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据说在上古时候,六界祸乱不绝,人间更是苦不堪言。
所有的灵魂都在遭遇地狱般的痛苦,他们都需要被解救。
可是,不可能。
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因为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活着的人是自私的,死去的人更是。没有人不会惧怕死亡,没有人不会惧怕失去。
有谁会愿意呢?
“如果我可以呢?”不知是从哪里传出的声音,那里藏着悲痛。
他在可怜着谁呢?可能是天下苍生,因为说出这句话的主人是一位神仙。
神仙的责任就在这里。
所有人都知道。
“难道你要违背规则吗?”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你要救的,不是生命,而是灵魂,那是比生命更加永久的存在,而一个灵魂的湮灭,是不会改变的事实。又更何况不是一个。”
不是一个,是两个,三个,或是更多,数不清的。
“那要是我一定会做呢?”这样的语气之中,永远流露出坚定。
“你会付出十分惨痛的代价。”旁人说道。
连救人一命都做不到,又何况是那虚无的灵魂呢?
所以就要放弃吗?
他的心里不甘。
他见过人间繁荣之处,也见过不堪之处,但他仍然觉得,那样的事物不该消失。所以他的心里会是难以接受与决择。难道这场浩劫就是必须的吗?
不是!永远不是!
所有的劫数都有因果,若将这一场又一场的劫数喻为一场人生,那么这些,仅仅占着几个瞬间。
如果可以,他可以成为结束这一切的果。
神的心里总是装着苍生。
再后来,据说那位仙人祭出自己的灵魂,同他的元神一起,炼造出了一块玉,名曰:祈魂。
愿天下的灵魂都有归所,祈佑苍生永久安康。
回忆就这样戛然而止,至今为止,人们都不知道这位仙人的名讳,甚至是连他的身份都不曾知道。但那块祈魂玉的存在证明了那位仙人出现的痕迹,也承认了他的所做所为。
真正的英雄会永远存在与人们心间,那里是那些灵魂的栖息地,换了另一种方式。
灵魂是比生命更加永久的存在,它永远不会湮灭。
眼看着常湘的灵魂被一点点地吸进了祈魂玉中,而她的元神也随之破碎,这些化为齑粉,逐渐消失在了月光之下。
在月亮重新被黑云遮住的时候,常湘的身子也随之软软的摊下,头也跟着歪向了一边,眼里空洞的,毫无生命。
自此之后,世上再也没有常湘。
盛沂充满血丝的眼球忽的落下了泪水,带着疯狂的笑。
若是还有下辈子,是不是会更加轻松一些?但是没关系了,这一世也一样可以。
盛沂的肩膀开抖动,嘴里发出低笑声,但在下一秒,笑容逐渐僵硬在了脸上,脸色一愣,迫使自己转过头去。
周围不知是什么围满了人,那位名为子期的男人站在中间,眼里又是惊愕又是惶恐。
人们的嘴里喃喃不清。
“妖怪!”
“有妖怪!”
“妖怪杀人了!”
“快跑!快跑啊!”
数不清的话突然可以聚成完整,人群就这样一哄而散,四散得往旁边跑去,边跑边哭,眼泪在半空中悬着飞,满脸上,除了害怕,便再也没有了什么。
这是人的丑相。
但除了一个人,他没跑,但他也害怕,他出卖了自己。
“为什么要这样做?”子期问,他强迫着自己让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稳定,但是怎么可能呢?
情绪在有的时候是不可能被藏好的。
“我恨她,”盛沂脸上仍然有着笑容,她在人间走了这么久,只学会了笑,现在,却突然间不会了,“我也恨你。”她的声音颤抖,她对着爱了几百年的男人,第一次这样说。
盛沂慢慢地往子期的方向走,每走一步,身上的纹路就愈加清晰,那副身体像是要碎裂一样,每一条缝隙里都会透出光,镶在上面的,是汹涌的妖魔气。
祈魂玉被收回了腰间,就像是一快普通的玉一样,它只不过是这里发生的一切的旁观者。但它的色泽又忽的黯淡了一下,像是在感叹它的曾经,像是在拒绝。
这块玉应是没有神识的,所以它不懂。
那柄桃木剑猛然从常湘的腹中拔出,又一寸一寸地刺入了子期的胸膛,和上一世一样……
“为什么你总是让我失望……”这话轻的像是呓语,一时间竟然不知是在对谁而说。
“哐当”
桃木剑砸到了地上,看不清那人的神色。只见她飘然而神,纵身一入空中,下一秒,无数银丝骤的从四面八方射去,一个又一个,那些人倒在了离城门最近的地方,又由此延伸,只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离开这一座城。
方才落下杀手的,是一根细长的银针!
倏地,周围场景一静,只是空中的月亮骤然消失不见,全然变成了漆黑的夜色,那些人倒在地上,成了腐烂的尸体。
再一恍然。
“子期不见了!”苏离蓦地望向地上的一滩血迹,诧异地说道。
子期不见了,地上却依然有着残破的水芙蓉花瓣,虽然只是一星半点。
“在墓地!”
“在墓地。”
两人同时说道。
四百年前的芙蓉镇。
一道身影在树影婆娑而落下的叶子上点了又点,身轻似燕,但这道身影上却带了一抹艳丽的红色,与周围的景色格格不入。
苏离的眉间轻蹙,进而无法完全舒展,但脸上淡淡的神情却俨然看不出一丝丝的凌乱与慌张,就连仅有的一点烦闷也随着疑虑消散。
现在她的心里萦绕着一句话:芙蓉镇怎么会出事?
为什么这样想呢?
因为不应该。
因为盛沂在那里。一个有着七百快八百年修为的妖狐,不会在这样的一座小镇失手。
但,苏离在得知消息的第一刻就联系了盛沂,出乎意料地没有联系上。
因为苏离用的是密符,按理来说,盛沂不会看不到。
所以这也恰好说明,情况很遭。
苏离心里一紧,突然一股怪异的感觉流向了心头,让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那时的苏离正好五百岁,若是说不是,或许是差着几个月的时间,她的生辰才会到来,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五百岁。
五百岁?
这一去,又不知是何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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