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不小的风波
郑娇雪像是避开什么不洁之物一般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满是厌恶：“凌霜妹子，你看清楚了，我连她的边都没沾。”
然后她转向江凌霜，催促道：“快走吧，快要上课了。”
江楚瑶留在原地，手心紧握，心中的不甘几乎要溢出来。
郑娇雪出身显赫，是郑丞相和平阴郡主的孙女。
若不是她不喜欢结党营私，又对寻常女儿家的游戏毫无兴趣，她本可以轻易成为这批女学子的领袖。
这个看似超脱名利、随性的女孩却总是与江楚瑶对着干。起初，江楚瑶还想要讨好她，但最终事与愿违，导致如今的局面。
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江楚瑶，你怎么还站在门口不动？”
江楚瑶吓了一跳，迅速调整表情，转头微笑回应：“之柔郡主早安。”
祁之柔走到她身边，正好看到前面两道身影，一位穿着红衣，另一位则是青衣，正快速离去，“那是郑娇雪吗？她旁边的是谁？看起来不太眼熟，不是我们班上的同学吧？”
江楚瑶抬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羡慕：“那是我的妹妹江凌霜。真希望我们能像姐妹一样亲密无间，可惜……”她无奈的说道：“之柔，对不起，又让你见笑了。”
祁之柔想起了那天和长公主及太子的对话，顿时感到一阵气愤，“原来她是那个江凌霜，她怎么能来女学？又是通过你父母的关系塞进来的吧？这样的女子，怎能配得上和我们一起学习？”
江楚瑶摇摇头，语气中充满了自我贬低：“之柔，别这样，毕竟凌霜才是父亲母亲的亲生女儿，我不受重视也是理所当然。”
祁之柔更加愤怒，觉得江家人对待江凌霜未免太过宽容。
女学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入的地方，许多普通的贵族女子都无法通过入学考核，而她这样一个从未读书的绣娘，竟然能直接免试入学，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楚瑶本是姐姐，但见她一到学府，目光就急切地投向了郑娇雪，那模样仿佛巴结上了不得了的人物。
之柔郡主看在眼里，为楚瑶不平，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江凌霜去亲近郑娇雪又怎样？在女学里，祁之柔的身份最为尊贵，自然会站在江楚瑶这一边。
按照惯例，每半年一次的班级等级评定，会综合考量学子的家庭背景、个人修养和学业成绩。
祁之柔、江楚瑶和郑娇雪都在甲班，而江凌霜因为免试入学，即使出身尚书之女，也只能暂时进入丁班。
当郑娇雪看到江凌霜时，感觉两人十分投缘，便陪着她走向丁班，并好奇地问道：“你为何选择来女学？难道也想通过选秀成为皇亲国戚的诰命夫人吗？”
“郑姐姐这么认为？”江凌霜反问。
郑娇雪轻笑一声，说：“如果我学习四书五经和各种技能只是为了将来相夫教子，那还不如在家与姐妹们讨论头花和流行服饰，这样岂不是更轻松自在？”
话音刚落，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补充道：“玩笑而已。”
然而，江凌霜却认真地说：“其实，郑姐姐的想法正是我的心声。”
“自古以来，多少忠臣义士为了国家鞠躬尽瘁，他们的功绩被铭记于史册。现在我们的国家内外交困，即便我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但我愿意尽力为之奉献。”
郑娇雪愣住了，既惊讶又感到羞愧，“原来你有如此胸怀，是我误会了你，差点对你失礼，这都是我的错，请接受我的歉意。”
说着就要行礼，让江凌霜一时不知所措。
“说得好！”旁边灌木丛中走出一位身着月白色长袍的女子，她看起来不像学子，更像是位夫子。她的眼眸清澈如琉璃，举止优雅大方，显然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夫子。
“聂夫子好。”郑娇雪和江凌霜连忙行礼。
聂夫子赞赏地看着江凌霜，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学子，“你的话非同寻常，你是哪个班的？以前似乎没见过你。”
“我是丁班的新学子江凌霜，今日初次入学，感谢夫子不责怪我的直言。”
聂夫子明白了，她是长公主提到的江家新回来的女儿。
原本长公主打算让她直接进入甲班，但由于考试延期，为了避免引起其他学子的嫉妒，决定先安排她在丁班，等考试后根据成绩重新分班。
聂夫子对长公主的用心良苦感到佩服，而现在听到江凌霜的言辞，她也开始欣赏这个孩子：
“有这样的志向很好，虽然目前还没有女官制度，但只要你坚持争取权利，终有一天你的理想会实现。”
一番交谈耽误了些时间，等到江凌霜到达丁班书院时，夫子已经开始授课了。
“第一天上学就迟到了？快到你的座位上去。”
丁班的夫子卓老先生虽然年事已高，但声音依然洪亮有力，他那锐利的眼神扫过江凌霜，让人不敢直视。
不过，对于这位并非四岁的小小姐来说，卓老先生的威严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
她微笑着向夫子行礼，然后轻声告诉含冬在书院外与其他陪读的同学一起坐，随后走向角落里唯一空着的位置。
书院里已经坐着十几位年龄在四到十六岁之间的女学子，她们对新来的江凌霜投以好奇的目光。耳边传来窃窃私语：
“她是那个经常请假的江楚瑶的妹妹吧？她也敢来上学？”
“看起来不像是个傲慢的人，也许她真的很谦虚呢。”
“听说她在外面是做绣工的，不知拿惯了针线的手能否握好笔。”
卓老先生拍了拍讲台上的戒尺，清了清嗓子：“大家安静，这是你们的新同学江凌霜，请大家互相帮助，和睦相处。”
卓老先生以前在国子监工作，这里的课程对他来说并不复杂，学子们的心思也不全在学习上，所以教学任务相对轻松。
然而，一个月前发生的一件事连他也有所耳闻，甲班的尖子生江楚瑶被发现不是亲生的，而真正的女儿回来后对她进行了诸多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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