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石头
这边锦鲤出了宫，找遍了常去的几个聚点都不见四脚，只能先让枯草精四处传话打探四脚的下落，听到传话回来说四脚往西郊狐山去了，便也赶忙动身追了过去。
锦鲤赶到狐山后，终于在狐狸洞中见到四脚。此时，四脚正被一群小狐狸围起来逼问九尾的下落，而他被圈在中间答不出话又不敢反抗，只能急得原地打转。转身刚好看见锦鲤站在洞口，急忙惊喜地喊道：“你来了！快救我出去！”
锦鲤站着不动，心里想着四脚这么久都没有音讯，就让他再吃些苦头才好。可一想到九尾还等他回去救命，还是走过去替四脚解了围。
锦鲤和四脚又在狐狸洞中被纠缠了好一会儿才得以脱身，刚一出来四脚就急忙问锦鲤：“怎么样？是不是九尾有消息了？”
锦鲤见四脚心急的模样也不再怄气，就只和他说了九尾伤得很重，急需天山雪莲入药。听从道长的交代，并未和四脚提起花溪草之事。
四脚听说九尾伤得很重，又见着锦鲤如此焦急地来寻自己，便猜测九尾此时的情况不好，一时间急火攻心竟喷出一口血来。
“四脚！”锦鲤见状惊呼一声，慌乱地上前扶住四脚。
“一时心急，无妨。你先回炼丹阁等着，我回去取了天山雪莲就过去找你们。”四脚说完就抬起手抹去嘴角的血，重新幻化回雪豹的样子窜下山去。
锦鲤看着四脚跑远后又重新回到洞中，准备找这群小狐狸崽儿仔细询问一番，想着能不能打听到九尾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锦鲤再次回到洞中时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满洞的狐狸精大大小小都聚在一起，此刻正整整齐齐地瞪着眼睛歪着头看他。
锦鲤被一群狐狸精盯得心里发毛，往洞口退了几步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你…你们不要…不要激动哈…我就是回来问问…九尾有没有交代过什么事情？”锦鲤总算完整地把话问完，在心里长舒了口气，靠在洞口等着狐狸们回答。
等了一会儿，只见一只鹅黄色皮毛的小狐狸走出来几步，正对着锦鲤坐下来，软软糯糯地回答道：“我记得…九尾回来的时候好像受了点伤，急匆匆地去找族长藏了什么东西，然后又急匆匆地走了。”
“你可知她找族长藏了什么？”锦鲤向前走近几步，俯下身柔声问道。
小狐狸仔细回忆了一下才开口回答：“我只听到…他们说起什么西域神石…还说…”
“够了！胡言乱语，还不住口！”一声厉喝突然从洞口传来，打断了小狐狸要说的话。
洞中的狐狸听到声音全部伏下身，低下头将左前爪高抬，齐声行礼道：“恭迎族长回洞！”
锦鲤吓了一跳，也跟着转过身朝洞口看去。此刻一个男子正以及其妖娆做作的姿势靠在洞口，外面的光从洞口照进来，环绕着他的轮廓更显妩媚，一双狐狸眼微眯着向上挑起，简直就是一副男版的九尾模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的五官比九尾更立体一些，娇媚里又添了几分英气。
那男子站在洞口看着锦鲤，一脸傲娇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送客。”看着锦鲤此刻吓傻了的模样，满意地哼笑一声，摇身幻化成一只银狐往洞里走去，路过锦鲤时还特意瞪了他一眼。
那银狐摇着尾巴又走了几步，停下来对着刚刚多嘴的小狐狸说道：“你跟我来。”
小狐狸被他单独叫走，只能颤颤巍巍跟在后面，眼看着下一秒似乎就要吓晕过去。
锦鲤见小狐狸吓成这般模样，心中不免有些自责。于是鼓起勇气对着银狐喊道：“喂！你别为难它，是我非要问的，不关它的事。”
银狐听到锦鲤的叫喊声便停了下来，回头看见跟在自己身后的小狐狸确实怕的站不稳了，心里一软，只告诫它以后不要多嘴便叫它退了下去。
小狐狸听了以后如释重负，急忙起誓说以后再也不多嘴，对着银狐行了礼就一溜烟窜走不见了。
银狐看着小狐狸逃走的影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瞥见洞口边还傻站着的锦鲤，心里愈发疑惑：“九尾怎么会和这条傻鱼做朋友？而且这条傻鱼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过…在哪呢？…”
“你走不走？”银狐对着锦鲤问道。
“啊？去哪？”锦鲤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反问。
银狐越看越觉得锦鲤脑子不好，可想到九尾交代给他的事情，也只能无奈地对着锦鲤勾了勾尾巴：“罢了，你跟我来吧。”
锦鲤还是傻愣着不敢动，环顾了一圈才明白银狐是在叫自己，于是赶忙跑上前，跟着银狐往深处走去。
外面一洞的狐狸还伏着身，头埋得低低的不敢乱动，等再也听不见族长的脚步声才敢放下爪子。悄悄地抬头瞄了一眼，见到族长果然走远了，这才三三两两地扎堆议论起来：“这几日九尾失踪，族长本就心情不好，这会儿正缺一个出气的…锦鲤这一去，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是啊，啧啧啧…早走不就完了吗，还回来一趟干嘛！”
“要我说，他也是点背，赶上了有什么办法？”
“哎，你说九尾到底找族长藏了什么啊？”
