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
罗妖的心思逐渐开始神游，林蓉也发现了她不对劲，刚刚她不是没注意到，罗妖隔着玻璃好像在看那边那对小情侣。
或许那并不是情侣。
林蓉嘴角勾起笑了笑，拍拍罗妖的手：“天这么热，妖妖喝奶茶吗？”
罗妖没心思喝什么奶茶，她拍了拍林蓉的手：“干妈，我有点事先走了，一会你记得给王叔打电话来接你。”
说完她就风风火火地走了，她又去刚刚那间店铺，早就没有了陈暂的身影。
小心思昭然若揭。
罗妖只得无功而返，她也没回家，去了赵眠的训练机构，赵行星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打游戏还一边爆粗口：“我日你妈，后羿是在用脚打吗？你他妈走中路？玩游戏不带脑子？就这水平，几个妈呀够你这么玩着糟蹋？”
罗妖对着他的头就是一巴掌：“你今天吃化肥了？骂人这么有劲儿？”
赵行星看了她一眼：“你怎么来了？现在五点半，还有半个小时她才结束，开轮游戏？”
罗妖摆摆手，表示不玩，她现在脑海里是刚才的画面，他提着一个女款的包，和一个女生一起。
作罢，她突然想起什么：“你跟陈暂熟吗？”
赵行星游戏刚好结束：“你是说哪方面？”
“各个方面。”
赵行星眉头一皱：“你问这个干嘛？”
“我问你件事还要理由了？”
“”
赵行星吭吭哧哧不肯说，罗妖看他跟喉咙卡屎了似的，也就没再问，可能他没知道多少，罗妖从不参与和一中的任何斗争，她不想和一中扯上关系，所以她跟陈暂也就没打过照面，和一中起矛盾再自行解决的，都是赵行星打头的。
一直到赵眠上完课，罗妖和姐弟俩一起走，赵眠怎么可能看不出罗妖的心思，赵行星知道俩人有事聊，有眼色地走开了。
赵眠把包挎在肩上：“陈暂这人吧，看着就挺不好追的，但是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是全市第一。”
罗妖捕捉到了关键字眼“现在是”。
她顿了顿，赵眠也没说话，她也不想提起那些事，罗妖不想听，也不愿意面对，但是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她希望罗妖能正确地向前看。
虽然但是，没有人能真正的感同身受，她无法去劝罗妖释怀，也没这个资格，但总要有人去劝劝她，总不能让她这么一直堕落下去。
程许惯着她，所以从来不提这件事，那天发生的事太多，只拿出来一件放在任何一个女生身上都会很难接受，别说她一天之内经历那么多。
众所周知，他们这一届，全市第一以前一直是罗妖，罗妖以前成绩好得很，赵眠是知道的，要是那件事没发生，罗妖现在肯定还是全市第一，本来她就长得好看，还有才华，成绩不过是锦上添花。
当初那件事对罗妖的打击太大了，本来应该在一中的天之骄女现在流落到育祥倒数第二考场。
罗妖是不甘心的吧。
赵眠想着，罗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她怎么甘心一直在育祥，她怎么会堕落成这个样子。
“妖妖，你真喜欢上陈暂了？”
“怎么说呢，我见他的第一眼就想跟他共余生了。”她语气没多认真，但是也不像是说着玩的，她向来没什么耐心，吊儿郎当的，再正经的事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有点不值一提的感觉了，这点赵眠是知道的。
赵眠不知道她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她就觉得并不可信，罗妖以前谈过一场恋爱，是跟育祥的一个体育生，后来听说转走了，那男生挺阳光的，人也很暖，男追女，罗妖跟人在一起俩月，就牵过两次手。
后来罗妖实在对他不来电，男生也被罗妖冷淡的态度折磨地难受，于是两人就和平分手了。
“妖妖，陈暂这人跟冰碴子似的，你追他”
“可我就是很喜欢他。”两个人肩并肩走出机构大门。
瞎扯淡吧你，赵眠心想。
