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争夺之战

奥蒂斯最终还是放过了芙罗拉，他虽然嘴上不正经，可在这种事情上，竟出乎意料地选择尊重她。

        芙罗拉并不了解，奥蒂斯用了多少自制力才忍下那些□□，他可不是什么正直善良的神明，只因为他觉得芙罗拉一定会是他的，所以并不急在这一时。

        芙罗拉独自坐在床上，奥蒂斯很兴奋地准备他们的婚礼去了，而她对此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奥蒂斯的强势让她无法反抗，所以她干脆接受所有的安排，婚姻对她来说也只是身边多了一个人而已，所以她答应了奥蒂斯的求婚。

        手腕上的镯子沉甸甸的，芙罗拉第一次仔细去看它的模样，上面镶嵌着的宝石在地底也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尤利西斯曾经告诉过她，乌鸦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它们会为心爱的雌性带去各种发光的碎片，以讨得雌性的欢心，这是一种求偶的方式。

        那就嫁给他吧，芙罗拉这样想着。

        她再次见到了侏儒艾比和他的妻子苏珊，原来这里的侏儒族都是黑暗神奥蒂斯的仆人，芙罗拉婚礼需要用到的珠宝首饰都由艾比的族人亲手打造。

        他们似乎是天生的工匠，凡是由侏儒族打造出来的武器和首饰都会具有一种特别的魔力，只会认定一个主人。

        婚礼那天终于来临，苏珊为她耐心梳理着长发，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折腾它们总是不安分地往外翘，看起来蓬松又枯燥。

        “神后，做盘发可以吗？”苏珊笑着问道。

        也许是奥蒂斯的授意，现在侏儒族都这么叫她，尽管她还不太适应这个称呼。

        芙罗拉随意地回了个：“好。”任由苏珊折腾她的头发。

        苏珊的手很巧，很快就将芙罗拉的卷发理得服服帖帖，优雅地盘在脑后。

        接下来她让她挑选一些珠宝作为头饰，苏珊正要将那顶纯金打造的橄榄枝花叶头冠戴在她的头上，芙罗拉飞快地用手护住头顶，有些不好意思道：“太重了，可不可以换一个？”奥蒂斯似乎在向她展示雄厚的财力，每样首饰都是真材实货，绝不偷工减料，但芙罗拉可不想自己的脖子被压断。

        善解人意的苏珊并没有反驳，她恭敬地说道：“当然可以，您是如此美丽，任何珠宝首饰在您的面前都会黯然失色，就算不加任何修饰，您也依旧动人。”

        “谢谢。”芙罗拉以前虽然受到过很多夸赞，可像苏珊一样说得如此诚挚的却很少。

        “珍珠很适合您，纯洁而温润。”苏珊提议道。这些珍珠产自海洋之神多米尼克的领土，奥蒂斯曾让人废了好大的力气去搜集。

        芙罗拉看了看那顶珍珠头冠，由银丝一颗颗串连起来，额间配有额饰，两边挂着珍珠流苏，和她身上的纯白色婚服奇妙地和谐，看上去高贵典雅，不可亵渎。

        “好，那就这个吧。”芙罗拉最满意的是珍珠的轻便。

        婚礼定在奥蒂斯的神殿，他人缘本就不好，更不屑去请来其他神明来见证这场仪式，于是侏儒族和被他扣押在地下的布鲁克成为了这场婚礼的唯一宾客。

        婚姻之神姗姗来迟，维吉尼亚是个热情开朗的红发女神，她看着芙罗拉，露出惊叹的表情：“我发誓，你是我所见过的最美的新娘。”

        奥蒂斯很少见地和芙罗拉穿了同色的婚服，他黑色的头发长至肩膀，被整整齐齐梳在脑后，一丝不苟。因为常年居住在地下而略显苍白的皮肤和他天然的偏红唇色形成极强的对比。这是一种毫不逊色芙罗拉的，妖异的俊美。

        “已经太久没有这样喜悦的事情发生，你们看起来实在太般配了！”维吉尼亚兴奋得眼睛发亮，在这几千年来还没有一对神祇找她主持婚礼，她的婚姻之书都快放得发霉了。所以在接到奥蒂斯邀请的那一刻，她从天国急匆匆地赶来了地底。

        奥蒂斯自从芙罗拉出现，他的眼神就再也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虽然不说话，但汹涌的爱意还是会从眼睛里跑出来。他的心像是被温暖的泉水包裹着，奥蒂斯从未真切地感受过幸福，他几千年来的荒凉、孤寂、暴戾，在这一刻因为芙罗拉而终结。

        芙罗拉啊，是他永生永世的执念。

        “开始吧！”奥蒂斯迫不及待地开口道，他不容许任何意外的发生。

        维吉尼亚拿出了她尘封已久的权杖，站在奥蒂斯和芙罗拉的面前，庄严肃穆地宣告道：“婚礼开始。”

