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此言一出,鸦雀无声。
水漪灵音问墨白:“你不是说齐超娃都有了么?什么时候男男能生娃了?”
墨白也是一脸懵逼:“这我哪知道,大概是领养的?”
水漪惊叹道:“都说桐柏城民风开放,我没料到竟开放道这种程度。这是不是叫断袖之严厉夫子爱上我?”
墨白却不以为意:“这算什么,我听说贤王和御间行的东主还是一对呢。贤王你知道吧,就是四王爷凌逸燃。”
“略有耳闻,略有耳闻。”聊起这种八卦,蓝水漪难掩激动之心,“你站贤王攻还是受?”
墨白难得严肃:“你这个问题太过学术,桐柏城乃至东廷百姓饭后争论了几年都没有定论。”
“没事,讨论问题不必太过全面,就谈谈你的拙见。”
墨白清清嗓子:“鄙人不才,私认为贤王乃是……”
“都想什么呢?!”来自南方的齐超看着众学生因想入非非而变化莫测的脸,不禁怒道:“此新生姓花名溅泪,你们一个个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说完又和颜悦色同美男道:“溅泪,你自己找地方坐吧。好了,你们都别看着了,好好看书!未时三刻训练场有你们好果子吃!”
说完,齐超就背着手一身轻快地走了。
蓝水漪撇撇嘴:“还说别人想歪,你这态度难免不让人多想。别管他,小黑,你接着说,你觉得贤王是什么?”
墨白却呆了:“我的妈,美男朝我走过来了。”
蓝水漪:?
同志,醒醒,你是男的!
花溅泪却大失墨白所望,走到水漪位置旁才停下来:“蓝水漪,真巧,你也在。”
蓝水漪:妈妈,我的春天又来了。
花溅泪坐下来关切道:“脚好些了么?”
墨白半是艳羡半是疑惑道:“怎么回事?你们认识?”
蓝水漪灵音回道:“还记得我前些日和你说的,我在街头遇到的那个……”
墨白大惊:“你丫不是说他是个心狠手辣、笑里藏刀、歪牙咧嘴的宇宙无敌大丑男么?!”
水漪回以讪笑:“恕我眼拙,恕我眼拙,当时被气愤糊住了眼睛。”
墨白全然不信,大手一挥:“少扯,就这帅气,纵使你有两百年的眼屎也糊不住啊。”
“额,倒也不至于…”水漪无语道,“…有这么大的眼屎。”
“在想什么呢?”花溅泪久久等不到回应,挥了挥手,冷不丁凑近了道。
俊脸不过寸余,美男似水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自己,水漪甚至能感受到他似有若无的鼻息喷在了她脸颊上。
(墨白:同志,醒醒,你又出现幻觉了!)
水漪倒吸一口凉气,只觉鼻腔里一股温流即将喷涌而下,一句“在想你”差点脱口而出。
水漪:“怎么办,他好俊,我快把持不住了。”
墨白:“在心里默念左卿影名字三遍。”
“对对对,我还有小书生,小书生。”水漪颤声道,“小书生,你再不出现我真的要红杏出墙了。”
墨白无情戳破:“你这株红杏本也没长在人家院里,何谈出墙一说。”
水漪道:“我的树虽不在他院里,但我的根、我的心是在院里的。”
墨白眼神一扫花溅泪,示意道:“你确定?”
蓝水漪:“……”
紧接着,她不假思索道:“根有趋水性,毕竟不吸水是活不下来的,等我吸完了水,我还是会回家的。”
墨白汗颜:“能把‘出墙’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也就只有你了。”
“你怎么了?”花溅泪又晃了晃手,疑惑地喃喃,“前些日子无故摔倒,今日又间歇性失聪失明还失语,患疾不浅哪。”
水漪在心里直把头点:“对对对,本人浑身都是病,美男快来救我命!”
