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一切顺利
她抢在孟姑姑前为长公主端茶倒水，进宫时还帮着安月整理裙摆。此刻，她正好奇地打量着皇后的宫殿，轻声惊叹道：
“二小姐，原来皇后的宫殿这般宏伟华丽啊！那是水晶花瓶吗？老天，这得多贵重啊！”
江凌霜看了她一眼，若不是今日还需绿珠帮忙，她断不会带她入宫。
“小声点。”
虽然绿珠有点吵闹，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沁嫣察觉到了江凌霜的心思，对这位过于积极的“伙伴”也感到不耐烦，几次三番用脚轻轻踩绿珠或是巧妙地把她挤到一边。
如果沁嫣看不出这些迹象，那她就是个笨蛋。
等今天一过，绿珠恐怕就难逃一劫了。
“江小姐，陛下和皇后娘娘请您进去……”
江凌霜起身跟随。
正殿里弥漫着沉香与梅花冰片交织的香气，令人感到清新舒畅。
“陛下、皇后娘娘，几位殿下，江小姐到了。”
随着小宫女的通报，珠帘被掀开，迎接江凌霜进入。
明亮的日光洒满房间，宫灯长明，窗边的矮榻上坐着两位身着华丽服饰的中年人，无疑便是皇帝和皇后。
而提到几位殿下，难道还有其他人在此？
江凌霜无暇细想，依照孟姑姑教她的礼仪，庄重地行了一礼。
“臣女江凌霜参见圣上、皇后娘娘，参见各位殿下——”
不远处，祁庭烨正站在鸟笼旁，手中握着几粒谷物逗弄着小鸟。
听到声音，他缓缓将目光移向那个熟悉的乌发少女。
自从上次诗会后，已有十余日未见，少女似乎又长高了些，面容更加清秀，双眸闪烁着光芒，体态轻盈。
“孩子，快过来。”
江凌霜抬头，看见不远处的太子祁庭烨正优雅地逗弄着一只小鸟，仿佛对屋内的一切漠不关心。他身旁坐着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小少年，大约十岁，呆呆地看着前方，慢慢咀嚼手中的糕点，他是皇后的另一子，七皇子安月的孪生兄弟。
此刻，江凌霜意识到自己意外遇见了帝后和三位皇子——这五位皇家最尊贵的人物。她偷偷看了一眼皇后，发现她的面容高贵而典雅，与安月、七皇子和太子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难怪孩子们都长得如此出众。
皇帝微微抬眼，淡淡地看了江凌霜一眼，显然还记得不久前因为找回女儿而赏赐给她父亲江允德的种种恩典。
皇后则热情地拉住江凌霜的手，仔细打量着她，脸上满是愉悦。“真是个漂亮的孩子，今年几岁啦？”皇后问起一些简单的问题，江凌霜一一作答。
安月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这一幕。
“我们找了安月这么久，几乎要放弃了……没想到她就在身边，幸好有你这样的好心人照顾她，让她没有受苦。”
皇后说到动情处，声音有些哽咽。
安月紧紧握住皇后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皇后这才继续说道。
“陛下和我准备了一些礼物，以表谢意。安月在外五年，京城里没什么朋友，只有你还愿意陪她。以后有机会，还请多来宫中陪伴她。”
一个小宫女递上了一个小匣子给江凌霜，里面装的可能是银票或地契。江凌霜恭敬地接受，并让随行的侍女沁嫣收下。
原本帝后并未计划见这位闺阁中的少女，毕竟她对国家并无特别贡献，只因收留了安月而被提及。但安月坚持要见自己的“恩人”，所以才有了这次见面的机会。
皇后心疼地望着小女儿，心中满是疑惑：
“那小小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你怎么就对她这么上心呢？她只是个二品官员的女儿，在京城也没什么名气，帮不了你什么忙。”
祁安月从皇后的怀抱中直起身子，认真地说：
“母后，难道只有能帮我忙的人才值得交朋友吗？基于利益的关系，迟早会因利益而破裂。我不想身边围绕的都是为了私利的人，我想要的是可以真心相待的朋友。”
皇后一愣，这个道理她当然明白。
她担心的是江家女在外生活多年，万一性格变得复杂了，怕安月被表象所迷惑。毕竟她们母女重逢不久，皇后不想伤害到安月，也不愿破坏好不容易修复的母女关系，所以只能委婉地提醒道：
“你和她相处不过一个月，真的确定她是可以信任的朋友吗？母后觉得你们保持普通朋友的关系就好，何必让我们为她大张旗鼓呢？”
在深宫里长大的公主，面对这样的问题可能会不知所措。但曾经那个娇柔的小公主，如今已经成长为一棵坚韧不拔的小树苗。
祁安月经历了五年的流浪生活，早已不是那个只知道练字辛苦、爱吃点心的小女孩。那些痛苦的经历，她没有告诉父母，因为她不想让他们难过。
五岁时被拐子掳走，头摔伤失忆，被迫做童养媳，多次逃跑被打，甚至吃老鼠求生，最终逃脱魔掌却发现无处可去，因为没有户籍，只能做丫鬟……
祁安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点点头说：“母后，人生至少要试一次真心相交吧。”
“如果江姐姐真的是虚伪之人，作为公主，我有足够手段应对。而且，亲身体验到的教训比任何教诲都来得深刻。”
皇后仿佛第一次真正了解自己的小女儿，眼睛逐渐睁大，眼中泛起了泪光。
片刻之后，她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安月，她的安月。
过去的日子像一团迷雾，她不愿去想，也不敢探问。曾经被温柔守护，不曾经历风雨的她，却因命运捉弄，尝遍了孤儿般的辛酸……
当她从皇后殿步出时，原本明媚的天空突然变得阴云密布。
雨似乎随时会倾盆而下，偏殿中的女眷们时不时抬头望着天空，心中揣测着天气的变化。
“凌霜，事情进展得如何？一切顺利吗？”
长公主亲切地牵起她的手，邀请她坐在身旁，轻声询问。
“陛下和娘娘都待我极好，我得到这样的恩赐实在感到不安，感觉自己不过是运气稍好，侥幸救了安月公主。”
她的谦逊让长公主更加怜爱。
运气？但若没有这份善良的心肠，再好的运气也不过是徒劳无功，就像江楚瑶那样，最终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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