罗妖这人一根筋，人还有些痞，跟他爸爸不太像，罗妖他爸是很正经的一个人，很严肃，对小辈们都很温柔，但是在工作上又很严厉一丝不苟，罗妖是一点都没遗传到她父亲。
罗妖突然想起一件事：“我都忘问了，陈暂是单身吗？追他的人多吗？”
赵眠一愣：“他当然单身了，追他的人挺多的，要是排队的话，我估计你要排到高中毕业，都不见得能排上。”
“”
“妖妖，陈暂这人，没听说他谈过恋爱，他不会怜香惜玉，家境殷实，成绩优异，家庭合睦幸福，样貌完美，追求者众多，简直是天之骄子，高岭之花。”
罗妖知道赵眠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不会连这都听不出来，她无非是在告诉她，她和陈暂不可能，他们俩之前差距有多大，罗妖不用他们提醒，她自己都能意识到。
山鸟与鱼不同路。
她和陈暂除了家境殷实和样貌姣好以外几乎没有共同点，也不是完全没有，两人打架都是一顶一的狠。
那天赵眠给罗妖讲了很多，罗妖知道了陈暂他爸是做酒店生意的，他妈妈年轻的时候是个舞蹈家，知道他是家里的独生子，知道他爷爷奶奶健在，他是家里的宠儿，知道他从小就成绩优异，身边不乏追求者
赵眠告诉她那么多，不过就是想说罗妖和陈暂这事儿根本成不了。
她知道赵眠在各方面肯定都为了她好，但是陈暂这事儿，她喜欢就是喜欢，她大大方方承认，明目张胆地追。
罗妖偏要一条路走到死，她就要追追看，她曾经也是天之骄女，只有别人配不上她的份。
周一开学。
罗妖周末补课的这事儿落了个空，这丫头没一天正经补过课，她基础就不好，高二学的正难，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听天书。
周一一般都要开大会，这成绩应该也都出来了，罗妖来的晚，年级主任顶着那发际线都撇到后脑勺的精明脑袋在国旗下正做着动员大会，罗妖才打着哈欠慢慢悠悠地走到班级后面站定。
她有一米七还多点身高，本来就是女生队里的最后一个，当然陪她的还有赵眠，俩人差不多高都是一米七左右，这么悄咪咪地往队后面一站，只要班主任不小题大做，不上赶着去让学校罚奖金，一般主任都看不见，毕竟下面红红白白的一片，秃驴那高度近视，能不能看见那是个人都悬。
安迪看着罗妖的黑眼圈：“你昨晚上偷牛去了？”
罗妖摆摆手：“偷牛倒没有，偷塔一直到凌晨三点我他妈差点猝死。”
dj早就看见罗妖来了：“你也就仗着今天是程许值日，这要换王猫儿，指不定要扣你几分。”
王猫儿本名王淼淼，学生会学习部部长，罗妖只要想起那白莲的不能再白莲的语气就想吐。
赵眠凑过来：“是这样吗？罗妖同学，你怎么又迟到了？可是学校的规矩不能破，虽然很不想但还是要扣你的德育分，对不起呀罗妖同学，我也不想的，下次一定来早一些哦！”
赵眠夹着嗓子，伸着兰花指甚至那做作的表情都学到了精髓，罗妖没忍住笑了两声：“真他妈够了啊！她改天要还记我，我值日的时候就记她，衣冠不整。”
“人家衣服穿挺整齐的，你这什么破几把理由。”
“老娘记她还要理由了？”
“得了吧你，能他妈起来就不错了还早起值日？哪次不是我替你？”
“替两次委屈你了还？”
几个人在后面叽叽喳喳吵吵闹闹嘻嘻哈哈。
罗妖是学生会纪律部部长，他们这帮学习差爱惹事的问题学生，除了学习和守纪，别的都行，虽然他们做不到守纪但是他们能让别的学生老老实实的，也算是为学校做点贡献了。
否则秃驴真的会觉得他们一无是处的，秃驴也是不想打击他们，为了让他们觉得自己对这个学校是很重要的，能让他们体会到个人价值，果断的让这几个人全部都入了纪律部。
最常惹事，德育分最低的罗妖为部长。
别的不知道，他们二十二班的纪律绝对最好，因为妖老大有起床气，教室里一般没人敢大声说话。
dj突然注意到罗妖包着纱布的手：“你爪子怎么了？”
罗妖挥挥手：“别提了，见义勇为，受伤了。”
“得了吧你，你自己不看看你什么样儿？跟见义勇为这词儿搭边吗？”
“老娘真是。”
她当时怎么说也是救了江霖一命，怎么就不算见义勇为了？
