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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沈长袖纤白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耳朵,耳朵很烫。

        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脸颊也很烫。

        “呼……”

        沈长袖没想到,张逐轻才回府,就能扰乱她的心绪。

        苍穹星子高悬,夜风凛凛,她交臂搓了搓胳膊,忍不住打喷嚏。

        孙娘懊恼自己没拿披风,上前扶她道:“夫人,先进去吧。”

        沈长袖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孙娘,絮初,把我的被褥搬到书房去。”

        孙娘和莫絮初面面相觑。孙娘道:“夫人……这都护刚刚回来,不都说小别胜新婚?您怎么……”

        沈长袖脸都黑了,她说的哪跟哪?

        “别废话,快去。”

        沈长袖特别害怕,晚上和张逐轻在同一个屋檐下睡觉……张逐轻性格怪诞,不知道会对她做什么。

        沈长袖刚抱着喜欢的蜀锦软枕出来,意外撞到抱着团枝回来的张逐轻。

        他乌发披散,穿素白丝质广袖长袍,领口松松敞着。方才他想吃点什么,但因喝了太多酒,抿了口茶,就去沐浴更衣了。

        衣袍贴着他的身体,上面隐约洇出淡淡血迹。

        水珠顺着额头、背脊流下,被热气熏蒸过的面颊粉白,薄唇鲜艳,一双美目深邃摄人。

        张逐轻顺着团枝的长毛,上下打量沈长袖,薄唇勾起:“夫人,你这是去哪?”

        都撞上了,沈长袖便撒谎道:“你的寝屋太闷热,我到书房睡觉。”

        “闷热?”张逐轻抬手抓了一股冰凉的风,很明显,沈长袖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刚才等他回来,又是做做样子。

        张逐轻想,她可真喜欢做做样子,让他一再误会。

        他不由阴骘道,“闷热就对了,你如果不舒服,我当然不放你走。”

        “张逐轻!”沈长袖成功被他激怒,“别忘了我们约定过,你不许碰我!”

        张逐轻认真回想片刻,忽然走过来,居高临下俯视沈长袖。从她的脸看到雪白颈项,再往下。沈长袖下意识用枕头盖住胸/口。

        “沈长袖,”他忍不住弯了嘴角,语气嘲讽,“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你这么平,我根本提不起兴致。”

        微风拂过青松露草的凛冽香气,张逐轻冷淡地进了屋,沈长袖僵在原地。下一秒,她感觉自己的脸颊蹭地一下红了。羞/愤、震惊、不敢置信!

        她明明比同龄人发育得更好,他、他、他竟然说……

        张逐轻正要带上房门,一只嫩/白的小手忽然死死抠住门缝。沈长袖几乎是用尽毕生力气,才抵住张逐轻关门的力道。

        但见她仰起骄傲的头颅,盯着张逐轻的眼睛几乎冒火,紧咬贝齿义正言辞道:“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沈长袖绝、对、不、平!”

        她就这样一脚踹开门,在张逐轻略带吃惊的眼神中,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沈长袖想,天下少有美而不自知的美人,她可以不在意自己是否美丽,但她绝对不能接受,张逐轻侮/辱她发育迟缓。

        “哈哈哈……”张逐轻蓦然笑起来。仿佛一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他笑得前仰后合,小团枝都从手上掉了下去。

        小团枝……沈长袖将它抱起,回眸冷冷瞥他一眼:“张逐轻,你不是一直说,你最喜欢做我不喜欢的事,又为什么替我养团枝?”

        而且,养得不错。

        张逐轻笑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止住。五根手指插/进头发里,往后随意地拢了拢,万分愉悦道:“我喜欢慢慢地玩。一下子虐死了,没意思。”

        沈长袖:“……”她怎么会以为,张逐轻有良心?

        风从支起的窗户外送进来,张逐轻的手指顺着头发掐出许多水珠,滴滴答答。湿漉漉的头临窗对着月色,容颜妖绝。

        他的影子在沈长袖眼中晶莹晃动,团枝倏忽地脱手,兀自跳到了窗边。窗被溜出去的团枝弄得咯吱咯吱响动。

        沈长袖再看张逐轻,他好像完全不知道,头发湿的时候不该吹风。

        沈长袖下意识去关窗。张逐轻坐在罗汉床上,见她一手撑着罗汉床的虎皮毯,一手去够支窗户的棍子。她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延展,玲珑曲线一览无余。

        张逐轻手指轻叩桌面,别过视线。不一会,他又忍不住瞥过去。如此反复几次,他喉结滚动,蓦然起身。

        沈长袖只觉背后一股带着冰凉的炙热突然贴近,张逐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似是难掩嫌弃:“小矮子。”

        他轻轻松松,就把支窗户的木棍放平。窗户放了下来,冰凉的长发却顺着两肩落在沈长袖的肩膀,香气馥郁。沈长袖浑身一震。

        沈长袖猛地推开他:“你、你说谁矮?”

