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杀
酒公子愣了一下,马上笑笑:“你这么快就接受我了?我早说过我们是朋友,当时你不是嗤之以鼻吗?”
她一噘嘴,毫不客气地说:“大街上拦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就说跟你做朋友,没给你打趴下都算轻的吧?”
他哈哈大笑,神情一正说:“不好意思,前日唐突,还望小姐见谅。我一辈子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昨晚一夜的话多,如果不认可你,我怎会将家中秘事说出?”
“那要感谢‘金戈醉’,是它才把你我联系起来,对吧,知己?”
“我叫齐宇,烈小姐”他甜甜一笑。
他的笑阳光明媚,露出一排整洁的牙齿让她心突地不规律的动了一动,心说这个男人笑起来居然这么好看。
心里这个念头一冒出,顿时让自己有点不自在,赶紧转过头,找话题问道:“能冒昧问问这些长辈的故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轻叹说:“小时候,时常看到父亲一个人喝酒,有时也会问母亲为何不去陪陪,母亲就会无奈笑笑,告诉我他们的故事,有谈到父亲救她的甜蜜,也有谈到长公主时掩饰不了的失落。我心疼母亲,也怨过父亲没有做到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曾经问过母亲是否埋怨父亲,她说没有埋怨,从他救她的那一刻起,她对他这辈子只有还不完的恩情。大概应了那句:缘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吧”。
她微微颔首,明了他心疼母亲这些年来的苦楚,安慰道:“缘分分很多种,有一见倾心的钟情;也有相遇相知的友情;也有相见恨晚的心情;也有心如刀割的绝情;更有不负此生的深情。但无论哪种都值得珍惜,伤痛的,能让人成长;甜蜜的,能让人回味。人这一生,谁都有遗憾的,想开点才不会太辛苦。”
酒公子认真地听着烈焰枫的话,妖媚的眼型和入鬓的眉梢奇妙的融合成极美的风情,那双微绿的眼眸深邃无边,犹如一弯深潭痴痴地看着她,轻易让人一不小心便沉沦进去,眼中流淌着被理解后的幸福和感激。
从不知害羞为何物的她,面部竟然微微发烫,心中乱撞,暗自想道:原以为世上“女色惑人”,万万没想到“男色也很蛊惑”。
正当两人相顾无言之时,一名下人送信前来,齐公子看信后脸色大变,冲她行礼:“家中有事,先走一步,改日再聚。”
她突然想起一事,慌忙叫住他:“齐公子,能否麻烦你一事?”
“请说”
“母亲人在深宫,不知道是否已知战报,如果已知怕会伤心欲绝,能否请令尊借机进宫告知我还活着,以慰母亲?”
齐公子眉头一皱,回答:“因陛下亲自下令软禁,家父也多年未见长公主殿下,不过我会尽力一试。”
她点头答谢,随即也离开了妓院。
回到客栈,原本以为豆辫儿看见她会一脸担惊受怕,谁知刚一见面,被他一顿揶揄:“春宵一刻回来了?还去了妓院,你现在行事风格当真越来越霹雳了,劈到我头皮发麻、令人发指啊。”
“劈你的大头啊,你居然敢跟踪我”
“大小姐,这是跟踪吗?明明是保护好不好?大帅不在,你那点武功底子,真被人吃了,骨头渣子都不剩。”
“那也就是说,你听了一晚墙根儿喽”
“嗯”豆辫儿不好意思摸摸脑袋说:“本意是保护你,没想到知道了夫人的桃花史”。
她眼睛一瞪,他马上改口:“不不不,友情岁月,友情!必须是友情!”
豆辫儿突然上上下下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看得她浑身有些别扭:“再看挖你眼睛了”
“夫人是友情,你脸红个啥?哎,你居然脸红了!”豆辫儿发了疯似地开始喊了起来。
这一刻,要不是功夫不济,真想把他头上的小辫儿都揪光!揪到她满意为止。
今天一大早,玉缘居便派人告知,前段时间预定的玉器初步完工,希望她去看看初品。但烈焰枫一想到可能又要见到那只花狐狸,眼睛还有脑仁就开始莫名疼痛。
豆辫儿早上有点闹肚子,还非吵着要跟她一起,去看看那个他“一见倾心”的“服友”,顺便一起讨论讨论“穿着打扮”和京城流行款。
一个“人形挂件”就够她受的了,再加一个“花色狐狸”算了吧,她连忙安慰豆辫儿好好在家休息,玉缘居已经去过一次了,没啥危险,更何况他一个纨绔子,能把她咋样?
