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闯祸
渔船顺着风向朝东南方向快速划动，二十多里的水路不到两个时辰就走完了。
与江家众人一同到达的有不少渔民，有本村的也有临村的，也是一家老小全部出动。
下船后把船停靠好以后，一群人火急火燎的翻过小海岛，赶往自己看中的捕鱼点。
有的人来得晚了，看好的地方已经有人占据，他们只能从新找地方。
江家老少挎着篮子拿着木桶，背着渔网，熟练的往一个方向走。
被姐姐们拉着小手的江宇航走着走着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停下来，指着不远处的水面问。
“二姐，我们为什么不在那里打渔呀？”
其实一路走过来他们已经错过好几处捕鱼的好地方了，不知为何，江家众人并没有停下脚步。
“那些地方不适合咱们。”江二娘停下来，笑容勉强的对弟弟说了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江家其他人已经跟她俩拉开好几步距离，江二娘赶紧拉着弟弟的手跟上。
江宇航一脸懵逼的被二姐拉着走，他搞不明白，明明他看到的那几个地方有鱼相继跳出水面，个头可不小，一网下去肯定能抓很多！这种地方不适合捕鱼什么地方适合？
带着一肚子疑问，众人走了一柱香的时间，来到海湖边缘，江家众人停下脚步，居然是这里！！！他看到了姐姐嘴里适合他们捕鱼的地方，这里可以说是最差劲的地方了。
到达目的地，江家几个女孩子拿着竹篮，分散着开始在石头缝里寻找躲藏的鱼虾贝壳海螺。
才六岁的江宇航，江家其他人压根就没指望他能干活，只要乖乖听话在一旁看着就好。
江宇航倒没捣乱，他虽然有疑惑，可也看到家里人在忙没空理自己，而且他今天出海的目的已经达到，包裹里装着兑换出来的二十四个铜板，因为没有借口解释钱的出路，他只能把兑换出来的铜板放进包裹里，占了一个小空格！
小胳膊小腿的江宇航老老实实跟大伯娘和阿娘身边，身旁放着装鱼的木桶，三人就在岸上看家里的几个成年男人下水抓鱼。
看着这片浅浅的水域，没抓过屋的江宇航都知道这里的鱼明显不会有中间那些地方多！
他搞不懂家里的为何会放弃好的地段而选择这片几乎没有人来的地方。
此时江老头已经带着三个儿子开始放网，今天他们使用的是几十米长的围网，必须由一人带着渔网的一头游到对面岸边，水中有两人把鱼网托出水面，准备好之后，开始两边收网，鱼网越拉越短，围住的范围变小，鱼群被网拦着游向岸边！
当鱼群活动区域减小到只有二十米大小，围网边，十来条重达七八斤的海鱼像打了鸡血一样纵身一跃一米高，然后啪的一声落到围网包围圈外的水里！
围网范围继续变小，跳出围网的鱼越来越多，个头也越小！
忙活了一圈的几人把渔网拉上岸，渔网中只有数十条一两斤左右的小鱼，收网的过程中，起码有四分之三的鱼跳网逃掉了。
这收获也太差劲了吧！江宇航在旁边看得偷偷咂舌。
而另一边，江家众人仿佛习惯了这一幕，不受影响。
渔网被拖到岸上，早已等候多时的大伯娘和阿娘手脚麻利的把网里的鱼取出来，放进专门装鱼的大木桶中！
接着他们又下第二网、第三网！
每一网的收获都少得惊人，连附近那家渔民收获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看着一条条大鱼灵活的一跃一米高，跳出江家围网包围圈，快速游远，然后开始放慢速度悠哉悠哉的游荡，被隔壁的渔民用渔网网住，轻微挣扎几下就被拖上岸！
江宇航看得瞪大眼睛，这他么也太邪门了吧！怎么鱼儿在他们家渔网里精得跟个鬼似的，跳水越狱挺嗨皮，到了隔壁别人家的地盘却像个傻子一样一头扎进网子里，轻微挣扎几下就被拖上岸！
江家众人早已习惯这画面，他们不是没去过鱼多的地方下网，结果更惨，一网撒下去拉上岸后，网里只有三五条几斤重的海鱼，逃往两边的海鱼反到便宜了隔壁。
摸索了好几年，江家众人发现还是在海湖边缘的时候收获最好，一天下来，好的时候能有三百多斤，差的时候也有两百来斤。
按照目前最低价格三文钱一斤，卖完鱼交完鱼税和其他开支，还能剩下两三百个大子。
虽然跟其他渔民五六百斤的收获是比不了，可也好过漫无目的在海上撒网，一天就打上来几十上百斤海鱼强！
日头逐渐偏西，水位下降不少，越来越多的地方露出来，一些来不及逃走的小鱼小虾在一个个小水坑里躲藏起来。
不用下网抓鱼的其他渔民纷纷提着篮子摸水坑，运气好偶尔会摸到一两斤重的海鱼，大多数时候是半个巴掌大的小海鱼。
江家除了下水的几人，其他人都提着篮子加入进去。
一篮一篮的小鱼，一桶一桶的大鱼被渔民送回自家渔船放置好，提着空出来的篮子和木桶继续回到海湖。