        张逐轻手还把在窗户上,闻言低头,那一刻两人鼻息靠近,沈长袖甚至可以看清楚他根根分明的纤长睫羽,和衣襟半露处还未结痂的伤口。

        沈长袖不觉往罗汉床上瑟缩。

        张逐轻的瞳仁里,是她清晰的惶恐的面容,还有跳跃的烛光。他就这样注视沈长袖,好一会,软润的薄唇一侧向上扬,重复道:“小、矮、子。”

        他特别喜欢看沈长袖气愤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比打了胜仗还开心。

        沈长袖差点气得喂他吃两只螫虫,她狠狠踩了他一脚,恨不得把他踹出去。张逐轻却不生气,回到罗汉床坐下。

        沈长袖气鼓鼓地越过屏风,回到床上。隔着一道山水画屏,沈长袖抱膝坐在床的内侧,明明没有着凉,身体却烫得厉害。她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方才某一刻,她竟被张逐轻的眼神蛊惑。

        天下漂亮男人多的是!她才不是见色起意的人。

        一股浓郁的药味,呛得沈长袖不住咳嗽。她停止了荒诞的联想,透过屏风,想看看张逐轻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隔着屏风影影绰绰,但见到他上身灰蒙蒙的轮廓。他手上抓着小瓶,往身上狂倒粉末。沈长袖猜测,他在上药。

        沈长袖忍不住走出来,她为自己终于能找到张逐轻的弱点而高兴:“哪有人这么给自己上药的?多少药都不够用。”

        话音才落,她便见到张逐轻chi果的上身,顿时如遭雷击。

        他穿着衣服不显,褪去上衣,沈长袖才发现他身材绝佳,无一丝多余赘肉。

        狰狞的伤口在苍白底色下狰狞交叠,张逐轻额前冷汗密布,神色憔悴。

        他似乎并不愿意沈长袖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下意识揽过外套披上,不无嘲讽:“怎么,你好这口?”

        沈长袖看都看了,骑虎难下。为了避免尴尬,她不能先尴尬。

        沈长袖不禁挺直腰杆,佯装镇定道:“我对你没兴趣!只是没见过哪个人上药,一股脑把药粉全洒在伤口上。张逐轻,你是赶着去投胎吗?做事那么糙?”

        张逐轻这才抖了抖药瓶,果然,还没怎么用,药粉就没了。他暴躁地把瓶子一扔:“哼,药粉太少。”

        他鲜少上药,一来,从前没有条件。二来,他第一次受那么重的伤。他单骑入敌军阵营,被人从左腰侧划开一道可怖的血口子。

        若非李毕一再坚持给他买药,他止了血就糊弄过去了。

        但见鬼的,好几天伤口都无法愈合。

        突然,沈长袖抓住他披在身上的外衣,不顾张逐轻的伤势狠狠往外一拽,收拢在手里。空气中全是飞散的药粉。

        她扇了扇空气,皱眉:“这就是你说的药不够?”

        衣服擦过带血的伤口,宛若刀锋划过,张逐轻痛得倒吸冷气,死死抠着手心才勉强保持清醒。他沉重地呼吸了一会,再没和沈长袖争执的力气。

        五内好像有血腥在往外涌,他隐忍着,却无法遏制,血水不断从嘴角溢出。他不动声色地擦着,只觉得身体似乎突然坏掉了。

        沈长袖转头去翻嫁妆。她当初为了逃命,什么都带着,其中就包括各种金疮药外伤药。

        沈长袖有个致命弱点,即便被彩鸢、春雪数次数落,她还是改不掉。她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可怜兮兮的,助人之情泛滥成灾。

        张逐轻虽然言语恶毒,但迄今为止,并没有对她做过特别过分的事,他还替她养着团枝。她恩怨分明,便打算送张逐轻一瓶药。

        “找到了。”沈长袖松了口气,那是阿娘留给她的,东胡疗效最好的内伤药,沈长袖转身,却发现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张逐轻此刻面白如金纸,五指就这样抠着案几,似是摇摇欲坠。

        他嘴角挂着丝血,又被他抬手擦掉。

        似乎是讨厌自己的狼狈,他突然起身,言语冷淡:“我有事,今晚不回来了。”

        就这样强硬地往前走了几步,张逐轻“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沈长袖乐了:“张逐轻,就算你承认错误,也不必对我行此大礼!”绕到张逐轻面前,却见他抬了头,瞧她。

        他额前薄汗涔涔,湿漉漉的长发贴着苍白皮肤,水似要溢出微红的眼眶。他感到快破碎,不想和沈长袖争执。

        “沈长袖……”他贪恋这样的温柔,身体倏地前倾,下巴枕在沈长袖的肩窝,声音喑哑,“我好疼。”

        “张逐轻!”沈长袖推他,手上竟濡/湿一片,粘腻的血腥气息。从守城之日开始,他身上大伤小伤,新伤旧伤,都没有得到及时处理。能撑到现在,简直铁人一个。

        “张逐轻……”沈长袖妥协道,“怎么马革裹尸横着进城的那个人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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