秃驴还在国旗下激情澎湃地做着演讲，第一排的小个子同学经历着唾沫星子的洗礼，向后排的学生投取了羡慕的目光，罗妖他们这片已经吵得不成样子，罗妖班主任是个男的，四十多了，李国志其实在看见罗妖来的时候就把眼睛闭上了，眼不见心不烦。
去年就是他教的罗妖，他一直觉得罗妖还有救，对这孩子也是关爱有加，特别上心。
李国志长的慈眉善目的，天天拿着一个保温杯泡着枸杞茶，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打架的同学要注意安全，打架注意自身安全，睡觉的同学要注意脖子啊，说话的同学注意一下睡觉的同学的感受。”
就因为这，二十二班学生都不怕他，罗妖都比他有威严多了。
虽然罗妖的表现时常让他失望，但他还是觉得毕竟这孩子当时是全市第一，希望总是有的。
但是罗妖这回引着大家吵的不行，他脑仁子都突突地发疼，李国志终于忍不了了：“罗妖同学，来，你出来一下。”
罗妖看了看安迪和赵眠，有些疑惑但还是出去了：“怎么了李老师？”
李国志就想说看看这孩子，多么有礼貌！说明什么？说明还有救！
“罗妖同学，老师的茶杯忘在校长办了，你能帮老师取一下吗？”
与其让罗妖站在这听，到还不如让她动动去帮忙办点事，罗妖也欣然答应了：“就您经常用来泡枸杞那个？”
李国志刚准备点头，就听见罗妖又说了句：“就那个黄色的玻璃杯？”
李国志咳了两声，咬着牙说了句：“对！”
他那杯子是透明的玻璃杯！只不过年代久远，又加上茶叶枸杞天天泡，染色了而已。
罗妖穿过教学楼，校长办在高一教学楼后面，穿过高一教学楼就能听见后面一中开大会的声音，育祥从后门出去就是一中。
刚推开校长办的门就听见后面一中主任的声音：“有请我们市第一陈暂同学上台讲话，让陈暂同学给大家讲讲他的学习方法。”
罗妖的手就那么停在把手上，那边的声音一下就安静了，应该是陈暂上台了，罗妖可以清楚的听见他的声音：“我是陈暂，没什么学习方法，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
台下一阵嬉闹声。
“暂哥牛逼666。”
“我暂哥还是我暂哥。”
“暂哥真他妈帅。”
“卧槽不愧是陈暂。”
“就他妈猜到还会是这句，哈哈哈哈操。”
罗妖笑不出来，他说的话她太熟悉了，这是她初中的时候，校长让她上台讲话时她说的，她其实没什么经验，这句话还是两年前一部评分很高的肥皂剧上那个搞笑的电台主持人说的，一字不差，陈暂怎么会知道？
她初中那会特别任□□胡闹，但是那会成绩特别好，那时候中招考试不带体育，满分六百分，她考了五百七十四，抚市好几年没出过这样的高分了。
平时的模拟成绩她考的也还行，二模的时候校长让她上台讲话，她那天起床起得晚而且还是被人硬叫起来的，当然不爽。
初三的时候罗妖还没抽条，脸都圆圆的，有些婴儿肥，比现在看起来更多了一份稚气，小姑娘冷着一张脸，右手插在校服口袋，左手拿着话筒，前两天背的稿子忘得一干二净，当即就说了一句：“我是罗妖，没什么学习方法，多吃饭多睡觉，少吃零食多看报。”
那时候的小孩还都很怕老师，像罗妖这样日天日地日空气的还真没几个，打小就是孩子王。
罗妖回了回神，走进办公室。
一中的年级主任也应该是习惯了他这狂放不羁的作风，让他上台讲话就是走个过场而已，毕竟他去年讲话说的就是这句。
陈暂淡定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定，不少女生投去仰慕的目光，他不耐烦地转身离开，老师和主任都没说什么，其他人要是能考全市第一，那他们也能早退，别说早退了，不来也成。
罗妖也进到办公室里拿起茶杯走了。
她拿完茶杯，集会都已经散了，她直接回到班级，李国志刚戴上小蜜蜂准备讲两句。
“报告。”
“进。”
罗妖把茶杯放到讲桌上，抬脚准备下去。
“大家看罗妖同学，多么讲礼貌，还乐于助人，老师让人家帮忙拿个茶杯，人家二话不说就去了。”
“讲礼貌，我日，这是老大能干出来的事？”
“哈哈哈哈哈，笑yue了。”
罗妖坐到自己位置上以后dj还在笑，隔着好几列的距离，压着椅子的后面两条腿：“哎，罗妖同学最他妈的讲礼貌了。”
