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
罗妖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七拐八拐走进一个巷子,她记得这以前有一家烧烤来着。
然而看着面前已经被当成停车场的巷子,罗妖人都傻了,以前排队排到巷口的人满为患的这个烧烤摊,没了。
好好的大排档,说都不说一声就变成这个逼样了,空旷的一逼。
没吃到烧烤的罗妖不太爽,踢了踢脚边的可乐罐,正准备离开,就听到闷闷的一声“咚”。
这地儿暗一点,没有路灯,就只有几个小灯泡均匀地分布在整条五十米左右长的巷子里,杂草丛生,再加点音效就真有恐怖片的感觉了。
罗妖胆子大,不怕事,往前走了几步,出了巷子,发现巷子里面有个篮球场跟几间平房,还有个大院。
这地其实破的不一般,但是还是能看出来,以前应该是比较繁华的巷子,好几家店铺的卷闸门都紧紧的闭着,在微弱的的灯光下也能看见电线杆上贴着许许多多小广告,好多房子上面都印着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拆”字。
她以前很少来这,除非是偶尔嘴馋了想吃大排档才会来,而且一般也就停留在大排档那,从来不往里面来,她有点洁癖,总觉得里面很脏很多灰,没想到里面是这样的。
又是“咚”的一声,罗妖才注意到右边三米处有人在打架,巷子口恰好有个电线杆,电线杆上有个并不明亮的小灯泡,此刻清晰地照在被打的那个人脸上。
陈暂正在气头上,挥着拳头就往江霖脸上去,江霖撇过头,他听到一声闷哼,想象中的拳头并没有到来。
江霖往左看了看,陈暂的胳膊在耳边的墙上贴着,罗妖小巧白皙的手在下边垫着。
罗妖刚刚看陈暂的出拳就知道他肯定不会真的打到江霖的脸上,他偏了一点,看样子是准备往墙上打,那墙外边没有洋灰包着,砖头就那么赤裸裸地在外露着。
他打上去不流血是不可能的。
她下意识地就伸手挡了上去。
陈暂是下了狠手的,她的手也蹭破皮了,干净白皙的手背上血滋滋的往外冒,她皮肤嫩,平时稍微磕着碰着都要青上三天,这会直接流血了,那得有两天养着。
陈暂愣了愣,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人,他确实没想往江霖脸上打,他是气,但是也知道这一拳要是下去了江霖脸上就得肿上好几天了。
罗妖甩了甩手,微微皱了下眉,低头看了看“嘶”了一声,白白嫩嫩的手背上都是刚冒出来的血珠,看起来挺血腥的。
“下手还真重啊。”她低头轻轻嘟囔了一句。
虽然声音小,但是陈暂还是听了个清楚。
罗妖又抬头看着他,装作不疼的样子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同学,我每次见你,你怎么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啊。”
陈暂抿了抿唇。
江霖趁陈暂放松,挣脱了他。
可惜陈暂能做到一心二意,此刻他眉间的戾气还未散去,眼神冰冷的像是淬了毒一样。
他掐着江霖的脖子:“你再去一次试试。”
江霖的脸早已变了颜色:“帆帆是我妹妹。”
陈暂又加大了力气,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你不配。”
罗妖看情况不太对,再这样下去,她估计要出人命,尽管江霖是个人渣,再怎么样也罪不致死,她拍拍陈暂的手:“同学,你先松手。”
“滚。”陈暂哪顾得上她,她算个屁,凭什么她让他松手他就松?
“同学,你把我的手都打伤了,总要赔我吧。”她把手举到他面前,看着都疼,不知道这女的怎么能忍得住。
陈暂这才望向她的手,他渐渐松开江霖,罗妖使了个眼色,让江霖快走。
江霖没走。
罗妖把小手伸在陈暂面前,她的手这会满手背都是血,还有一些碎小的石子,看上去确实有些触目惊心。
陈暂没吱声,扭头就走,罗妖就跟在他身后,江霖也不知道去哪了,刚刚还不走,这会倒还算有眼色,没打扰她要跟陈暂单独相处。
“哎,同学。”
“同学?你去哪?我手还冒着血呢。”
“哎,同学,你总要负责的吧。”
“嘶,同学,这真的很疼。”
罗妖看他没什么反应,她也就没说话了。
跟了一会,罗妖发现这不是办法,一会万一人家回家了呢?她总不能跟着人家回家吧。
“陈暂。”
陈暂眉心跳了跳,她小嘴叭叭说了半天,这刚停没多久又要开始了?
