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繁华夜市

看过了孔明灯，他们不舍地下了城楼，又汇入热闹的夜市人流中。

        灯火璀璨，流光飞舞，映照得流苏千娇百媚，桑云平一直偷偷瞅着她，心中不自觉地洋溢着满满的柔情。

        流苏则左顾右盼，忘乎所以，没有注意到桑云平异于平常的让人心跳加速的目光。

        前面不远处围了好几层人群，不断传来一阵阵鼓掌叫好声，似是有什么表演可看。流苏好奇心切，扯住桑云平的袖子又往前去了。

        桑云平无奈地微笑，紧跟在她身后，一双铁臂护住佳人。

        原来是卖艺人的表演。有把刀剑舞得霍霍生风的侠客，有胸口碎大石的壮硕汉子，各种新奇表演让流苏目不暇接。

        “真是了不得！胸口上放那么大的石头应该很容易受伤吧？”她瞪着大眼看着一个大汉咬着牙把一块大石搬到躺着的汉子胸口上，然后举起了大铁锤。她更惊讶：“会有生命危险吗？”

        “没事，别担心，江湖卖艺人总有一技防身。”桑云平耐心解释。

        大铁锤砸下去的瞬间，流苏别开头闭上了眼睛不敢看，怕看到皮开肉绽的场面。桑云平好笑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发现躺着的大汉生龙活虎地站起来答谢观众了，大石块却碎了一地。好神奇！她又睁大了杏眼，“我在宫中只看过大戏。”

        “大戏不比这个好看吗？”

        “大戏很好看，但看多了——真的很无聊！”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从前哪敢轻易地在人前说这般话，这般没有形象啊。

        看着她的小孩样，桑云平失笑。

        流苏又被胸口碎大石旁边的小孩儿吸引了眼球，“咦——他要做什么？”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竖起了一根长长的细柱子，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儿嘴上咬着块木板，手脚并用地往柱子顶端爬，柱子细而长，小男孩儿越往上爬，柱子就摇晃地越厉害，看起来像即将要断掉了，险象环生。

        “太危险了！”流苏轻呼出声，“不应该让这么小的孩子做这种举动。”

        说话间，小男孩已经爬到了柱子的顶端，他把木板置于柱子顶端平放，然后双脚站立在木板上，依旧摇摇晃晃的。又一个与之年龄相仿的男孩儿顺着柱子往上爬，身手敏捷，不一会儿功夫他就爬到了顶端，与先前那个小男孩儿一起站立在木板上。顿时博得全场掌声。

        “他们怎么会这么厉害？”她想象不到这么小的孩子怎会有这么好的功夫。

        “民间杂技由来已久，这些小孩应该是从未记事起便要开始训练了。”桑云平伸手轻轻抚平她皱着的眉。

        “练习几年就会有这么好的技术了？”

        对于她的不解，他继续耐心解释：“杂技训练往往严苛，只有穷人家的孩子才会被送去学习，为了温饱，小小年纪的孩子就要开始学会受苦了。”

        她的眼眶悄悄热起来，“那我们，现在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吗？”

        他笑：“有——”说着，他从荷包里掏出所有的几个大元宝，仅留下一些碎银以备不时之需。

        两个小男孩儿捧着盆子来到了他们身前，然后桑云平把刚掏出来的银两全都放进了他们的盆子里。哐当几声，流苏的心微酸微暖。

        小男孩估计是没想到会收到这么多银两，瞪大眼睛看着他们，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流苏摸着他们的头，微笑着说：“今儿是节日，要去大吃一顿哦——努力啊，生活会好的！”

        这个姐姐好漂亮！比自己最美丽的娘亲还要漂亮，像仙女一样，她的手还带着淡淡的花香味儿呢！小男孩的眼睛亮起光来了。

        桑云平拍了下两个小男孩的头：“小孩，发什么愣呢！别都记挂盯着漂亮姐姐看，跟爹爹吃饭去吧。”

        他们回过神来，记起爹爹教的要说谢谢，于是忙不迭地点头鞠躬：“谢谢哥哥姐姐——谢谢哥哥姐姐——”然后欢喜地蹦回到爹亲身边，跟爹亲报告去了。

        流苏心满意足地随着桑云平往前走，心中莫名澎湃，有些什么在悄悄建立，又有些什么在悄悄崩塌。这个不一样的晚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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