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微臣常将离，遥拜太子殿下
半开的窗风干了面上泪痕，常溪亭掩去那几分难过，两手垂在身侧转过来对着百里远兰。
似是一瞬的念想全都实现了，他那迟迟不得动弹的手指骤然蜷得死紧，伤口崩裂开的伤痛让他察觉不到蜿蜒到指尖坠落在地面上的血。
明明绵密的痛似细针般细密地戳在他心窝里，他却似剥离了灵魂般继续询问关于四皇子的事情。
常溪亭略一颔首，继续问道：“即便是压下了，四皇子的人也未必真会按兵不动。他们蛰伏许久，手上大抵是有些把柄。”
百里远兰本是真的来探病的，可是常溪亭的三言两语就变了味。
他心里想说的很多，可是到头来涌到嘴边的话全都囫囵吞下。如硬咽下颗酸涩的青梅，哽在喉咙里，翻涌着的难以言喻的感觉。
百里远兰拧眉沉声回答道：“百里祈如今羽翼未满，我安插在他身边的人日日向我通报，如今他手上的实力还是不足以与我挑明对立。”
常溪亭只觉得疲乏，他并非什么参透大是大非的圣人，他是人，自然会累。
但是百里远兰的自信让他足够确认，现在的四皇子对于他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的威胁可言。太子之位，几乎已是稳妥地收入囊中了。
那常溪亭心头顾虑的事情，就已经解决了一大半。
他敛袖掀襟，轻轻地跪在一方青石板上。薄薄地青色衣衫勾勒出他细瘦身躯的每一个部分，弯下腰时，背部的蝴蝶骨隆起两个圆润的弧度，撑起丝滑柔软的布料。
常溪亭的面容掩在墨鸦色的长发中，额头轻轻叩首，却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两个人心头。
常溪亭一双眼微微阖去，语气清浅：“微臣常将离，遥拜太子殿下。”
于是百里远兰的第一个俯首称臣的臣民，在第二日的晨光熹微之时，彻底离他远去。
常溪亭不愿意再去回想假死离开皇宫之后，那些颇为艰难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彼时的粗茶淡饭确实比不得皇宫里的佳肴美味，却也是难得的一份安宁。
百里远兰见常溪亭似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便急着要起身去晃他肩头。可是还未等百里远兰的手搭在他的肩头，常溪亭便恍若梦醒般从床头站起了身。
衣袂翩翩，像是抓不住的一缕幽魂。
百里远兰猛然想起他洗漱沐浴时，柯才面如死灰般闯进他的寝殿，哆哆嗦嗦说出的那句——
“殿，殿下，常太傅他……”
“常太傅病死了……”
那时揪心的感觉似乎死灰复燃，可他只能将狼狈都哽在喉咙里，让它湮灭在不见天日的地方。这般才不会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他人眼下，方能护好自己想要护好的东西。
“如若殿下想要保护一样东西，那便不能让旁人知晓这东西究竟于您而言有多么重要。”
年幼的百里远兰并未看清常溪亭眼中的深意，反问道：“即便是常太傅，也不可以知道吗？”
常溪亭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他站了起来，也徒留百里远兰一个单薄的背影。繁冗厚重的服装似乎将他消瘦的肩膀都整个撑了起来，有几分道貌岸然的模样。
也不知是日子冷了，还是他出现了幻觉，腕间的疤痕绞着痛。几欲将他胸口也一同绞着喘不上气。
他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质问百里远兰：“我于你而言，究竟是什么位置呢？”
百里远兰似有若无避开了他那双望来的晶亮眼睛，拧着眉头沉下声来：“太傅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太傅，在奢想些什么不该有的事吗？”
百里远兰就给出了他这样的答案。
半开的窗风干了面上泪痕，常溪亭掩去那几分难过，两手垂在身侧转过来对着百里远兰。
似是一瞬的念想全都实现了，他那迟迟不得动弹的手指骤然蜷得死紧，伤口崩裂开的伤痛让他察觉不到蜿蜒到指尖坠落在地面上的血。
明明绵密的痛似细针般细密地戳在他心窝里，他却似剥离了灵魂般继续询问关于四皇子的事情。
常溪亭略一颔首，继续问道：“即便是压下了，四皇子的人也未必真会按兵不动。他们蛰伏许久，手上大抵是有些把柄。”
百里远兰本是真的来探病的，可是常溪亭的三言两语就变了味。
他心里想说的很多，可是到头来涌到嘴边的话全都囫囵吞下。如硬咽下颗酸涩的青梅，哽在喉咙里，翻涌着的难以言喻的感觉。
百里远兰拧眉沉声回答道：“百里祈如今羽翼未满，我安插在他身边的人日日向我通报，如今他手上的实力还是不足以与我挑明对立。”
常溪亭只觉得疲乏，他并非什么参透大是大非的圣人，他是人，自然会累。
但是百里远兰的自信让他足够确认，现在的四皇子对于他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的威胁可言。太子之位，几乎已是稳妥地收入囊中了。
那常溪亭心头顾虑的事情，就已经解决了一大半。
他敛袖掀襟，轻轻地跪在一方青石板上。薄薄地青色衣衫勾勒出他细瘦身躯的每一个部分，弯下腰时，背部的蝴蝶骨隆起两个圆润的弧度，撑起丝滑柔软的布料。
常溪亭的面容掩在墨鸦色的长发中，额头轻轻叩首，却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两个人心头。
常溪亭一双眼微微阖去，语气清浅：“微臣常将离，遥拜太子殿下。”
于是百里远兰的第一个俯首称臣的臣民，在第二日的晨光熹微之时，彻底离他远去。
常溪亭不愿意再去回想假死离开皇宫之后，那些颇为艰难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彼时的粗茶淡饭确实比不得皇宫里的佳肴美味，却也是难得的一份安宁。
百里远兰见常溪亭似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便急着要起身去晃他肩头。可是还未等百里远兰的手搭在他的肩头，常溪亭便恍若梦醒般从床头站起了身。
衣袂翩翩，像是抓不住的一缕幽魂。
百里远兰猛然想起他洗漱沐浴时，柯才面如死灰般闯进他的寝殿，哆哆嗦嗦说出的那句——
“殿，殿下，常太傅他……”
“常太傅病死了……”
那时揪心的感觉似乎死灰复燃，可他只能将狼狈都哽在喉咙里，让它湮灭在不见天日的地方。这般才不会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他人眼下，方能护好自己想要护好的东西。
“如若殿下想要保护一样东西，那便不能让旁人知晓这东西究竟于您而言有多么重要。”
年幼的百里远兰并未看清常溪亭眼中的深意，反问道：“即便是常太傅，也不可以知道吗？”
常溪亭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他站了起来，也徒留百里远兰一个单薄的背影。繁冗厚重的服装似乎将他消瘦的肩膀都整个撑了起来，有几分道貌岸然的模样。
也不知是日子冷了，还是他出现了幻觉，腕间的疤痕绞着痛。几欲将他胸口也一同绞着喘不上气。
他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质问百里远兰：“我于你而言，究竟是什么位置呢？”
百里远兰似有若无避开了他那双望来的晶亮眼睛，拧着眉头沉下声来：“太傅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太傅，在奢想些什么不该有的事吗？”
百里远兰就给出了他这样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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