陈暂停了脚步,罗妖走上前跟他面对面:“你总要对我的手负责吧。”
陈暂又看到那只小手,她手指白皙细长,很适合弹钢琴,陈暂视线慢慢往上移,看见一张未施粉黛的干净的脸。
从小区里出来的时候头发就干了,夏季的夜晚总是燥热,罗妖嫌不方便,就随手扎了个麻花辫在左侧,额前有几缕碎发,宽宽大大的上衣和裤子,看起来很休闲,加上脚上的拖鞋,看起来像睡衣。
一丝风刮过,引得罗妖额前的碎发飘了飘,闷闷热热的一点也不凉快,不知道是天气的原因还是什么,罗妖这回心头爬上一种说不上的感觉,像是夏夜被燥热的晚风吹起的心动,可惜陈暂看向她的眼神防备性太强,硬生生地打破了罗妖的幻想。
陈暂没说话,绕过她往前走,罗妖也不说话,就跟在他身后,没一会就到了一家药店,陈暂出来的时候带了一包棉签和碘伏,还有医用纱布和胶带,别的不说,东西倒是买挺全。
陈暂把药往她怀里一扔就走了,罗妖赶紧跟上他,不巧的是这会手机又响了,罗妖的手机在裤子口袋里放着,这会根本没手去拿。
她本想把东西都往怀里揣一揣的,结果才发现东西都是又小又碎还特别多,好多都掉地上了,陈暂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罗妖蹲在地上接起电话,电话是程许打来的:“喂……”
“你又上哪了?”
“一说要给你补课你就往外跑。”
“我就出来买点东西,马上回去。”罗妖把手机从耳边放下发现程许已经挂了。
这人。
她把地上的东西都捡起来,捡完起来就看不见陈暂人影了,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这会是晚上,年轻人比较多,华灯已上,高楼大厦林立,栉次鳞比这个城市特别繁华,想到她父亲是这个城市的市长,这样繁华又安宁的城市离不开她父亲的带领,少女们虚荣心都强,何况罗妖有个这样厉害的父亲,多少还是有点骄傲的。
她把碘伏拧开,先一点一点消毒,罗妖对疼痛特别敏感,稍微点一下就疼的龇牙咧嘴。
她把棉签一甩,不涂了,发炎了算了。
后来想了想,算了,又没人管她,陈暂总不会再回来了吧。
正想着,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白色的匡威,往上移看到视线的主人目光死死地盯着她。
“罗妖。”程许是咬着牙叫出的这俩字。
罗妖把手背到后面:“你怎么在这?”
程许拽着她的手就往路边走,准备去打车,他眼睛又不瞎,自然是看到了她的手,血糊糊的一片。
罗妖被他箍地手腕疼,她往外抽着:“程许,你先松手,我手疼。”
程许没理她,径直走到路边打了一辆车,重重的把她扔在后座。
罗妖被他扔的眼冒金星:“你吃了炸药了?”
程许:“这就是你说的出来买东西?或者你说你在路上看到同学打架,见义勇为一不小心伤了自己?”
罗妖倒是佩服他能猜的这准:“猜的还挺准?你跟踪我了?”
