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焦虑不安
“这位小姐，你有着许多优点，何必如此贬低自己！”
旁边的一位贵妇人早就想打听这位小姐的身份，此刻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长公主看向说话的人，原来是汝宁王世子夫人郭氏。郭氏面带福相，总是带着温暖的笑容，是京城中公认的幸福之人。
听到这样的话，她对江凌霜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感谢夫人的夸奖。”
虽然江凌霜不认识这位夫人，但见其面容友善，也回以甜美的微笑。
“哎呀，这是哪家的小小姐，真是既令人同情又讨人喜欢，难怪长公主如此疼爱你，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以为你是长公主认下的女儿呢！”
这句话本是随口恭维，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长公主心中不禁萌生了认凌霜为义女的想法。
就在这时，江夫人陪着脸上挂着勉强笑容的江楚瑶走了进来。
她们走向高坐的长公主行礼，一眼便看见了长公主身边甜甜笑着的江凌霜。
在长公主面前，江凌霜你怎么能这么不懂规矩呢？还不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江夫人低声责备了一句。
这句话立刻吸引了殿内众人的目光。
郭氏原本正好奇地询问江凌霜的身份，此刻脸上的笑意也凝固了。
她现在知道，眼前这位就是江家新找回的女儿，虽然关于她的传闻不太好，但显然长公主对她青眼有加，这足以证明她的价值。
江凌霜收敛起笑容，转身面对着殿中的这对母女：母亲一脸严肃，而妹妹楚瑶则低垂着头，想要不引人注目。
“母亲，大姐姐。”
江凌霜温柔地问候，并尝试去搀扶江夫人的手臂，却因后者一个轻拂被拒绝了。
江夫人带着楚瑶向长公主行礼，而长公主似乎刚从茶香中回过神来，迟缓地邀请她们起身入座。
殿内的其他人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场无声的较量，心照不宣地交换着眼色，猜测着事态的发展。
江夫人和楚瑶松了一口气，随着宫女指引走向座位。长时间保持行礼姿势让她们感到不适，而更难受的是承受来自他人的审视。
江夫人觉得这一切尴尬都是因为江凌霜，她怀疑这个曾经的绣娘向长公主说了江家不少坏话，才赢得了长公主特别的关注。
江楚瑶心里明白，今天进宫必定不会轻松，尤其是面对长公主时。
正当她忐忑不安之时，长公主的声音再次响起：
“江大小姐，你今天的衣裳很特别呢，这应该是流光锦吧？”
江凌霜静静地坐在母亲江夫人身旁，听到话音后，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
这一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长公主的眼睛。
长公主心中暗自思忖，早上凌霜还说要留着流光锦等到及笄之礼时再穿，怎么可能轻易转赠给江楚瑶？
显然有人擅自做主，调包了布料。
江楚瑶愣住了，她身上的这件衣裳竟是用那传说中的流光锦做的？
这可是每年产量极少、珍贵无比的布料，只有皇室成员或受宠的贵族才能享用。
昨日母亲送来这件衣服时，只说是隆兴布庄最出色的绣娘缝制的，为的就是让她在今日的宫宴上光彩照人，但从未提及这布料就是流光锦。
一种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
“回禀长公主，臣女并不知道这件衣服是用流光锦制成的……”
江夫人见状，连忙打断：
“长公主，这正是您前几天赏赐给凌霜的布料，她已经孝敬给我了。考虑到楚瑶还没有合适的衣服入宫，我担心她穿得太朴素会不合规矩，所以才私自做主……”
江凌霜听了这话，心中的苦涩愈发浓重，但她表面上依旧保持平静。
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她终于开口：
“长公主，母亲所言属实，那是臣女孝敬给母亲的；对于长公主的赏赐，臣女万分感激。然而，母亲的养育之恩，臣女当竭尽全力报答。流光锦如此珍贵，理应献给母亲。”
殿内一片寂静。
原本众人还想看这场面热闹，此刻却有些动容。有几位心地善良的人立刻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不由得感到惋惜。
谁家少女不爱美呢？而且，哪位母亲会不把适合年轻女孩的布料留给自己的女儿？
很明显，江夫人偏爱养女，先拿走了本应属于凌霜的东西，又没跟正主打招呼，导致了这样的误会。
长公主轻叹了一口气，自从驸马去世后，她很少感到这样疲惫。
她想在所有人面前支持凌霜，却发现一个“孝”字让她的所有努力都显得无力。
为了不让亲生母亲难堪，凌霜显然做出了极大的牺牲。
江夫人啊，你有这么好的女儿却不珍惜，反而对那个使手段的养女百般迁就，真是昏了头。
“既然如此，本宫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衣服已经做好，就让大小姐穿着吧。”
说完，长公主便由孟姑姑扶着离开了，显得非常疲倦。
江楚瑶坐在那里，心中寒意。
原来这件流光锦真的是长公主送给江凌霜的那一匹。那天所有的赏赐都被红绸遮盖，而她也从未见过这种稀有的布料，难怪她认不出来。
她觉得刚才在宫门口看到江凌霜对她微笑并非幻觉，那种突然涌上心头的不安与想逃离此地的感觉也是有原因的。
周围人投来的目光越来越大胆，带着明显的恶意。
江楚瑶站在这些视线的焦点处，紧张得几乎要将手中的手帕扯破。
这一切，肯定都是江凌霜精心策划的！
原本热闹的偏殿因这突如其来的氛围变得沉寂，大家的交谈声渐渐低了下来。
随着宴会时间的临近，绿珠的心情愈发焦虑不安。
江凌霜似乎对绿珠的异样视而不见，只是瞥了一眼殿外的天空，轻声说：
“沁嫣，陪我出去走走吧，这里太闷了。”
沁嫣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绿珠见自己未被邀请，小心翼翼地问道：“二小姐，我也一起去吧？”
江凌霜婉拒道：“不必了，你留在这里吧，我很快就回来。”
不给绿珠参与的机会，这场戏就无法继续。沁嫣陪着江凌霜步入了御花园。
此时的花园里百花争艳，美不胜收。江凌霜本打算随便走走便回，但美景让她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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