罗妖瞥他一眼，给他做了个口型：“你想死？”
dj立马闭嘴。
罗妖也不知道后面李国志都讲了什么，反正她是趴桌子上睡着了，压根儿没听课。
一觉醒来又是放学，罗妖是被饿醒的，昨天晚上奋战到凌晨三点吃了个面包，早上什么也没吃就来学校了，这会饿的不行。
安迪也刚好醒，程许也到了，二十二班地理位置好，在二楼东，程许一班在三楼西，也不知道学校怎么安排的。
赵眠拍拍罗妖：“吃什么？”
罗妖揉揉眼：“馄饨吧，昨儿晚上没吃好，这会胃里有点难受。”
dj：“还以前那家吗？”
罗妖点点头。
罗妖一直都喜欢吃那家的馄饨，还有凉皮米线，她就爱吃这些，她不爱吃什么山珍海味就爱吃街边小摊，她不讲究这些，能吃好吃就行，管他什么呢。
一群人跟砸店似的浩浩荡荡去了那家馄饨店。
育祥不要求全部住校，中午学生也都可以出来吃饭，但是这个季节大多数学生都是在校内吃的，女生都是怕晒黑，男生则都是懒得不想动。
但是即便如此，也奈何不了这两条路上学校多，每家饭店人都是坐得满满的，那家馄饨店离学校挺远的，店里人不算是特别多。
赵行星和安迪没跟着，俩人去吃别的了，一会儿在校门口奶茶店见。
dj和程许跟着罗妖赵眠，罗妖还是老样子一碗馄饨，饭吃到一半，几个一中的人走了进来，这家店没明确的划分说是谁的地盘。
其他的楚河汉界互不干扰，罗妖管她的复旦街，陈暂管他的清北街，谁也不挑事。
罗妖吃饭有个好习惯，吃饭不看手机，赵眠拿着手机看着热播的《甄嬛传》还一边说着：“卧槽，拽妃太对我的胃口了！”
罗妖一抬头就看到了陈暂，对赵眠视若无睹。
罗妖放下手里的馄饨，对陈暂挥了挥手：“嗨，又见面了陈暂。”
陈暂没理她，找了个位置坐下，陈暂旁边的一个男生，罗妖有点印象，好像是叫方安宇。
方安宇怕就这样会挑起事，举起手挥了挥：“妖姐好，不好意思啊，暂哥就这样的人，别介意啊。”
谁知道这姐难得好脾气地说了句：“不介意不介意。”
吃完饭后，赵眠由于在那一边看一边吃，速度落人一大截，罗妖起身走到陈暂身边：“陈暂同学，你那天晚上怎么没给我包扎就走了，害我一个人坐在路边。”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饭店里有点吵，这会罗妖一开口现场直接安静，dj感觉空气都要凝固了，方安宇也是眼睛瞪的大大的。
只有当事人罗妖一脸微笑看着陈暂，仿佛是在等他回答，陈暂也是见过大世面，好像这事与自己无关一样，好半天他才撩起眼皮说了句：“滚。”
第四次了，换谁都该发火了，这要是王安棣估计一拳要抡死他。
赵眠和赵行星昨天就看见罗妖的手受伤了，但是没多问，想着人要是不说那就没必要问了，谁想到是因为陈暂。
罗妖也不会因为这一句话就尴尬：“陈暂，你看不出来吗？”
陈暂没说话，继续吃着碗里的米线。
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罗妖笑了笑：“陈暂，我喜欢你，我要追你。”她声音清脆利落，一点也不做作也不粘腻。
“啪嗒”程许的勺子掉进碗里，几个人都看了过去。
只有罗妖和陈暂，罗妖在等陈暂回答，陈暂觉得不关自己的事，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等到陈暂吃完以后，他才抬起眼皮看着罗妖，罗妖皮囊好，但是在陈暂看来跟学校里那些女的也都差不多，该化妆化妆，该清高做作的清高做作。
“你烦不烦？”
说完，陈暂起身，方安宇看他撂筷子准备走人也起身了，何况因为罗妖今天中午整这出，谁他妈还吃得下去饭啊！
罗妖也没去拦他，一中那帮人就这么走了。
罗妖扭头看着另外的三个人：“看着我干嘛？吃完了？”
dj点点头。
“吃完了走啊，star还等着呢。”
你为什么可以像没事人一样？刚刚表白的不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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