“你还问！不怕族长听到了罚你？”
“我就是好奇，你不好奇吗？”
“我不敢…”
锦鲤远远地将外面狐狸崽子的议论声听得清清楚楚，正想着银狐族长是不是也听到了，就听到银狐在前面很大声地清了清嗓子，外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进了族长洞内，锦鲤只是远远的站着，不敢凑上前去。
“你站那么远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银狐趴在一张毛垫上，摇着尾巴鄙夷地问道。
锦鲤听到银狐这样问了，只能磨蹭着又向前挪了几步，也还是隔着银狐远远地站定。
见到锦鲤依旧扭扭捏捏不肯上前，银狐只能又叹气道：“唉，罢了…你就站那问吧。”
锦鲤条件反射地点头答应，可马上又反应过来，抬起头震惊地看着银狐，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他没有拜帖就强闯狐狸洞不说，还趁族长不在时偷偷打探族内之事，然而这个外界公认的小心眼族长居然不杀他灭口，反而是让他问吧…问什么？这哪敢问啊…
银狐看锦鲤还隔着很远傻站着不出声，顿时又觉得烦躁无趣。心里又开始疑惑：“这傻鱼根本不像九尾说得那样真性情，本想着逗他玩玩谁知也是个胆小的主。”于是有些不耐烦地对锦鲤说道：“怎么给你机会又不问了？你最好不要磨磨唧唧的，我可没什么耐性！想问什么赶紧问，问完了快走！”
可锦鲤此时哪猜得出银狐心中所想，只当是这位狐妖族长是真的生气了，更是害怕的一声都不敢出。脑子里不断地回忆起外界的那些传闻，都说这位族长脾气极差又极其护短，就连九尾也常说他的性情难以捉摸，经常没来由地就生起气来。
锦鲤远远地站在一旁，心里琢磨着：“既然连九尾这样玲珑的心思都治不了这位族长，那我这条直肠子的呆鱼岂不更是应付不来。”这样想着，又将嘴抿得更紧了。
银狐一直盯着眼前的锦鲤，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竟把他吓成这副模样，只能在心里嘀咕着：“我也没做什么啊，怎么他就能怕成这样？还是快将九儿托付的事情办妥，然后赶紧送走这条傻鱼…”
这样想着，银狐就坐了起来，对着锦鲤勾了勾尾尖，尽量语气柔和地说道：“过来，靠近点…放心～我不爱吃鱼。”
“哈？吃鱼？”锦鲤此刻虽然害怕，却也只能听话地勉强又蹭了几步，挨得银狐近了些。
银狐看见锦鲤还是一副扭捏的模样就觉心烦，索性转过头趴下不再看他，提高了些音量说道：“前几日，九儿不知从何处偷了块破石头求我帮她藏好。说是什么启境石？好像与西域□□有关，其余的也不肯和我多说。我看她伤得不轻也没顾得上细问，只让她先在洞中疗养。可她怕有人追到这里会给狐族惹来麻烦，趁我不在就又偷跑出去了。我发现时就只看见她留下的字条，说若是你来找她，就把石头转交给你带给道长。”
银狐一口气说完了话，只想着赶紧打发走这条傻鱼，于是干脆地将一个小盒子丢给他，扭过头对着外面嚎叫了一声。
几个小狐狸闻声立刻赶来，扯着锦鲤将他送出洞外。
看着锦鲤离开的背影，银狐突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摸鱼时曾经被一条会说话的鲤鱼戏耍，而且那声音竟和锦鲤的声音很是相像。最重要的是，那条鱼好像也说自己叫锦鲤…
“…不会这么巧吧？他怎么认识九尾的？”银狐望着锦鲤的背影疑惑地嘟囔着。
锦鲤被扯到洞外还没回过神来，又呆站着回想起刚刚银狐说的话。原来九尾自己做了这么多危险的事，而他身为朋友却什么都不知道，可九尾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如果出了事都不能一起面对，那还算什么朋友！
“真是蠢！”锦鲤懊恼地骂了自己一句，随后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木盒有些好奇，想看看是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宝贝，竟让九尾不顾性命地偷回来。
锦鲤打开木盒，对着里面的石头仔细端详了一番，实在没有发觉出有什么特别之处。“这不就是一块普通的黑石？”锦鲤在心中疑惑，又放在手里垫了垫，“分量也不重，要赶快拿回去给臭道士看看，或许他能看出些端倪来。”这样想着，锦鲤又将石头重新放回盒中收好，飞快地下了山。
炼丹阁内，道长已经取好了心头血，此时正焦急地守在一旁等着我醒过来。
我自喝了那碗麻沸散后不久便昏睡过去，对于道长剖心取血的过程完全没有感觉，只是昏睡时不断进入一重又一重的梦魇之中。
梦里我好像回到倭国小岛上的渔村受火签穿心之刑，正疼得晕厥之时又来到了安的裁衣店外，只是外面的景色与洛阳的店铺不同，小桥流水杨柳依依竟是安口中的江南模样。
我看见安在屋内仔细地绣着花样，正想上前说话却被突然烧起的大火阻断了去路。我眼见着安还坐在屋内就想冲进去救他，可这几步路我怎么也走不过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被大火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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