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痛苦不堪
见我愣愣盯着照片发呆，赵医生就坐在我们的面前沉默不语，见我们始终都没开口，好半晌之后他才主动展开话题。
他双手指头并拢，握于胸前撑着头看着我们。
“你们就真没什么问题想要问我的吗？我的时间宝贵，如果你们再不开口，说不定我就要重新回到病床上去了。”
“下次见面遥遥无期，我都不一定还能够再次苏醒过来！”
他的话将我们从恍惚当中给拉了回来。
师父轻咳了一声，再次抬头看他时眼神已经恢复了镇定。
我不再犹豫，直接点着那照片上的人。
“这几个你都认识是不是，晚上的时候你还给他们做了手术！”
我笃定的态度让他顿时一愣。
他犹豫了片刻后才开口。
“你怎么知道？昨天晚上我确实给他们做了手术，可是应该院方是对此要保密的才对。”
我忽略了他的疑问，直接掏出了那几张假人皮丢在了桌子上。
“你可以打开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赵医生疑惑的伸手摊开了那袋子，再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他顿时撒在了原地，他的嘴唇轻轻颤抖，手臂微微发抖，几乎拿不住那里面的几张假面皮。
直到那几张人皮飘飘忽忽的落在桌子上，他这才抬眼看着我们几人，眼神当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们想说什么？”
直到他觉得不可思议，我轻敲桌子叹了口气。
“这就是那天你在手术的那几个患者的脸上揭下来的假面皮，或者可以说，当时你给手术的那几名患者应该是这几位。”
我把手机里面另外几个人的照片给找了出来，那些赫然是昨晚经过手术，顶着这几张假面皮之人的真正容颜。
再看清楚了那几个人的一刹那，赵医生满脸不可置信，顿时脸上一片死寂。
他喃喃自语，用力把手机推了回来。
“不可能，我昨天是见过的，我手术的明明是这几个，怎么可能是这几个人？”
他说话颠三倒四，不过我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我叹了口气，将昨晚的所见所闻向他透了个底。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今天晚上的时候，院方肯定还会找你手术，你完全可以看看他们究竟是不是我说的顶着一张假面。”
说完我又特意的指了指病房的方向。
“而且你还可以去看看，这几张假面皮的真正患者，他们一个个现在可都还没有痊愈，反而是这几个人，他们的病情都得到了稳定。”
赵医生满脸不可置信的瘫坐在椅子上。
他缓缓扭过头去看向了一旁的那位女医生。
“黄茹茹，帮我去病房里面看看他们几个。”
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我去不太合适，而且说不定会被那些人给察觉到异常。”
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我心里实在是不忍再继续。
那名叫黄茹茹的女医生点点头，连忙转身出了办公区。
这里很快就只剩下了我们几个。
该问的问题现在必须得弄明白了。
我直接开口直入主题。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实际上白天顶替你的应该是你的弟弟，对不对？”
赵医生有些失魂落魄，听了我们的话之后，只是轻轻点点头，没有任何的否定。
“是我弟弟，我的身体比较不稳定需要养护，再加上白天医院里面闲杂人等比较多，我的出现可能会带来一些麻烦。”
“所以他们就配合着我，让我在夜间行动，实际上我的身体已经衰败到极点了。”
他说着轻轻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胸口，眼眶里面一瞬间就填满了苦涩的泪水。
他捂住了自己的脸，发出了隐隐约约呜咽的声音。
“你们说我自私也好，说我大公无私也罢，实际上我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的地步。”
“我是个心脏方面的专科手术医生，在我的手底下，我救过了无数的人，但是我却没有办法救助我自己。”
他抬起手来，在自己的左胸口处用力的捶了两下。
“我自己的心脏不争气，这里出了问题，可是这方面除了我自己以外，没有人能够复刻我的能力做出同样的手术。”
“也就是说我自己的一双手可能也许能够就我自己起码有半数的几率我能够活下来，可是偏偏我无法给自己进行手术。”
他脸上带着笑容，可是我却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极其难忍的苦涩。
“我的身体已经到了形同枯槁的地步，实际上我应该不能够再坚持下来才对，只是院方帮我想了个办法。”
他的脸上的神情极其矛盾。
盯着自己的手指时，他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甚至我还隐隐约约的看到他的嘴角处有红色一闪而过。
他竟然硬生生的给自己的嘴唇都咬出了血来。
“我原本是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对于那种东西我是完全不相信的，我一直都坚信通过我的手可以给病人带来更多的生机。”
“我们就是这个世界能够跟死神争一争的人，至于那些灵魂鬼魅，这些东西我是完全不相信的。”
“如果真要有这些东西，那我们这些医生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他说着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抬起手来，轻轻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但是院方却帮我找来了一些特殊的方法，他们维持住了我的身体机能，用一些特殊的方式养住了我的身体。”
“我所需要做的就是帮他们进行手术，而手术过程当中，院方也会派来一些心脏方面的医生来跟我进行学习。”
想到他当初兢兢业业的帮着那些患者们进行手术的样子，我忍不住感慨一声。
“你也是个医德高尚的人。”
他听了我的话之后，嗤笑了一声，随后重重的摇了摇头。
他抬头看着我，眼神格外的苦涩。
“那你实在是太高看我了，我哪是那种超脱凡人的人，我没你想的那么高大上，我当时唯一的一个想法，如果我的这个技能能够传承出去的话！”
他抬头看我眼神亮的惊人。
“或许那个接过我衣钵的人可以救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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