程许气急:“我跟踪你个屁。”
他平时看起来冰冰凉凉不爱说话,到罗妖这倒是一句接着一句说,还会骂人了。
市二院离这不远,罗妖这不用挂号,找个医生消一下毒,包扎一下就成,本来也没说伤口就多深,就是沾上的小石子多了些。
等回到家已经很晚了,罗妖沾着沙发就睡,程许了解她,进门也没开灯,就只把门口那台暖黄的小落地灯打开了。
都这么晚了,她又这么困,还补什么课,其实本来程许是很生气的,他气的倒也不是她骗他,而是她受伤了要一个人坐在街头消毒。
其实刚刚在医院看到医生给她消毒,她明明疼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但是还是要装作不疼的时候,他的气就已经散了。
程许知道罗妖的情况,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罗妖了,她这人就是嘴硬得很,不愿意服软,什么都不肯说,不相信任何人,她只信她自己。
她一个女孩子家家,母亲不在,父亲又天天忙的要命,说不心疼她是假的。
程许心软了,看着她小小的一只,心里还是有一块塌陷了下去,他拍拍罗妖肩膀:“妖妖,起来,洗个澡再睡。”
罗妖被他喊的来气:“刚洗过。”
程许看着她的样子,不禁被气笑,小姑娘大大咧咧成大字型躺在沙发上,皮肤白皙,瘦胳膊细腿,让人看了就稀罕,就是手包的像面包。
程许跟她从五岁就认识,这会若是再避讳什么,倒显得有些刻意了,他踢踢她的腿:“去床上睡。”
罗妖不情不愿地坐直走到卧室去睡。
程许今晚也不准备回家,罗妖这套房子三居室的,有一间主卧和客卧,还有一件不知道她放了什么,不让任何人进。
程许看着她的房子,空荡荡的房子被她布置的很温馨,沙发上铺满了布娃娃,有一米八的粉红豹还有米奇米妮,星黛露的玩偶,宝可梦的玩偶,三丽鸥的玩偶,她都集齐了一套,有些叫不上来的她就自己起名。
粉色的一只狗叫什么杰弗瑞,绿色的鸭子叫温妮,黄色的鸡叫乔睿。
尽管她这样装扮,程许还是能看出来她的孤独,有些布娃娃上其实都落灰了,这些娃娃程许每次来,位置都是一样的,只有那个黄色的邦尼兔看起来又老又旧位置还最特别,这个程许知道,是她妈妈给她的遗物,他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抱着这个。
缝缝补补好几次了。
程许给她买了好几个不同尺寸的,她接了,但是很少去玩,意义不同。
陈暂回到家时他小后妈可激动地端出来一份黑不溜秋的东西,满脸期待地看着他,他夹了一块吃了,面无表情地说:“很好吃,但下次不要再做了。”
后半句她没听,端着另外一盘就上了楼,看她背影离开,陈暂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没熟。
想到今晚的事,有点突然,那女的脑子有病吧?又是一个为爱出头的?可她下午还要打江霖。
摸不着头脑。
然后开始低头玩手机。
程许帮罗妖整理完房子已经很晚了,他在这间客房住的不多,一般时候都是赵眠陪着她。
本来说补课的,课没补好,人还给整受伤了。
罗妖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她就是有这个本事,上辈子困死的就没办法。
程许没给她喘气的时间,洗漱完就让她出来学习。
数学书对于罗妖来说是陌生的,高中数学满分一百五,她考的最多的时候还没程许的零头高。
罗妖学不了这个,她看见三角函数就头疼。
尤其是什么sin,cos简直要了命了,这他妈的到底是英语还是数学?哪来的cos的平方?
程许也有耐心:“那先不看数学,看看化学,换换脑子。”
罗妖更崩溃了。
她这人玩劲儿大,一会抠抠这个一会摸摸那个,一会要吃零食一会想喝饮料,反正嘴没闲着。
用级主任的话来说就是:“抠屁股嗦指头,你就是不学习。”
罗妖拿着昨天考试的化学卷子,皱着眉头,头发里插着一支笔:“你说他要是给我出个苯环,我还能看看知道它是c6h6,但是他给我出个五角星算是个什么玩意儿?”
程许也纳闷,好好的化学卷子哪他妈来的五角星?