在喜笑颜开的丰收里，日头接近黄昏，渔民在天黑之前纷纷带着今天的鱼获回到渔船上。
丰收总是喜悦的，哪怕这两天鱼贩子会因为鱼获大丰收而压低鱼价。
可再低也不会低于两文钱一斤。
今天收获的数量足也以弥补价格带来的损失！还不必划着小船出海冒险！
江家几个小姑娘捡到挺多海螺贝类，海菜也塞满了整个篮子。
一斤以上能卖出钱的海鱼没捡到多少，靠边缘的地方海水退后，海鱼第一时间就跟着海水退走，只有一些鱼因为钻到石头缝的被留下。
这些也不容易抓到，海湖边缘的石头都是几百斤上千斤的块头，成年男人都不一定搬得动，几个小姑娘哪里翘得开。
海水退去，她们光顾的水坑基本都是些小鱼虾。
江家众人早已习惯了，也不指望她们抓鱼挣钱，捡些小鱼小虾海螺贝类回去晒干，冬日里添上杂粮煮成海鱼海菜粥就行了！
江家一家子十几口人都上了家里的两条木船，日头约摸还有一个时辰就会落入海平面之下，到时候海里一片漆黑。
渔民长年在海上打渔，他们能通过风向，天上的星辰判断回家的路。
除了倒霉遇上大风大浪船被掀翻，或者不小心把船撞破沉入海里，多数时候出海的渔民都会平安到家。
江家两条木船一前一后相距十米，稍大些的木船上载着，七人。
分别是江老头、二伯、母亲、江宇航自己，和二姐、六姐、七姐。
后面船上载着大伯、大伯母、江宇航父亲、以及剩下的三个姐姐！
算上今天的鱼获，也是满载而归了！
天色慢慢暗下来，晚上这餐饭是在船上吃的，食物是准备好的干粮饼子。
按照回程的速度，他们约摸戌时能到家，那时已经是深夜，想回家吃口热乎的饭菜估计是不成。
吃过晚饭，江宇航跟阿娘说想看阿祖二伯他们划船。
小吴氏想想同意了，把他送到船尾，让公公和二伯子看着。
江宇航乖巧的把阿娘目送走后，挤到阿祖和二伯中间。
“乖宝，怎么不跟你娘在里头休息一下？”江老头划着船桨，被孙子挤到不仅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
“不想睡，想看划桨。”
江宇航前世坐的都是电动的，看着船桨一下接一下的划开水，感觉挺有意思！
“乖宝，要不要试试划一下？”二伯江大波嬉皮笑脸的冲他挤眉弄眼。
“好啊！”江宇航眼睛一亮，他还真没有尝试过划桨呢！
“胡闹！”江老头一听，一拳头敲在老二脑门上！
“哎哟！爹你干嘛打我？”江大波脑瓜子挨了一下，疼的哇哇叫起来。
“哼，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乖宝才六岁，他划的动船桨吗？”江老头不客气的怼儿子。
江大波一听，然后一想，嚯，也对哟！他怎么忘了这茬，单单船桨都有好几斤，划水时更要使大力气，乖宝现在小胳膊小腿的，肯定不成！
这么想着，江大波赶紧用哄孩子的语气对江宇航道:“乖宝啊，你现在还太小，等你长大些，二伯再带你出海划桨玩好不好？”
“好！”江宇航点点头，他也想起自己如今小胳膊小腿，要力气没力气的，估计也划不了！
“乖宝真乖！”江大波笑着空出手摸一下侄子的脑袋。
然后变戏法一样从兜里拿出一颗糖，塞进侄子嘴里！
“好甜，谢谢二伯！”猛的吃到一颗糖，嘴里甜滋滋的，江宇航乖巧的跟二伯道谢。
“不用谢，你喜欢吃就好！”江大波笑呵呵的，侄子乖巧又礼貌，一看就是个孝顺的，他这么多年都没有生出个儿子，早已把侄子当成儿子一样疼爱。
吃完糖，江宇航偷空唤出系统，看了看里面的信息，发现回程的路途并没有算在远航里程里头，远航里程还是可怜的24里，小算盘还没打就破了！
包裹里鱼获变成204条。
往回看，他看到等级那里出现了变化，等级从0级变成1级，后面跟着一个绿色的[抽奖一次]按键。
他不清楚渔船走多少里他才升一级，却知道不会超过24里！
之后他小心的避开阿祖和二伯的目光，点了一下抽奖按键。
然后系统屏幕上显示:【恭喜抽中尼克的渔网！】
备注:捕鱼大师尼克制作的神奇渔网，能网住一百米范围内所有超过三斤重的海鱼！（可附在普通渔网上使用，使用次数不限！）
江宇航看得眼睛亮起来，这渔网看起来很牛x的样子！他心痒痒想试一下！
难得出海，下次出海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到底没忍住，想看看系统抽出来的渔网是什么效果！
他悄悄的挪到渔网边，趁阿祖跟二伯不注意，把尼克的渔网附在这张渔网上，然后假装不懂事，把渔网丢下水。
“哎哟！”江大波目光时不时落在侄子身上，这不一抬眼猛的看见侄子抱着渔网往海里丢，吓得他立马丢开船桨扑过来。
渔网下水后哗啦啦的一下子就没了踪迹，抓住渔网顶端绳子的江宇航个头太小，受不住力，差点被拉出木船，幸好江大波动作快，一手抓住侄子，一手抓住绳子！
好玄没出事！江大波吓得赶紧把手里的侄子塞到赶过来的他爹手里，然后开始尝试把渔网拉起来。
