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又晕倒
“安！快出来…”我大喊着从梦中惊醒，眼泪也跟着流出来。
道长听到我的叫声，赶忙起身查看我的情况。见我落泪以为是疼痛所致，便轻声安抚道：“麻沸散药效过了是会疼上一阵。你且忍忍，若你实在熬不住的话，我就暂时先封住你的经络缓解疼痛，只是这样一来恢复得就慢一些。”
我躺得太久只觉得身上发麻，便想撑起身来缓一缓。可刚一动就感到胸口疼痛难忍，只能又躺下去小幅度地调整着呼吸，然而每呼吸一次还是扯得胸口生疼。
“有水吗？”我开口问道，喉咙嘶哑还带着血腥味儿，引得我又是一阵恶心。
道长端过来一碗温水，只叫我小抿两口。见我的精神缓过来一点了，便又掀开我的内衫查看伤口，确认没有发炎症状后给我换了一次药。趁着道长换药的期间，我又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又睡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到外室传来一阵争吵的声音。我睁开眼睛觉得嗓子依旧干得厉害，扯着嗓子叫了声道长却没人应我。于是我又提高音量喊了几声，这才见道长从外室走进来，锦鲤也跟在后面一脸忧愁，可看到我后还是艰难地挤出了一个笑脸。
锦鲤走过来，半跪在床边关切地问我：“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扯着嘶哑的喉咙费力地说：“想喝水。”
锦鲤急忙起身，倒了杯温水递到我嘴边说道：“小口慢慢喝，别呛到肺。”他耐心地等我小口喝完，又重新接过杯子握在手里沉思，而道长此刻也和锦鲤一样忧心忡忡。
我见他们这副模样也跟着皱起眉头，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锦鲤听到我的问题，回过神来安慰我道：“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且先养着，旁的事都不要管。”
我见锦鲤不肯说心里更是着急，抓着他追问：“可是九尾情况不好？还是安…”
“不是，都不是。”锦鲤打断我的话，有些无奈地劝慰道：“九尾没事，已经被银狐族长带回去养伤了。安也无恙，只等着丹药炼好服下便可。我只是忧心摩尼教的事，过后再和你细说，眼下你只管养伤，别的事不要想。”
我听锦鲤这样说，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只好转移话题去问道长：“回灵丹还需几日炼好？”
道长闻声站过来，回答道：“还需三日。只是服药后多久可以醒过来我也说不准，要看他体质如何。另外…会不会有其余病症也都还不好说。”
“只要安能醒过来就好，若有其余病症我便想尽办法医好他，只要他能醒过来陪在我身边就好。”我对着道长说道。
道长听后笑着安慰我：“也不会是什么要命的病症，我只是告诉你有这种可能。他此前在结界内日日受你的灵力滋养，体质或许也有所增益，说不定服丹后很快就能醒过来。”
我又在床上躺了三日，道长就守在外室的丹炉旁，以便随时查看炼丹进度，而锦鲤则趴在我床边寸步不离。晚上伤口长肉时我总会疼醒，每次醒来都能看见道长悄悄走进来，小心翼翼地把锦鲤抱到另一张床上，又细心的盖好被子。等道长忙完后，走过来查看我恢复得如何时，我便会睁开眼睛，看着他意味深长的坏笑。
这一晚，道长安顿好锦鲤后又被我发现，正尴尬地转身想走却被我叫住：“道长可想过要双修？”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看着熟睡的锦鲤回答道：“想，却不能。”
我不解又开口追问：“为何不能？心意相通还有何顾虑？”
道长又是一阵沉默，似乎不想再谈，只是搪塞道：“我自有我的顾虑，你只许顾好你自己的事。”说完便熄灯走了出去。
道长离开之后，我还是想不通，不免又在心里为他们着急。然而这一急心口又更疼了，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日清晨。
我只觉得刚刚入睡就被锦鲤叫醒。
“画康，画康！别睡了快醒醒，回灵丹练成了！”锦鲤兴奋地跑到我床边，不敢推我只能凑在我耳边大叫。
我被他叫喊得有些耳鸣，于是侧过头拉远了一些距离，想要起身下床去找道长。
而我刚费力地撑起身就看见道长走进来，严肃地命令道：“躺好，我检查一下你恢复得如何。”
我听了命令只得又艰难地躺下去，自己动手解开衣襟，跟着道长一起向胸前的伤口看去。忽然想起，这几天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伤口。前几日疼得没什么精神头，所以都是闭起眼等道长检查换药。今日确实没有那么疼了，也有了些精神，便开始关心起道长有没有将伤口缝合得好看些。
我收着下巴往自己的胸前看去，只见一条极小的月牙形伤口被缝合得很细腻，只是由于伤口太深，缝合处看着依旧有些慎人。
“会留疤吗？”我担忧地问道长。
道长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道：“你这通体黝黑，留了疤也看不真切的。”
