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夏夜,天色墨黑,凄寒月光泻下,洒泄世间,行人的影子拉得狭长,犬吠声自远处幽幽传来,同人间的喧闹纷扰月华。
于烬垂着头,坐在门口石阶上。
脚边放着去盖的可乐易拉罐和温乎的原味奶茶。
行人步履匆匆,偶尔朝气学生嬉笑声从身边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他点开手机app“录音机”,录道:“生日快乐,陎由。”
声音深沉缓慢,冽风生浪,沉荡热晕。
余光瞥见双白帆布鞋停在身前,他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陎由双手扭绞,歉疚地露出淡笑。
“怎么来这了?”于烬顺手拿起东西递给对方,“奶茶给你。”
“于暮说你在这。”
“嗯,奶茶估计凉透了,你能喝吧?”
“谢谢。”
于烬往旁边挪了挪身子,抬手示意她坐下来。
“歇息下。”
少女缩着腿,咬着纸吸管,眼尾湿红。
鬓□□拂,挡住了少女湿润的眼眸。
于烬眺望远处深浓的海水,沉寂在清透的境界里。
“去看海吗?”他突然开口道。
她猛然抬头,视线穿过万巷,定格在从海平面徐徐升起的初日。
“去。”
她边说边打了个哈气,声音慵懒暗哑。
“回家吧,以后再去。”他起身捏弯易拉罐,抬手呈抛物线状丢向垃圾桶。
正中。
陎由垂着脑袋,眼睛时睁时闭,曚昽阵阵。
于烬察觉,停下身子,回头喊道:“拉我衣服。”
“嗯?嗯。”
陎由小心翼翼地捏着他衣服的衣角,脸庞似罩上一层淡红的薄纱。
“谢、谢、你。”她凭着意志尽力说道。
“为什么?”
“因为今夜风很冽。”
于烬听后,更加困惑,不禁上网搜查。
但搜到的都是乱七八糟的回答,没有一个明晰的。
他并不知道未来某天他偶然发现了少女的答复,而一切都晚了。
他隐隐感觉衣角被抓的力度逐渐减少最后空无,回头却见少女如僵尸般蜗行牛步,双眼紧合似乎在做梦。
凌晨的太阳慢吞吞地爬向天层,依偎在轻柔的蓝天怀中,有些云朵速疾地飘游着,似在挑逗嗜睡的红阳。
于烬边笑边拉着睡着的陎由的衣袖角,束束微光照亮他们前行的归路。
他偶然瞟见少女手里攥着三张票,票角已经皱巴,点点淡淡水渍渗透在上面。
票被握得很紧,于烬于是便不担心它们会掉落了。
他错过了。
一家烧烤店内,段狄气愤地撂下口罩,一屁股靠坐在椅子上,拿起桌边的饮料闷了几口。
“气死我了,庞子那三人,真记仇,前几天带着刀一起堵我,简直不讲武德!”
”哈哈,你能活着回来说明人家已经手下留情了。”王樣边翻着肉边嘲笑道。
段狄明目张胆地夹跑对方碟子里煎好的烤肉:“我□,要不是有人救我我估计我四肢都废了。”
“那你得好好感谢人家,救你的是谁?描述下,我帮你找找。”
他眼眸翻上,勉强回想道:“带着白口罩,穿着白衣服,好像是女的”
“段狄,你这年头都需要女人来救了,该不会是个白幽灵来找你索命吧”对桌调侃道。
“你这说话都前言不搭后语的,郇嫂平日里怎么听懂的?”
“爱的力量。”
段狄速即做出呕吐的动作,一脸嫌弃。
“对了,你爸给我打电话了,我说晚点让你再打给他。”
“别跟我提他!”
他脸沉了下来,拳头紧握,筋骨爆绽。
“好好好,但可别打我右手和脸。”王樣哀求着。
“又出啥幺蛾子了?”他松下拳头,塞了满满一口肉。
“我老爷子回来了,每天七点半宵禁,还盯着我写作业。”
“嗯,好好学习,挺好的。”
“那狄哥你的作业让我写吗?我练练字。”
段狄斜睨了对方一眼:“□□练字,想要答案直说。”
他伸直胳膊,从远处的斜挎包掏出早已撕好折叠的整套答案。
对方双手齐抬,视如珍宝地接过:“感恩感恩。”
余后,察觉不对,问道:“你的作业嘞?”
“我自己写。”
王樣竖几分钟的大拇指,还拍了拍胸脯和摇花手。
“别搞那些花里胡哨的,老样子写完必须再给我看看内容。”
“遵命,段学霸。”
“还有,以后别那么早叫我来这,谁大清早的吃烤肉,也就你这个杂食生物能受得了。”他凝眉,吐槽道。
“遵遵命。”
他戴上墨镜,捡起背包,摆了摆手出了烧烤店。
“诶,我烤那么多,你怎么走了?”王樣在后边大喊,语气有些无奈。
“去网吧!”,他回道,“要吃完啊,不然老爷子要揍你了!”
“你不刚从网吧出来,怎么又回?”王樣扯着嗓子,好使走远了的段狄听到。
没有回答,只有一急速飞来的黑石子砸中地板。
下午两点。
刚从网吧回来的于暮在玄关换鞋,瞥了一眼饭桌前倒水的于烬:“你没买蛋糕吗?”
“不了,她压力太大了。”
“喔,我还想蹭一顿呢。”于暮瘪嘴。
“你不前几天刚吃过王樣的生日蛋糕吗?”
他弓腰叉了个切好的火龙果,抱怨着:“他那抹茶味的太难吃了。”
“他听见怕是你连每次吃面包都只能是抹茶味了。”
“那他应该常常吃抹茶烤肉了。”于暮秒回怼。
于烬扭过头,看着桌台的铃兰花:“对了,王樣给你打电话了。”
于暮疑惑地解锁屏幕,滑了几回通话记录界面。
他抬头,咤喊:“哪有,你坑我啊!”
“小点声。”
于烬瞪着他,抄起身旁的枕头狠狠扔向他。
几遍“叮铃铃”声响起,伴随着震耳的扑通声。
“你乌鸦嘴附体了啊!”摔在地板的于暮怒骂道。
于暮顾不及穿鞋,着急忙慌地逃窜到阳台,不让于烬有机会说坏话。
八米开外,于烬移过视线,歪头扫了眼堆满脏碗筷的水池,无奈地叹了口气。
八月末,三中报道。
绿树葱茏,蝉鸣聒噪,挨山塞海。
陎由紧攥书包带,神色紧张地望着站在校门口槐树下的几位学生。
于烬走上斜坡,一眼瞅到前面步履蹒跚的陎由,跑上前:“向前走,我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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