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登船
自绑定了系统，时间已经过了五天。
这几日江宇航哪都不去，就连平日最想去的赶海都提不起兴趣，一心一意的研究手里的系统。
今天江家的人出海的出海，赶海的赶海，玩的跑出去找小伙伴们玩，搞菜园子的搞菜园子，带娃串门的串门，热热闹闹的院子安静下来！
家里只剩下江宇航和阿姆俩人。
年纪大身体虚弱的阿姆坐在屋檐下搓麻绳。
木屋旁，太阳晒不到的地方。
拒绝了姐姐们带他去赶海的提议的江宇航小小的身子猫在地上，正专心的盯着木盆里装的沙子，其实是投影到沙子上的系统屏幕。
他时不时用手不时点点画画黄沙，其实是在点击屏幕和翻页，系统屏幕只有他一人可见，所以每当他点点画画的时候，旁人只是以为他是在玩沙。
老吴氏手里搓着麻绳，感觉身体有些吃不消，她只能停下来休息一会。
只见她把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唯一的孙子身上，慈爱之情溢于言表，同时心里也满怀愧疚。
乖巧懂事的孙子都六岁了，原本打算存些钱送他去跟村长家的李童生学一两年，识几个大字，将来也能多个出路，不必像父辈们早出晚归出海冒险！
结果好容易存下来的钱都花在她这个老太婆身上。
五年前，老吴氏生了一场大病，几乎掏空了家底。
回想起，到底是因为年轻时候累狠了，当年夫妻俩无人帮衬，长子能帮带弟弟后，两口子长年出海，吹海风泡海水，年纪大了以后，一场大病身体就垮了。
这两年也是年年都会生一场病，吃药吃得把家里好不容易存起来的一点钱耗得一干二净。
起初老吴氏不肯看医吃药，想把钱存着给乖孙以后长大了娶媳妇。
老伴不肯，砸锅卖铁也要给她瞧病，跟她说如果她不肯看病，她死后他就跟她一起走！
老吴氏当时听得又怕又感动，搂着老伴哭得不能自已，到底是自己没嫁错人，这么多年苦没白吃。
然后她也怕，老伴向来一个唾沫一个钉，她怕自己一闭眼，老头子也跟她走了，到时候谁来维持住这个家，护着她的乖孙孙！
每当她病得躺在床上起不来，夜里头老伴总守着他，偷偷对她说，说他们江家对不起她，他更对不起她，娶她的时候跟她娘家人保证过，让她跟着他过好日子，却没想到跟着他害苦了她一辈子。
老吴氏看着老了的老伴，皱纹早已爬满了他的脸，当年那个浓眉大眼的帅小伙，如今已经变成了满脸皱纹的老头子。
她也从一个备受家人宠爱的渔家少女，变成了满头白发，百病缠身的渔家老太太！
他从未跟她红过脸，体贴她，关心孩子，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家里大事小事都会问过她才拿主意。
跟她一起长大的姐妹们相比，她幸福太多了，哪怕家里没有钱，几个儿子没生出第二个孙子，她都不后悔。
但也不是没有恨的，她恨汤氏，她死去的婆婆，那个狠毒的老寡妇！
她的婆婆汤氏，出自东望郡汤氏一族。
东望郡汤氏，龙水国东部沿海渔村出名的海巫世家。
汤氏出身并非嫡系一脉，而是传了不知多少代的偏房支脉，家境并不好！
但到底是汤氏血脉，哪怕是支脉，还是学了几样海巫的本领。
只不过那汤氏，救人的本领没学会，却把害人的本事学成了。
最可恨的是，这个狠毒的女人，把害人的本事用在自己的后代上！
因为她豁出命的诅咒，江家才变成这个样，又穷又病，子嗣不顺！
算命的说乖孙是江家最有福气的人，只是未出生前会有一场灾难，度过了就一辈子顺利。
当初三媳妇怀着的时候，家里都不让她干重活，就是这样都差点出事！
“阿姆，阿姆！”
孩童清脆的声音把她从往事中唤醒。
老吴氏回过神，慈爱的目光落在不知何时跑到她跟前的孙子身上。
看着孙子白嫩可爱的小脸，水灵灵、大大的眼睛，宠爱之情溢于言表。
“乖宝，是不是饿了？阿姆给你蒸鸡蛋羹。”
“不是。”江宇航摇头。
他知道那几只鸡鸭可是家里值钱的宝贝，生的鸡蛋鸭蛋除了偶尔会给江宇航开小灶蒸个蛋吃，其他存下的鸡蛋鸭蛋每十天都会拿去码头换成铜钱买些补药回来给老吴氏补身子。
“那是怎么了？”老吴氏耐心的问。
“我想学游泳！”
“为什么想学游泳？”老吴氏意外。