豆辫儿委屈地说:“我不是担心你的安危,我相信我的眼光,能在服装搭配上跟我有相同造诣的人,必定不是阴暗无耻之徒,只是少了一次‘同道交流’机会,未免有点可惜。”
她拍拍他:“你是拉糊涂了吧?多休息少做梦。”
出了客栈,跟着送信人一起往玉缘居走。小厮还挺了解她的预定,一边走着一边跟她唠着,让她相信这确实是一位出自专业玉器之家的仆人。
但走着走着她突然觉得路有点不对,客气问问小厮:“请问小哥,这好像不是去玉缘居的路吧?”
小厮礼貌有加地回答:“是这个方向,小姐放心,京城很大,这是近道。”
她心下一哼:这就想糊弄她?小姐我前几天白在京城胡吃海逛了?就算是近道,也不该方向都有问题吧。
烈焰枫当下四周观察,浑身戒备。
果不其然,刚走到一条巷尾,身后一支利箭带着破音从另外一边的暗巷射出,听声就知道那是稳准狠的。
幸亏早有准备,她一个瑶子翻身躲过,一把抓住拔腿要跑的小厮,两人迅速窜入死角。
她一边拿他挡住自身,一边逼问:“说,你究竟是不是玉缘居的人?”。
小厮无比沮丧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一咬牙,一股腥臭的黑色血液便从他的嘴角流出。她知道这应该是被豢养的死士,现在已经问不出所以然了,她马上丢下他,翻墙从房顶逃走。
杀手见她从暗处墙角现身,背后利箭旋即跟上,几次飞箭都跟她擦肩而过。要不是战场磨砺,对飞箭声再熟悉不过,估计这次烈焰枫凶多吉少了。
她一边躲箭,一边计划往人多的地方跑,脑海里迅速闪现京城大街小巷、亭台楼阁和关卡要道。
突听身后铿锵一声,一个闷声,有人从屋顶落地。回头一看,一位身背箭篓的人倒地不起,旁边站着再熟不过,也再头痛不过的人:西门大官人!哦不,西门大公子。
此时的他,劲装加身,站在高处胸腹衡阔,帅气逼人,仿佛一棵挺拔傲立的参天大树。他长发一半盘起,一半随风飘荡,要不是那一脸熟悉的狡黠笑意,她真觉得他有一位气质决然不同的双胞胎兄弟。
她愣愣地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不敢走近。
他朗声大笑:“小姐,不必害怕,我只是除家贼而已。”
他的声音晴朗舒服,远不是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油腻圆滑,莫名让人愿意相信,她也第一次明白,原来除了外形,一个人的声音也是可以改变的。
“为什么要救我?”
他轻描淡写一句:“举手之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救了。”
“嗯?上次的飞刀提醒是你给的?”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要不是我给你看玉,你也不会夜探账房,步步走入他人的杀局里,就当我飞刀赔罪了。”
“所以上次账房一杀不成,就借看货为名二杀?”
“可以这么理解吧。”
“可以‘这么理解’的意思就是说,还有‘那么理解’喽?”
“随你怎么理解。”
被他一句呛住,她心里暗想:实在滑头,回答的每句都跟没回答一样,一点儿抓不到线索。
他上下打量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那双曾经她觉得像狐狸一样狡猾的眼睛已经变成了鹰眼一样犀利,看的她浑身不自在。
“小姐别介意,毕竟你刚才一身漂亮功夫的样子与初识时大家闺秀的感觉不太一样,难免多看几眼。”
她毫不动声色地也揶揄他:“大家彼此彼此。”
西门公子马上领会,一点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有几分自己能做到角色自由转换的得意。
烈焰枫望着他不掩饰的自得,心下想:哼,别的是都变了,脸皮厚倒是贯穿始终。
他仿佛听到她内心所想一般,沉声说道:“京城水深,保护色该有还得有,小姐多保重吧。”说完,他几个跳跃后就消失在京城的街道里。
看着他凭空跃起,像小鸟一般轻盈,像微风拂叶一般无声,不!更像是他自由飞翔,起落全凭心意。这是何等写意畅快啊,心里一股酸溜溜的滋味不经意地涌了上来,烈焰枫一边羡慕一边吐槽:“功夫好又如何,变色龙而已”。
嗯?再继续接触下去,不知道形容他的第四种动物该是啥?她蜷腿默默坐在屋顶,掰开手指头算,她认识的动物还剩多少种,够不够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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