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真情流露
赵医生语气当中带着几分期盼。
显然他也是希望能够通过这些手术来养出一批医生来，让他们能够学走他的技术。
但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的实操，并且在他的栽培之下成功的救助患者，那么说不定他的病情也就能够有所缓解。
他也就可以活下来了。
赵医生看着我们诧异的目光，苦笑了一声。
“所以我没你们想的那么好。”
我摇了摇头，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我点了点手机上面的照片。
“那几个真正手术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大富豪，就算不是他们的身上也都不缺乏钱财，而另外那些假面皮的患者，他们一个个则是身上贫苦。”
“甚至有很多已经进展到了不可不手术的地步，只是他们的家庭环境以及条件可能无力支撑。”
迎着赵医生诧异的目光，我一字一句开口。
“当时我看到你特意的把那些人脸上的白布给掀开，你再确认他们的真实身份，即使你没有提及，可是我不相信那些没什么医德的医生，他们会让这些穷苦一般的人来手术。”
“毕竟你的手速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万金难求，他们刻意的搞出掉那张假面皮来覆盖在那些患者的脸上，唯一要欺骗的应该只有你吧。”
“如果真要做一个合理的推测，你应该才是从中周转以及负责变数的人，是不是你要求的院方来给这些人手术？”
我前后思索良久，好像也就只有这个解释能够说得通，他们为什么要搞这样的假面皮来骗人。
他们唯一想要骗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我面前的赵医生。
很可能他们就是希望能够通过赵医生，来进行那些富豪的手术。
但他来选择自己病患的唯一的一个标准就是尽可能的，将自己的变化根据生命实现来进行推断。
也就是那些病情已经基本恶化到了，不能不处理地步的人，他会首先的来进行考虑。
至于那些富豪，我也看过了李冰繁调查来的一些资料。
他们的生命还有一段时间，虽然说他们也都是心脏病的患者，但是实际上他们的情况并没有严重到必须要立刻手术的地步。
完全他们还可以再继续进行等待。
听了我的话之后，赵医生沉默了一瞬，他并没有点头，但是我已经明白，他这是默认了我刚才的猜测。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所以我心里清楚，你不能算得上是纯粹上的利己之人，在某些方面，你对于那些患者来说，简直就是救死扶伤的天使。”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沉默的坐在凳子上。
再次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眶之中仍然隐隐约约有泪意闪动。
“我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医生，其实我不是没有发现异常……”
他说到这里就哽咽住了，后面的话一句都吐不出来。
但是不用他说的太明白，我就明白他的意思。
毕竟是这方面的专家医生是绝对不可能看不出来那些人的心脏的状况的。
他大概率应该是早就已经怀疑了自己的这些病患，可能跟原本的对不上号。
即使说贴了假脸皮，并且模仿了那些病患的身高和体重，可是还是有些许的区别。
赵医生这是留意到了这些，所以说才会特意的把白布给掀开，想要看清楚这些人的脸。
但是在他确认了这些确实都是他相中的那些患者之后，这才对他们进行了后续的手术工作。
即使他们的心脏也确实看起来和他预想当中的状况完全不同。
赵医生捂住自己的脸，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
“我不是没有发现异常，是我自己太自私了，我就是打着为他们好的名义，装作一副舍己为人的模样，所以才存活到现在。”
他狠狠的敲打着自己的心脏，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够削减他心底的愧疚。
“我就是个纯粹的利己主义者，我装的一副高大上的模样，看似好像要拯救这些人，而实际上我谁都救不了。”
“我不过是自私的想要借助这些人作为我的理由和借口而存活下去，说不定哪一天就有某个医生能够救我于危难之中。”
“指不定哪一天我就能够活下来……”
他不断的谴责自己，不停的给自己身上加上一枚又一枚道德的枷锁。
虽然他自己不承认，但是我心里面清楚他的本意和出发点是好的。
只不过他也是被人给利用了。
哪怕中间他确实有一些私情，但是也情有可原。
可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明明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可以让他活下去的办法。
明明知道这个办法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但是却偏偏无法对自己使用，这种明明可以活下去，但是却无能为力的冲突感觉，换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会被逼疯的。
赵医生在这种情况之下还多次进行了手术，并且无一例手术是失败的。
他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够做到的极致。
即使说他的身体实际上本就已经形同枯槁躺在病床上面，他借助了某种秘法来延迟了自己的生命。
当然这也同样的消耗了其他的一些人的生命。
即使这样，我还是能够理解他心里的无奈和悲哀。
他沉痛的低着头，已经不再是跟我们说话，而是在不停的自我喃喃检讨。
“是我，都怪我自己。像我这样的，还哪称得上是医生？我分明就是拿着手术刀的魔鬼。”
我在一旁看的心疼不已。
但是我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话才能安慰好他的情绪。
就在他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时，那个女医生从外面闯进来。
她猛然间一把伸手就搂住了赵医生的肩膀，哭泣着将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按。
“你如果真的想要惩罚，那就惩罚我吧，是我当初哭着要求你一定要配合院方，是我哭着让你留下来的。”
“可是你才刚刚三十多出头，你原本应该还有大把的人生，就凭借你手术的手段，将来你还有光明的未来。”
“而且我们两个就快要结婚了，你怎么舍得把我一个人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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