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烧伤
托儿所的孩子开始接二连三地感冒,沈妈决定把大的带到单位,沈依和小上海聊天,或者拿本小人书安安静静看一天。
刘臣在家里闲着,帮着看两个小的,沈艾乖,沈山憨,两个孩子都不闹人。刘臣高高兴兴接过沈妈派的任务,让大嫂放宽心,他肯定照顾好俩小的。沈妈嘱咐几次,就上班去了。
沈爸沈妈的工作说是8小时,实际上最多7个半小时。上午7点半上班,11点半下班,职工都要回家做午饭睡午觉。冬天下午1点半上班,5点下班。单位离家半径距离为骑车5分钟或步行15分钟以内。
沈妈一个上午都有些不放心,刘臣不爱种地,在农村算是个懒人。又不爱学习,在沈家两个月,也没想着和电工表哥学点什么,他不长学东西的脑子,只想着吃肉喝酒。
沈妈问沈依:“你咋那么看不上你表叔?”
沈依说:“表叔太笨太懒了,他活得太丢人了。农村人当木匠的能把家具做好。做小买卖的,能出来扯着嗓子卖东西。表叔啥也不想学,还想过好日子。总管我爸要酒喝。以后哪个孩子愿意让他当爸呀!”
沈妈笑:“你还挺替他愁。我和你爸也愁,他这么混下去,谁会给他当媳妇儿啊?”
回到家,看见两个小的自己玩的正高兴。刘臣听匣子里的豫剧也正高兴。屋子里其乐融融。
沈妈问表叔,“上午给俩小的喂奶粉了吧?”
刘臣笑嘻嘻地:“喂了,每个都喂了一奶瓶。不烫了才给他们喝的。我还不知道这!”
3岁半的沈艾白白嫩恩,长着圆乎乎的苹果脸。
她细声细气地揭发:“表叔喝了我的奶粉,他泡了一茶缸。咕嘟两下都喝光了。”
表叔立刻交代:“我就尝尝味儿,就喝了一口。”他讪讪地伸出个手指。
沈妈很无奈,“奶粉挺老贵,小三儿胃口大,一个礼拜就能能喝一袋儿。刘臣你尝尝味儿就得了,可不能和这俩小的抢吃的。你看小艾本来就瘦,就脸上有点肉。”
沈爸中午回家,工具兜儿里藏着买回的菜,还有两块儿热乎乎的豆腐。
沈妈告状:“刘臣偷喝俩小的奶粉。我算知道小依的馋劲儿随谁了,山东根儿”!
沈爸不服:“那聪明劲儿也随老沈家呢!”
沈妈打击:“你上学啥成绩不知道吗?聪明劲儿当然随我,胆子大也随我们孙家,我和她二姨从小学到中学,都是年级第一!她二姨泼辣,班里男生没有不怕她的。”
沈爸投降:“对对对,要不是你家八个孩子条件不好,你肯定能上名牌大学!”
然后迅速跟上:“那可不中,你上名牌大学肯定不找我了”。
中午吃过战斗饭,沈爸沈妈简单休息了一下,又上班去了。沈依想在家盯着表叔,她对表叔一百个不放心。不过小上海叔叔的故事书还没讲完。今天下午让他快点讲,明天在家里看着弟弟妹妹。
下午降温了,大风呼呼地刮。感觉天阴得厉害,好像要飘雪花一样。
后勤的阿姨们庆幸来了暖气,不然这一下子冰天雪地可受不了。下午5点外面已经黑乎乎的了,风稍微小了些,大伙儿都开始收拾东西,提前半小时下班,接孩子下班。如果赶上下雪,自行车骑起来都费劲。
沈依和妈妈到家的时候,沈爸已经回来了,他正在收拾火炕,准备提前烧起来。今天大降温,比往年都早。窗户缝还没来得及封,暖气刚来几天,温度还没有完全升上来。寒风顺着门缝窗缝吹进来,屋子里有点冷嗖嗖的。
表叔睡的窄厅离大门最近,也最冷。他夸张地说:“大哥,我得挪大屋去。这冷天忒吓人!”
沈爸看了眼沈妈:“我给你找个电炉子,晚上点上,可暖和!”
表叔在火炕烧好之前,就美滋滋地享用起电炉子,也不闹着挪窝了。
晚上临睡前,火炕烧暖了。小屋的热水袋捂热了小被窝。
北风呼啸中,沈家大人孩子都沉沉入梦。
日子就这么晃晃悠悠地又过去了一个多月。
表叔看孩子虽然经常丢三落四,经常带着俩小的出去看热闹。但是瞅着俩小的能吃能喝乐乐呵呵的,沈爸沈妈也就对表叔的不着调睁一眼闭一眼了。沈妈照旧带着沈依上班,没让她留在家里给表叔添乱。
表叔偶尔会馋酒,求表哥帮忙买瓶白酒。沈爸是烟酒不沾的,磨不过表弟,买了瓶白酒回来。家里打牙祭有肉菜的时候,沈爸允许表弟喝几口。
沈爸一松口不要紧,表叔马上就闯了祸。
沈爸沈妈上班的时候,告诉表叔白天不能用电炉子,怕两个小的不小心碰到。表叔平时和俩小的在大屋炕上耍,困了爷仨一起睡,表叔喜欢打瞌睡,哄孩子睡觉他永远第一个睡着。
这天下午,俩小的睡着了。表叔难得不困,抱着匣子去厅里,他听着广播、磕着瓜子,回忆着前两天看过的电影,觉得自己决定留在大哥家的决定太正确了。每天吃着白馒头和大米饭,礼拜天还经常来顿饺子;时不时还能看场电影。冬天家里有暖气,冷了还可以点电炉子。
怪不得佳木斯二哥说过:好吃不如饺子,好喝不如倒着。
想到做到,他点起电炉子,歪在小折叠床上,就着炸花生米偷偷闷了几口小酒。然后哼着《朝阳沟》,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地想起山东的老爹老娘。
他在梦中和爹娘相会的时候,沈山睡醒了,急着要撒尿。他叫了几声表叔,没人应。
他就自己慢慢蹭下炕,差点没摔个屁墩儿。沈山一边喊:表叔,撒尿!一边蹒蹒跚跚跑到客厅。
表叔突然惊了一下,睁开眼,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然后就像看着电影里的慢镜头,眼看着沈山扑倒在他脚下,两只手整整齐齐地趴在电炉上。沈山的嚎哭声和皮肉烧焦的糊味儿让他彻底醒了过来。
后面的兵荒马乱中,表叔已经忘了如何敲门找的邻居,谁叫回了表哥表嫂,怎么去的卫生所。
他头痛耳鸣,静下来就是憨厚可爱的侄子喊他:表叔,手疼!救命!沈山小小的、焦黑的掌心对着他。表叔知道这次表哥表嫂饶不了他,还是赶紧回山东吧。
沈山还在医院的那几天,表叔就让沈爸买了车票,匆匆忙忙地回了老家。他爹娘也是沈依的舅爷舅奶听说儿子闯了祸,赶紧托人来了信问候。他们老两口很晚才得了表叔这个儿子,之前一直把沈爸当亲儿子疼。
舅爷听说沈爸家孩子小,需要找帮手。他很快把姨奶家的表姑美玲给派了过来。美玲才十六岁,小学四年级读完就不念了。
她不想离家那么远,听说东北冬天能冻死人。她爹、她娘、舅舅、妗子四面夹击,告诉她表哥对家里如何孝顺,表哥刘臣如何帮了倒忙,伤了孩子。现在她必须过去看孩子将功补过,表嫂是城市来的,心眼还好,亏不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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