江宇航早已找好借口，只见他语气低落的说道：“因为也是狗蛋六岁，都会游泳了，就我一个人不会，小伙伴们都笑话我。”
这话倒没说错，大家一起玩水，就他不会水待在岸上，自然被笑话了。
研究了几天系统，江宇航搞清楚系统的基本功能和他能通过系统获得的东西。
不过摆在他面前的第一关是他如何上船？再有就是，学会游泳！他前世会游泳，这辈子却没下过水。
说来不可思议，他一个渔家穷人家的娃，居然没下过水！！！
其他渔家孩子多数三岁就有哥哥姐姐们带着下水摸鱼了。
“阿姆，好不好嘛？”他知道阿姆最疼他，赶紧搂住阿姆的手冲阿姆撒娇卖萌！
老吴氏果然经不住江宇航撒娇撒娇，点头同意他的请求。
“你想学，就学吧！”
她笑着伸出手，摸了下孙子的脑袋。
江宇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当即开心的亲了一下阿姆，接着跑回去蹲着继续研究系统。
怀里空荡荡的老吴氏这才想起一件事情，她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她放开手头的搓了一半的麻绳，起身慢吞吞的走回屋子里。
坐在窗前，老吴氏呆呆的瞧着窗外，想起前些日子，老伴跟她谈的事情。
他说孙子都六岁了，也该去学游泳了，等以后长大一点就可以跟着家里的长辈出海！
她当时哭了，怪自己的身子不争气，把准备给孙子读书的钱花没了。
她的乖孙，本该坐在干净明亮的学堂跟夫子学习字读书，如今却要学下水，以后还要跟着父辈出海，一辈子在海上漂泊！
老头子缺说，这就是他的宿命，生在渔家，长在渔家，哪怕他是家里唯一的独苗，他长大以后也要接过父辈手里的渔船，出海谋生，如果要怪，只能怪他命不好，投错了胎！
江宇航跑开的时候一心想着系统，并没有发现阿姆的表情变化。
他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规划早已经一波三折，被阿祖拍板决定了，当然他要是知道阿姆原本打算送他去读书，估计要哭瞎。
学渣一枚表示，这里的启蒙书比华国古代三字经还难上几十倍，让他去读书可不就是去听天书啊！
他宁愿出海打渔，有远航系统傍身，在海上他只会如有神助！
跟听夫子念听不懂的经，考着比公务员还难的试，大海里的大型珍贵海鱼，无数的传奇宝藏，它不香吗？
呃，认字还是要认的，等以后家里有钱了，就单独请个夫子回来教，不仅他，家里的姐姐妹妹们都可以学一学嘛！
学渣江宇航表示，读书认字还行，考科举求放过！！
考科举这么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他未出生的儿子吧。
江宇航没出生的儿子并不知道，他爹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想好怎么坑他了，气哭tt！
傍晚的时候，江老头带着家里其他人出海归来，江家有两艘木船，家里几个男人打渔技术都不差，就是这些年运气一直都不好，打的鱼没别人多，收入自然就少。
也可以说他们家的收入一直是村里垫底的，每每好不容易存了点钱，又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情，把这点钱耗干净！
这天卖完鱼获，江老头拿回来七十文钱。
江家的钱向来在老吴氏手中，今天同样的，晚饭过后，一家人简单清洗一下就回房间睡下。
大晚上的点灯费油，只有主屋西间还亮着油灯。
江老头小心翼翼的把兜里的钱袋子交到老伴手里。
老吴氏数清后，小心的放到钱匣子里头锁起来。
这才跟老伴嘀咕白天的事。
“今日乖孙跟我说想学游泳！”
“真的？”江老头听了，目光扫过已经躺在床上睡着的孙子，十分高兴道，“不愧是老江家的种，才六岁就知道要接过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
江老头对孙子以后是读书还是打渔这事看得开，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
老吴氏却并不高兴，一脸哀怨。
乐呵的江老头看到老伴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她又开始自责，赶紧拉着她继续开导。
