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提议
第二天鸡还没叫，如意就被一阵鬼哭狼嚎吵醒了。
086：【天杀的总部！什么年头系统居然还要管出勤率？！弄得好像你会给工资一样！十天不到扣了我三千多分！三千多分呐！想我堂堂七年工龄的穿越届大佬，活生生被你打成废物新手，太丢人了！我要去榜首自爆抗议！没法活啦！】
【啊——】如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挠挠脖子，【大哥哥你又怎么了？】
086：【……】
如意没来由地感觉脖子上吹过一阵冷风，缩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检查了下自己的手脚，又爬下床照镜子，再三确认自己没有长什么可怕的皱纹和斑点，松了口气。
如意很不高兴地说：【大哥哥你又骗我！】
那太皇太后哪是什么吸小孩阳气的老太婆？大哥哥真是太幼稚了，就像那些喜欢作弄她的叔叔阿姨一样，动不动就爱说什么“你爸爸妈妈走了”，“他们不要你了”之类的话骗小孩。如意开始还会上当，后面就知道了。
她有些懊悔地敲了敲自己的小脑袋，真是太不应该了！连小孩子都知道这世上没有妖怪，怎么就信了他的话呢？
门外听见动静，知道她醒了，房门被打开，两排宫女鱼贯而入，手里杯啊盆啊捧了全套，进来伺侯如意起床。
卯时上朝，天还泛着蓝光群臣们就往皇宫里来了，打着哈欠揉着眼，一幅幅萎靡不振的样子。
王丞相自打第一天上朝起，至今四十余载，风雨无阻，每天都是头一个到宫门口的。即便后来有人更早到，也会在附近磨蹭一阵子，吃个早饭什么的，绝不会越到他前面去。
所以无论是玟帝、先皇、还是更早的成帝，都赞其毅力，夸他是“百官楷模”。
今天和往常一样，王丞相又是头一个下轿的，在门口颇有威严地站了一会儿，等人到的多了些才预备往里走。
“哟！王丞相还是您最早！”
“呵呵！哪里哪——”
脚还没跨过宫门那条线，就听耳边一阵火急火燎的吆喝：“让让！快让让！”
回头只见一顶轿子阵风似地从众人面前刮过，瞬间消失在通往后宫的路上。
王丞相：“……”
“那好像是大长公主的轿子。”
“大长公主一年也难得入一次宫，这次急成这样，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嘿，这宫里出了名的‘管不得’，便是出了事也与我等无关。”
永寿宫宫门尚未开，端平大长公主殿下就来叫门了，可把太皇太后气得够呛，命下人不许给她开门。
于是端平公主就只能和如意两人隔着院墙的花窗执手相看泪眼，直到如意被人提溜回去吃早饭。
“不许把她偷出宫去！不然就把你的腰牌收回来！”
母女俩一个脾气，都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主，端平公主只能老实答应。
“今天你想玩什么？我带你去百兽园里玩儿吧，里面可多小动物了！都是你没见过的！”端平公主提议道。
动物园什么的如意确实挺感兴趣，但她记得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只能忍着摇了摇头。
端平公主：“那你想去做什么？”
“我就……到处随便看看吧。”如意眼珠子往旁边瞥，小手捏住衣角，熟悉她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肚子里憋着主意呢。
086啧啧两声：【哟，小小年纪都会撒谎了。】
如意羞红了脸，【我、我不是故意的！】
虽然她年纪还小，但也隐约发现，自己似乎每次跟人家说要找爸爸妈妈，都会被他们带着去做别的事，没有一个人当真。
所以这次她决定不说了，自己悄悄的找。
端平公主当然随她的意，拉起她的小手，开始介绍起自己曾经的家来。
散朝后，玟帝单独留下了几位一品老臣开会。
众人虽是突然接到旨意，但心里多少都有点数，毕竟谁在宫里还没一两条眼线不是？
特别是在御书房里看见当初翻到信件的御史贺敏行时，更加肯定了众人心中所想：先皇遗孤要回宫了！
“众卿家免礼。”玟帝摆摆手，都赐了座，说：“先前与诸位商量过调查先皇遗孤一事，已有进展了。”
“嚯！”众人一片哗然。
废话！知道归知道，戏还是要演足的！不然不是明摆着告诉圣上，我在你家里安了眼线吗？
“也是赶巧，大长公主驸马的妹妹一家上皇城探亲，出发前在武陵捡着了这孩子，以为无父无母，便带上皇城来玩了。大长公主殿下与她投缘，带入宫去见老祖宗，是她老人家一眼认出来的，说是和先皇儿时极为相像，年纪也刚好对得上。”玟帝简单说了下经过，刻意隐去了一些细节。
“哦——”
“确实是巧，定是先皇在天之灵庇佑！”