他扯着卷子瞥了一眼,一巴掌拍在罗妖的头上:“你是文盲?那叫五元碳环。”
程许是火箭班的,班里没人会出现罗妖这种愚蠢到不能再愚蠢的低级错误,连五元碳环都不认识。
二十道选择题,罗妖一边做一边翻书一边问,最后只对了六道,其实跟她平常的水平也相差无几,比她考试做的还多对了两道。
程许除了服气也没什么好说的,罗妖反倒觉得不正常:“不应该了,这么好几个题我都是排除了两个错误答案,蒙也不应该蒙全错吧。”
程许正在穿鞋子准备带罗妖去他家吃饭,他亲爱的妈想她了:“你也说了,前提是排除两个错误的答案,如果你一开始就排除了正确的那个,你做对一道题的几率就是零。”
罗妖和程许从小就认识,她五岁前不在这住,跟奶奶住在老家的一个小县城。
她五岁后跟着爸爸来这边才认识了程许。
她小时候发育晚,看着总比同龄人低点,程许老是把她护在身后,走哪都要带着这小尾巴,恨不得粘自己身上了。
他是独生子,在家里没人陪着玩,小时候父母工作又忙,他也没兄弟姐妹,羡慕别人有玩伴是难免的。
罗妖嘴甜,从小就跟在程许妈妈后面叫,一口一个干妈比这亲儿子都亲,也是罗盛和程冯毅关系近。
都说生意场上哪有什么兄弟情,但是罗盛和程冯毅还真就是情比金坚的兄弟。
程许和罗妖打的回了程许家,这天热得很,罗妖那太阳伞都不能往下放:“来个后羿给朕射个太阳助助兴。”
程许跟在罗妖后面,对着她的头就是一拍:“进屋了,发什么神经。”
就他妈的无语。
饭是程许他妈妈做的,程许是人生超他妈大赢家人人都知道,父母恩爱,学习牛逼的富二代。
他爸妈只希望他身体健康。
罗妖很久没见林蓉了,一见面就往人身上扑:“干妈。”
林蓉先注意到罗妖的手,包的跟馒头似的:“哟,这手怎么了?”
罗妖往后面藏了藏:“没什么,不小心蹭到了。”
程许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被罗妖一眼给瞪回去了。
林蓉也一直稀罕罗妖,程许打小就不爱说话,偶尔说几句也能把人给气半死,她一直想要个二胎,但是当年生完了程许身体就一直不好,就没再要过孩子了。
她就喜欢女孩,贴心小棉袄,多好,没事了还能跟她一起去逛街,这不比那个漏风不保暖的破夹克好多了?
程·漏风不保暖·破夹克·许看着面前这“母女情深”的一幕:“再不吃饭,饭都要凉了,你俩别演了,快来吃饭。”
林蓉快步撵上去:“你小子是想挨打了?”
罗妖吃完饭陪林蓉走了走,准备等林蓉午休结束了陪她去商场逛逛。
林蓉拉着罗妖的手:“你这孩子人乖,但是你母亲……”她欲言又止的。
林蓉也不太了解罗妖的母亲,应该是个美人,罗妖就生的标志,想来她母亲差不到哪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蓉总觉得罗妖长得很像她一位故人,尤其是笑的时候,眉眼间都极具那人的风华。
下午罗妖陪林蓉逛街,林蓉执意要给罗妖买衣服,罗妖不要,她有钱,衣服鞋子都能自己买的。
隔着商场的玻璃,罗妖的余光似乎看到陈暂了,他面前好像有个女生,但是因为他个子高大,那女生被挡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截手臂,那好像是一家男装店。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罗妖觉得陈暂长得好看,她以前谈过恋爱,不是迟钝的人,也能正视自己,她昨天觉得可能自己只是图陈暂长得好,但是到晚上的时候,她也说不清。
总之看见陈暂的时候,她心里就像是烟花炸开了一样,她没喜欢过别人,这种滋味是她不曾有过的。
她发觉自己可能是喜欢上陈暂了,现在用喜欢或许不太贴切,因为刚认识,罗妖不是随随便便就说喜欢的,但是心里就是不停的冒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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