“你就别想太多，你想让他读书，都还不知道他是不是这块料！说不定我孙子打渔都比读书强！”
只想安慰一下老伴的江老头并不知道自己会一语成谶！
接下来几天，江家男人出海回来后，趁着天未黑，就会带上小萝卜头江宇航，几大一小来到离家几百米的一处水坑里学习游泳。
大水坑地势较高于海平面，只有大潮才会有水填进来，平日里只有一米五左右的深度，适合学游泳。
江宇航不是真的不会游泳，前世他就会漂亮的蛙泳蝶泳，刚开始下水他假装扑腾扑腾几下，然后在阿祖阿爹们紧张担忧的目光下，呛一口水沉了下去，被阿爹托起后继续扑腾。
然后第二天，他就能游出几米，姿势不怎么好看。
又过了两天，他已经游得像模像样的，还学会了潜水，从水里摸到几颗海螺！
其实有系统存在，江宇航就是掉进水里泡半天都不会淹死，第一天假装不会游沉下去是为了让家人不起疑心！
不过两三天就学会游泳，这般天赋还是把家里人惊得不行，就算是海边出生的孩子，除了天赋异禀的一下水就能刨，其他都要学四五天，笨点的也要学习七八天半个月。
长辈们乐开了花，觉得自家孙子（儿子/侄子）很厉害，在外头更是吹嘘一番，自家孙子（儿子/侄子）才学两天就能游了，四五天都能潜水摸鱼！
半个月把游泳和在水里摸鱼练得跟游了几年的大孩子一般，才六岁的江宇航在渔村里出名了。
有真心夸赞的，说他不愧是江家的孩子，以后打渔的天赋说不定跟家里长辈一样厉害！
也有那种红眼病说酸话的，什么什么学得快有什么用，还不是跟别人一样要出海打渔等等！这种人自然没人理会！
之后江宇航跟着小伙伴们下海玩水，家里也没再阻止，只强调一定要有姐姐在一旁看着才行！
外人的看法江宇航可不在乎，他只在乎能不能出海！
结果显而易见，因为他还太小，才六岁，全家人都不同意他跟着出海，想出海还要再等两三年！
得知还等两三年，江宇航简直欲哭无泪，真等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每天都在想着自己该怎么混上渔船！
他在水里怎么扑腾，系统里程数都不会增加一米。只有出海系统才能补充能量，他也可以通过航行的里数获得金钱。
好在没多久，出海的机会来了！
这里的海洋跟前世沿海一样，初一十五有大潮！
初一这天，长湾村家家户户都出动了。
他们没有出海打渔，而是去一个叫内海岛的海岛赶海！
内海岛形状特别，东北边看着就是座普通小岛，翻过去的时候，就会看到一个高出海平面的大海湖，海湖东南方向有个几米宽的泄水口，每当大潮来时，海水把大量海鱼海货带进湖泊，海水退走后，大部分鱼群和海货来不及跟海水退走，会留在湖泊里。
这里自百年前被祖先们发现后，一直是长湾村和附近两个渔村初一十五共同赶海的地方。
这里不用像在大海里找鱼一样需要往深海撒网，只要占了一片几米深的水域，一网下去就能捕到鱼，时间过去，水越来越少，鱼儿无处可藏，有些海鱼甚至搁浅在沙滩上，弯腰就能捡！
通过这几天坚持不懈的撒娇卖萌，终于把家里长辈们磨松口，同意带他去内海岛赶海！
初一这天，除了体弱的阿姆和年纪太小的九娘十娘和十一娘十二娘，还有留下照顾几个女娃们的二伯母留在家里，江家所有人都出动了！
第一次登船，江宇航老实坐在木船头，吹着咸咸的海风，看着外面广阔无垠的大海，心里有那么点小雀跃。
当小木船划出一里时，只有江宇航能看到的透明屏幕上，里面的内容发生了变化。
主要变化在以下几处:
远航值从0变成1，可兑换铜板那里灰色兑换键变成了绿色兑换键。
远航称号从无成菜鸟远航者，远航范围从未解锁变成沧州海西北沿岸。
远航里程从0变成1里，包裹里的新手礼包后面的兑换键由灰色变成绿色。
他偷偷把新手礼包点开，获取了初级水下呼吸药剂10个，一张小型渔网，一支鱼竿，一包初级鱼饵。
东西全部放在包裹里，目前没有机会拿出来。
他又把1里航值兑换成铜板，手里凭空出现一个铜板，冰凉的触感让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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