“是是！但凡有一点差错，也没有这么顺利能入得宫来。”
众人小声议论，说着恭维的废话，唯独坐在首位的王丞相和坐在末位的贺敏行没有吭声。
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众人看向首末位的二人，玟帝的目光也在他们身上来回逡巡。
突然，贺敏行起身行礼，“臣以为不妥。”
众人一脸“我就知道”！
玟帝也无奈，特别没有形象地往后一靠，“说来听听。”
贺敏行朗声说：“认回皇家血脉是极为严肃的事，仅凭跟先皇幼时相似这一点，恐怕难以服众，若是对待先皇子嗣如此随意，也会受天下人耻笑。”
玟帝不置可否，又把问题踢给王丞相。
王丞相慢悠悠地说：“老臣以为，不妨听听贺御史对如何鉴证先皇子嗣一事，有何高见？”
众人幸灾乐祸地看过去。
先皇已经驾崩，也没有任何信物，怎么验？玟帝都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认了，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醒水呢？
“据臣所知，除了滴血验亲之外，还可以滴骨验亲，只要取逝者骨骸——”
“放肆！”
玟帝一拍案几，官员哗啦啦跪了一地。
“圣上息怒！”
玟帝大步走到贺敏行面前，厉声斥道：“我看你这顶官帽是不想要了。”
贺敏行二话不说，把官帽摘了放在身前，露出张文弱秀气的脸。
玟帝气不打一出来，一脚踹在他肩上，把他踢翻在地，抬手胡乱指了几下，“滚滚滚滚出去！”
贺敏行便起身行礼，退着出去了。
门外韩统领正拿匕首蹲在树下抠土，见他出来，肩膀上顶着那么大一个脚印，站在门口拿眼斜睨着他。
韩统领无语，“今天又说什么了？”
贺敏行：“你这样挖没用，得夜里来，夜里拿灯笼一照，满地都是知了猴。”
“你管那么多？！”
贺敏行没在理他，撂下话就走了。
“帽子后天送过来，我姐明天不在家。”
韩统领：“……”
宫中各个园子走了起码有一小半，如意还没喊累，端平公主先受不了了。
哪有这样逛园子的？
照宫里的规矩，三步一小歇，五步一大歇，观景赏花两不误，她这存粹就是在走路嘛！
宫女上前给端平公主捶腿，如意说：“那你休息吧，我先走啦！”
说着人就蹦蹦跳跳地跑没影儿了。
“诶！等会儿！”端平公主慌了，忙指挥宫女跟上去。
【……我算是发现了，总部肯定是觉得我在针对你，所以它才来针对我，如意小弱逼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总部的亲闺女？不然它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嗯？还弄出个出勤率来，简直闻所未闻！】
如意听它絮絮叨叨了一路，早就开启了屏蔽模式，专心在花园里打转。她人还没有灌木高，站在花丛里极难发现，就在宫女眼皮子底下都没瞧见，顺着石头小路往外走，两边人就这么岔开了。
走了有好一会儿，如意又发现一座新园子，门上的字不认识，应该是没来过的，连路上铺的石头都跟别处不太一样。
如意莫名地有些害怕，或许是陌生的缘故，她扒在门边上踮着脚张望一阵，怯怯地喊了几声：“爸爸？妈妈？你们在里面吗？妈妈？”
086差点笑死：【你这样要能找着爸妈我把头切下来给你！】
如意没心思关注它一个系统到底有没有头来切，也不知道自己要它的头来有什么用，被嘲笑后感觉非常不好，沮丧地要走。
“谁在外面大呼小叫的？”
一个声音从园子里传出来，听起来好像还上了年纪。086却是一喜，激动地对如意说：【快进去！快进去！】
如意不明白，但还是乖乖听话跨进门槛，边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找过去，边问086：【大哥哥你知道是谁吗？】
086：【那当然！】
如果自己记得没错，这个女人可是相当疯的，每个宿主都被她整过，且死伤不计！希望这次也没有改变她的设定，老子的幸福可就全靠她了！
如意带着疑问左转右转，终于在一个池塘边的亭子里见到了人。
那女人四十来岁，一身华贵宫装，珠光宝气，每一件单拎出来都精美绝伦，只是凑在一起不怎么搭调，像是一间杂货铺，把所有的好东西放在一块儿，反倒觉不出哪个好了。
她看到如意的一刻微微怔了一下，接着嘴角微提，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086：【对对对！就是这个笑！皇太后威武！如意小废物你要玩完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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