花溅泪像是听见了他的心声:“小生不才,学过一点医术…”
蓝水漪:?糟糕,此话好像有点耳熟。
只听花溅泪接着道:“…不如我替你看看。”
这话不仅耳熟,脚踝也熟——蓝水漪那已经好全的脚踝,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
故而,几乎不经过大脑,水漪的身体已先行拒绝——“十分不必。”
紧接着,她双手合十:“我又顿悟了,南无阿弥陀佛。”
顿悟的同时,水漪文思泉涌,当下便在心中赋诗一首:吾之所想为情,汝之所取为命。吾命薄兮叫停,惟愿汝早清醒。
妙哉,妙哉!这般文采,不修文科实乃暴殄天物,是人世间的一大损失!
花溅泪不禁讶然:“我以为姑娘修武,不料竟是修佛。”
“色即是空。”水漪双目空无一物,像是到达了某种境界,实则仍沉浸在自己的诗里,甚至爱上了多才多艺的自己。
只听她接着道:“贫僧已带发出家,凡事间的情爱再与我无关。”
此诗若不传世让后人全文背诵实乃憾事,水漪正想灵音将诗炫给墨白听,一转脑却忘了个精光。
脑海里只飘着八个大字:珍爱生命,远离庸医。
这么想着,水漪忙一步一挪地移到墨白旁座:“小黑,往里挪挪,你说得对,这儿才是我的归宿。”
墨白大为不解,水漪这出乎本性的举动可以说是惊掉了他的下巴:“这样的美男你竟不上?”
全班的吃瓜群众也大为惊叹:“坐拥美色而不乱,这,就是真爱啊。”
更有甚者,更是当场拉红线,抢起了月老的饭碗:“‘水墨画’是真的,嗑死我了。”
水漪则摇摇头,语焉不详道:“越迷人的越危险,你不懂。”
心里却不无可惜:好好一美男,偏偏学了医,还他丫是庸医。
相较于水漪面上的淡然,墨白则激动许多:“大师,这人是你自己不上的,那就别怪我上了。”
说完,无情的墨白斩断了这根刚拉不到一瞬的红线,欲挪转pp奔向美男。
蓝水漪:?大大的眼睛里装着更大大的疑惑。
她出言提醒:“同志,你是男的。”
墨白一甩额前碎发:“正所谓入乡随俗,我要向桐柏城的民风学习。”
蓝水漪:“……”
“知男而上,强人锁男,然后男上加男……”水漪脑洞大开,“这故事实在是千载男逢,罄竹男书!小生佩服!”
“佩服你倒是撒手啊,”墨白看着被某妖死死抓住的衣袖,无语道:“你这样我寸步男行啊。”
水漪哪能松手,倒也不是舍不得这差点儿到嘴的“美男肉”,毕竟庸医属性让这肉挂满倒刺,谁啃谁倒霉。
主要是自己受了某人的大量贿赂,要阻断小黑的一切烂桃花。
这次,自然也要将“早恋”苗头扼杀在摇篮:“我这不是担心你孤掌男鸣嘛。”
墨白成竹在胸:“放心,他插翅男逃。”
水漪沉思半晌,再次顿悟:“我看你是本性男移。”
不等墨白反驳,水漪接着道:“小黑,你…本来就是弯的吧?我们这么多年,难道你一直是对我虚与委蛇么?我们之间……”
墨白大翻白眼,忙阻止某妖戏瘾发作:“我们之间到底怎样,你心里没点数么?”
水漪戏瘾发作不成,就开始掘祖坟:“我有充分理由怀疑,当初你肯定知道……”
像是知道水漪要说什么,墨白一脸痛心疾首:“往事休要再提,那时确是我真心错付。”
水漪义正言辞:“那我现在要阻止你再次错付真心。”
墨白欲哭无泪:“别闹,你不啃的肉骨头还不允许我嘬嘬了?”
“肉骨头带刺。”
“没事,我不怕疼。”墨白用力扯衣袖,却是一丝不动,“大姐,不是说好你出轨,我劈腿,你我自由如水的么?怎么到我就不行了呢。”
水漪避重就轻:“我不是你大姐。”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大姐,”墨白用另一只手扶了扶额,佯装生气,“撒手。”
“不撒。”
“撒手!”