同样吓得惊魂失魄的还有江宇航，他也没想到，要不是二伯动作快，他就要被渔网拖下去了！湿了水的渔网居然重了两倍不止，他不知道啊！
同样被吓到的还有江老头，他听到声音转过头刚好看到孙子被渔网拖着扑往船边一幕，心脏差点停了！
缓过神他赶紧丢开船桨，几步跑过来就接到老二塞过来的孙子！
江老头想起就怕，一抬手就啪啪啪的打在差点闯祸了孙子屁股上！
“啪啪啪！”
懵圈的娃感受到屁股火辣辣的疼，回过神发现阿祖满脸怒火的样子，知道自己闯祸了，闷不吭声，被打了也不哭。
“咋了这是？”船舱里听到动静的其他人纷纷跑出来，看到阿祖（公公）在打弟弟（儿子），赶紧询问怎么回事！
“这孩子太胡闹了，刚才把渔网丢出去，差点就被拖飞出去！”
“啊！”
小吴氏猛的听到公公的话，听到儿子差点就出事，腿都吓软了！
后面的船此时也划到木船旁边，看到一群人聚集在船尾，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两个大男人放开手里的船桨跳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呜！”小吴氏一听到丈夫的声音，心里的弦猛的蹦了，扑到他怀里哭起来。
“咋了这是？”江大涛搂着哭泣的妻子，整个人懵圈了，赶忙问怎么回事？
“咱儿子差点掉海里了！”小吴氏哭着说道。
“什么！”江大海江大涛俩兄弟顿时吓一跳。
赶紧四处张望，等看到老爹手里缩成一团的男孩子，提起的那口气这才松了下来。
“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
两兄弟异口同声。
“哼！”江老头火气大的哼了一声，把手里的孙子塞进他亲爹手里。
接着大步走到老二身边，伸手拉绳子！
唔！好沉！江老头这才发现老二拉得整张脸都红了，憋着一口气紧咬着牙！难怪这么久不吭声！
江老头感受着绳子传来的重量越来越重，他赶紧使出全身的劲，结果还是越来越重，连忙扭头骂人！
“你们两个是木头啊，还不快过帮忙！”
“哦哦！”
江大涛赶紧把孙子塞进媳妇怀里，让她把人带回船舱。
然后跟着大哥一起走到老二身边，伸手拉住绳子！
“咦！”
“好重！”
绳子上传来的巨大拉力让后来加入的两人惊讶不已！两人赶紧使出全力帮着把渔网往船上拉！
几个男人边拉边回想自己多久没有拉过这么重的渔网了，十几年前在鱼大富的船上打工时还是有的，自从回了家，划着自家的两艘木船出海以后，再也没有拉过这般重的渔网了！
“呼！”有三个人帮忙，江大波终于缓了过来，他是对渔网拉扯度感受最深的人，开始觉得挺重，拉着拉着发现越来越重，后来他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力气，要不是老头子和两个兄弟帮忙，他说不定会被渔网拖下水去。
“感觉有大货！”江大波马后炮似的说了一句！
“废话！”其他三人都是抓鱼的老手，一上手拉扯一会就能知道网里有没有鱼，此时手中渔网的拉扯感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们里面有好多鱼！
最后花了将近两柱香的时间，一群人才把这网将近六百斤的海鱼拉上船！
也是他们好运，江宇航下网时，百米范围内刚巧游过一个小型大黄鱼鱼群，系统出品的神奇渔网下水后把所有超过三斤重的海鱼抓起来。
前面鱼被抓后，不时又有鱼游过来，渔网也越来越重。
六百来斤的重量使得木船船身往下压了一大截！
女人和孩子们都被赶到另外一艘木船上，不然木船肯定承受不了这么重的重量，在海上作业时两艘船绑在一起也不怕飘走！
“好多黄瓜鱼！”江大波激动的动手抓鱼，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他们点了两支火把，就着火光开始把鱼放进鱼舱里。
当然一个鱼舱不够用，他们又把鱼放进木桶里，运到另一只木船，放进鱼舱里！
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忙碌了一个时辰，等江家众人回到渔村的时候，已经亥时末接近子时。
因为江宇航的缘故，他们在海上多呆了一个半时辰！
江家众人回到家中，担心了一晚上的老吴氏和老二媳妇刘氏终于放下心来，而引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早已窝在在母亲怀里呼呼大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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