶，于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并点头答应。
江景骑马离开，脑海里不断浮现刚才那一幕，江凌霜的笑容似乎过于坚强，让他不禁怀疑两姐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待江景的身影远去，江楚瑶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低声说：“江凌霜，你比我想象中的要难对付。”
江楚瑶穿着天青色的衣服，眉头微皱，嘴唇紧闭，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人听见：“这里是在书院门口，被人看见不好，如果你生气，回去再骂我打我都行……”
路人纷纷侧目。
这时，一群甲班的学生路过，其中一位身着红色骑装的女孩郑娇雪认出了江楚瑶，但她记起了那天遇见太子的事情，便保持沉默，转而用轻松的语气问江楚瑶的名字。
江凌霜一眼就认出了郑娇雪，正是庙会上帮她抓住小偷的好心侠士，心中对她有了好感。
江凌霜轻声说道：“我是尚书府的江凌霜，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她明白对方不想提及之前的事情，便顺水推舟地介绍自己。
郑娇雪微微睁大了眼睛，心中暗自惊讶。这位就是最近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江家新归来的二小姐。
她与江楚瑶显然不同，这或许解释了为何江楚瑶在过去的月余中对她百般诋毁。
“我叫郑娇雪，比你年长一岁，你可以叫我郑姐姐。”郑娇雪回答后，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江楚瑶，那勉强维持的柔弱形象让她忍不住轻笑。
“江楚瑶，你这样做戏给谁看？我对这种把戏可没兴趣，省点力气吧。”
江凌霜心里想着，看来郑娇雪和江楚瑶的关系确实不佳，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也证明女学里并非所有人都站在江楚瑶那边。
“郑小姐，请你不要太过分。”江楚瑶咬着下唇，脸色苍白，显得十分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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