“我不。”
……
如此几个来回,吃瓜群众们纷纷眼泛泪花:“啊,多么真挚的爱情。”
“你看他们的手,牵得多么紧啊。”
“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没想到话本里情深意切的场景,我上学也可以看到。”
期间也有怨男反驳:“情深意切个鬼,那蓝水漪风流得很,我表叔的同学的儿子的舅父的小侄子就被她无情抛弃了。”
“少乱说,蓝水漪在花溅泪这样的绝色面前都能坚守本心,我就不信你小侄子比花溅泪还俊。”
“再说了,谁年少不风流不倜傥,那些不过是逢场作戏,唯独对墨白是用情至深。”
“用情至深”四个字让墨白狠狠地打了个寒颤,他忽地想起自己初次表白花花被拒时,水漪半是欢喜半是怅惘的神情。
对了,墨白想起来,后来水漪还偷偷拉着他喝醉了酒,最后还抱着他哭了,就好像被拒绝的是她。
当时墨白不懂,现在好像渐渐明朗了——莫不是当初她就喜欢自己吧?!
墨白看着水漪紧紧攥住自己衣袖的手,看着她如月光般含情脉脉的眼眸,越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若不是用情至深,怎会分别两百年后一眼认出自己,怎会一直迁就自己,又怎会不顾“人设”坚持和自己同住一个屋檐下!
等等?人设……不对。
她要是真的爱我,不该当着我的面如此朝三暮四,四处勾搭良家少男,虽然成功的没几个。
难道……她是想让我吃醋?
对,一定是这样!她每每抛弃少男的时候说的都是——“对不起,其实我心里一直都只有墨白。”
原来我只以为她只拿我做挡箭牌,哪承想这竟是实话。
她好爱我!
不!不行!我不能再让她沉溺下去了!
首先得自己搬出去住——如今我既已知道了她的心意,若还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下,给她不切实际的幻想就是我的不对了。
墨白在心里打定主意后,又苦恼地想,那我应该怎么委婉地告诉她而不伤她的心呢?
有了!
虽然难以启齿,但这是目前最委婉伤害性最小的表达了。
墨白鼓足勇气:“水漪,其实你真的很好。”
蓝水漪:?
但墨白从她眼里读出来的不是疑惑,而且一种知道他要说什么的悲切和不敢面对。
对不起,水漪,别怪我残忍,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故而他咬咬牙还是狠心道:“我们分居吧。”
然后墨白听到了水漪不敢置信的声音:“什么,你说什么?”
里面夹杂的心碎声墨白也听出来了。
墨白眼一闭,心一横,硬着头皮还是说出了之前的谋划:“不是你不好,是……我喜欢男的。”
想象中的崩溃没来,甚至连小声啜泣也无,时间好像静止了,房间里只有风吹动窗纱的声音。
一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墨白想。
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墨白不愿做畏缩的鸵鸟,所以他睁开了眼,直面这惨烈的风雨。
但水漪却是一脸平静:“我知道了。”
旁边竖着耳朵的嗑瓜同学涨红了脸:“我们也都知道了。”
墨白:?
水漪环顾四周,还是好意提醒道:“喜欢男的虽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但……你也用不着这么大声。”还不用灵音。
嗑瓜群众异口同声道:“放心,我们嘴巴很严的,绝对不会让别班的人知道。”
墨白:??
“我……”
墨白刚开口,水漪就拍了拍他的肩,体恤道:“不必多说,我都懂。”
说完,又凑近了小声道:“其实我早就知道。”
墨白:???
你早就知道个锤子你知道。
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想越描越黑的墨白无力地扯了扯嘴角:“此话怎讲?”
“断袖呢,除了少部分后天被掰弯的,剩下的都是先天就是弯的。”说着,水漪瞄了那不可描述的地方一眼,接着道,“而你,是后者。”
墨白:?
说实话,墨白作为当事人虽不信,却被她说得十分好奇,只好破罐破摔道:“何以见得?”
“因为你的身体的直觉毒辣。”水漪故作高深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长须,她有点体会到并无胡子的师父某段时间爱做这个动作的原因了,深沉、神秘。
求知若渴的墨白果然追问:“怎么说?”
水漪又捋了两把胡子,这才满意道:“还记得花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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