        奥蒂斯温柔珍重地握住她的手，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芙罗拉听见他深沉而缓慢地念着他的誓词：“我，凯恩斯，自愿娶芙罗拉为妻。在我往后漫长的神生里，我不会将视线移向其他人，她会是我唯一的妻子。我会为她守住我的贞洁，敬爱她，尊重她，守护她，忠诚她，直到时间尽头。”

        我会用尽所有办法来诠释对你的爱，直到我陨落在人世间。

        说罢，奥蒂斯在她的手背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维吉尼亚满意地点点头，又将目光投向了芙罗拉，示意该她说婚礼誓词。

        芙罗拉突然有种朦胧的不真实感，就连脚下踩的土地都轻飘飘的，她思绪恍惚，心不在焉。奥蒂斯充满期待地等着她的誓言，侏儒族的脸上都挂着笑意，他们也为婚礼而兴奋着，老布鲁克站在她的不远处，慈爱地看着她，眼神中隐约有些担忧。

        一时间，芙罗拉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所有的声音都在耳边消失，安静得让她只听得见从胸腔传来的沉闷的心跳。

        她已经快忘记了最后自己说了些什么，在热烈的掌声中，她的双耳忽然恢复了清明，祝贺如潮水般灌了进来。

        “交换誓言结束。”维吉尼亚面带微笑，她打开那本厚重的婚姻之书，翻到后面的空白页，纸张在时间长河中变得有些泛黄。

        “奥蒂斯，芙罗拉，请在婚姻之书上写下你们的名字，它会为你们自动缔结婚约，从今往后你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这是一段得到世间万物认可的婚姻。”

        斯托克神鸟的羽毛里会源源不断地流出金色的液体，用它写下的字迹永远不会消退。奥蒂斯执笔在书上留下了他的名字，他害怕出错，所以写得很慢，一笔一画。金色的字立马显现出来，散发着神圣的光芒，而旁边的空白处，是留给芙罗拉的。

        奥蒂斯将手中的羽毛笔递给了芙罗拉，他离心愿达成的距离，只差一个名字的长度。莫名地，他开始紧张起来，心脏砰砰地跳动，他终于要得到她的爱情。

        芙罗拉接过羽毛，她有些呆滞地看向婚姻之书，上面出现了一段华丽夸张的符号，像是某种契约语言，奥蒂斯的名字静静躺在横线上，而另一边的横线正等待着她的签署。

        她握紧笔杆，正准备落笔，忽然之间，斯托克的羽毛毫无征兆地断裂，金色的汁水沾满了她白皙的手指，奥蒂斯的表情一变。

        巨大的轰隆声几乎快刺破芙罗拉的耳膜，来自地狱的恶龙加布里尔一头扎进了地底，它挥舞着长满尖刺的翅膀，向神殿喷出一团蓝色的火焰。邪恶的地狱之火立刻让一切熊熊燃烧起来，然后它在芙罗拉震惊到破碎的眼神中，将龙爪伸向她的腰际。

        芙罗拉立刻被加布里尔紧紧抓住，它重新挥起翅膀，带着她向空中飞去。

        “芙罗拉——”奥蒂斯撕心裂肺地叫喊着她的名字，火焰在他身上猛烈燃烧，灼痛了他的每一寸皮肤。他在最后一刻拼命地伸出手，用尽全力想要留住她，终于，他触碰到了芙罗拉的手臂，却将那只金色的手镯拽了下来。

        奥蒂斯因为愤怒而变得血红的双眼，像滚烫的烙印留在她的脑海里。紧接着，她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他，还是失去他了。

        火焰将神殿彻底淹没。

        疯狂的加布里尔想要将芙罗拉带回最西边的地狱，它会将她的投入火山的熔炉中，塞西已经从冥府深处醒来，芙罗拉的炼化的神躯可以成为他冲破封印的助力。

        然而，一只带着凶狠力道的箭矢在顷刻之间射穿了它的头颅，加布里尔的身体顿时化作了无数碎片。抓住芙罗拉的爪子松开，让她不受控制地从云层往下极速坠落。

        凯恩斯扔掉手中的弓箭，向着芙罗拉掉落的方向一跃，将她牢牢抱在怀里。

        加布里尔的尸体像烟花一样炸裂在空中，混合着血水的尸体碎片往四周迸射开来。凯恩斯低着头，将芙罗拉身体挡住了大半，不想让那些污秽恶心的东西沾染上她洁白的衣裙。

        芙罗拉双眼紧闭着，加布里尔释放出的毒液已经通过她腰部的伤口蔓延到了她的全身，她脸色苍白如纸，像已经死去那样沉静。

        凯恩斯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喑哑得不成样子了，他问道：“阿诺德，怎样才能救她？”

        智慧之神就站在他的身旁，他习惯性地推了推镜片，睿智的光芒在他眼中闪现，阿诺德平静地微笑道：“凯恩斯，做她的信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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