我被道长噎得说不出话，一口气憋着实在难受。锦鲤眼见我又要动气，急忙安慰道：“没事的，公妖身上有疤才带劲呢！若是日后你还是觉得不好看，那我再寻个祛疤的法子给你便是。”
我闭上眼睛喃喃地说道：“罢了，就这样吧…”
锦鲤看着我有些心疼，于是凑过来握住我的手说：“别担心，画康…你这样真的也很可爱。你心是美的，所以你也是美的…又黑又美的，你是我见过最美的黑猴子！”
我见他说得如此认真，又气又笑。锦鲤看见我笑也跟着笑，道长看见锦鲤笑也跟着笑，于是我们仨就这样傻笑了好久，直笑到肚子痛了才终于停下来。
我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揉着肚子，喘着气说：“好了好了，道长快讲讲回灵丹吧。怎么个吃法，直接服下就行吗？”
道长也揉着肚子直不起腰，索性就坐在地上回答我道：“这回灵丹服下后，还需用你的妖力在他体内催化才能起作用。但你此时刚取完心头血伤了元气，要再恢复几日才可动用妖力。此事也急不得。”
于是我又被锦鲤按在床上躺了两日。
可终日躺在床上着实难受，我只觉得要是再这么躺下去，我的四肢都要退化了。
第三日时我终于躺不住了，便和锦鲤强烈要求下地走动，或者只是站在窗边透透气也好。锦鲤见我是真的再待不住，也就应允了我每日可走动一小会儿。
于是每日入夜后，在炼丹阁院内就会看到，我走在最前面，锦鲤跟着我，道长跟着锦鲤，一人两妖围着屋子慢吞吞地转圈。
而之所以入夜后才出来走动，是因为锦鲤说早上浊气太重不利于我采气凝神…反正锦鲤总是有一大堆歪理，和他在一起待久了也慢慢习惯了，就都随着他折腾去了。
九尾被银狐族长带走后就再没消息，而四脚自那日后也跟着一起失踪了。
这段时间，虽然锦鲤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心里的焦急。我试探地问过锦鲤几次，可每次都被他随便打岔转移了话题。我心里明白，他是想让我安心养伤，问了几次无果后也就不再多问。
这几日我提了些精神，便又想细问一番，想着或许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于是又开始整日跟在锦鲤屁股后面追着问。
此时锦鲤正在给我煎药，我闲着没事便又凑过去问个不停。锦鲤被问得烦了，插着腰对我凶道：“哎呀，你烦不烦啊！都说了以后再说嘛！”
我见他发火，顿时装作很难过的样子委屈地说：“你明明就是忧心他们，却每日都在我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看着心里难受…”
锦鲤听见我这么说，态度顿时软了下来，哄着我说道：“哎…我就是想让你安心养好身子。好了好了，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我见他转变了态度，便得逞的在心里偷笑，而表面上还是委屈地点了点头。
锦鲤好像能窥探到我的内心一样，眯着眼看我说道：“行了别装了，我真是蠢，每次都被你骗到！”
我尴尬地后退半步，还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锦鲤只能无奈地摇头，仔细地将事情和我从头说起：“那日我出宫以后啊…”
我听完整件事的缘由后，心里对九尾的敬畏又多了几分，谁说女子不如男，母狐狸也能顶半边天啊！
此时，我对九尾拿命换来的这块石头也充满了好奇，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宝贝能惹出这么多是非。于是又追问锦鲤：“那你可知道启境石究竟是什么来头？”
锦鲤看见此时药也煎好了，便盛出一小碗来晾着，然后拉着我进了内室关好门。
我见他神神秘秘地样子便也跟着紧张起来，小声地趴在他耳边问道：“怎么了？是有人监视我们吗？”
锦鲤嫌弃地推开我说道：“你神经兮兮地做什么，又不是做贼。”
我被他推得直发蒙，诧异地反问：“不是你带着我偷偷摸摸进来的吗？”
“我，我哪偷偷摸摸了？”锦鲤激动地说话也结巴起来。
“那，那你怕什么？”我也坏笑着学他回问道。
锦鲤谨慎地看了一眼窗外，对我小声解释：“不是怕…就是我一碰到这石头就后颈发凉，心慌得很。昨日碰到这石头直接晕了过去，后来臭道士发现我作死，又骂了我一顿，然后就把石头锁在水晶盒里，说什么也不让我再碰了。”锦鲤说完指了指架子上的水晶盒，示意我自己过去看。
我听了锦鲤的话更加好奇，走到架子前拿过盒子，又到窗边对着阳光举起来仔细端详。
“这石头看着…就像湖边常见的黑色卵石，只是表面更加光滑些，形状也和常见的卵石一样，这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九尾偷它干嘛呢？”我在心里思索着，举着石头看久了竟也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石头里面似乎有一股很强的力量在吸食我的元气。
我意识到不对劲儿，便将石头重新放回水晶盒里。然而正要将盒子放回去时，我的心脏突然开始剧烈地跳动，胸前的伤口也疼痛不已，紧跟着意识也开始模糊，眼前一黑一头栽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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